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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他。 他惊恐地倒退几步, 抵到沙发靠背后, 惊叫起来:“镜子!在镜子里!” 江一鸣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夹起一枚古钱, 倏地飞插进去。 镜面正中央应声出现一道细纹, 飞快地扩散开去, 像是蜘蛛网似的朝四面八方裂去。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安全组老师浑身哆嗦, 低声不断地喃喃。 他前两天在咖啡厅里,亲眼目睹了滕庆华莫名其妙突然着魔似的乱跑,酒店的工作人员上前都被对方挥开,而同时导演嘴里还念着马梦起的名字。 当时他就懵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导演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提起马梦起的名字,难道是之前剧组里两个演员的又一次落水事件,让导演也想到了几年前的那场意外?导演……疯了? 他很快就离开了,没有在咖啡厅多做停留,更没有看到后来江一鸣和钟晟出现。 他把自己也在现场的事情埋在心底,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也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那天导演突然喊马梦起的名字,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对他来说,马梦起的名字是他最不想提及的话题,他宁愿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状态仅仅维持了一天半,直到今天白天,他听说下游的当地渔民打捞上来一具尸体,好像是几年前落水失踪的马梦起。 这个消息一下子轰得他头脑发昏。 怪不得明明检查过无数次的安全扣,还是在关键时候出了问题; 怪不得导演会在咖啡厅里突然那么惊慌、无缘无故大喊马梦起的名字; 怪不得这几天停工停戏,片场被封锁…… 马梦起,一定是马梦起知道他们这些“故人”又回到了这块地方,他一定是想要报复他们,所以他又回来了! 那具突然出现的尸体,就是在提醒他们这些人,不要忘记当年的那件意外,所有人都有责任,没人是完全无辜的。 当他反应过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到酒店的房间,想要立马离开这个地方,换个酒店。 ——滕庆华都已经看到马梦起了,马梦起一定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这个酒店里,只有跑到别处酒店才安全。 可他没想到,哪怕他已经第一时间打包行李打算离开了,却还是来不及了。 “他来找我了……他真的来了……!”安全组组长紧紧抓着沙发背,手指甲用力到抓出血来,他惊恐地看着那面镜子。 被江一鸣一枚古钱打碎的镜子里,依旧有那道身影,甚至因为镜面破碎成了无数裂块,那道身影分散在这些碎裂的镜片里,像是无数分|身一般。 方拾一把安全组组长拉到角落,快步走进厨房,在调味台上翻了一圈,找到一罐白盐,快步回到组长身边,在他周身洒下一圈细白的盐圈。 “你叫什么名字?”方拾一问。 “安保嘉。”安全组组长哆嗦地回答。 江一鸣分出一丝注意给方拾一和安保嘉,看见方拾一把对方圈在盐圈里后,微松口气,这的确是目前不得不为的下下策自保法子了。 “安保嘉,你待在这个盐圈里,不管看到什么、不管有什么东西接近你、有多近,都不要离开这个圈子,明白了么?”方拾一说道。 安保嘉点点头,低头看着那一圈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开的细盐,声音里带出哭腔和恐慌:“就这一个盐圈子吗?” “你还想要什么?”江一鸣翻了个白眼嗤了声。 安保嘉看过去,对上江一鸣他就不敢出声了,紧张地站在盐圈里,连连摇头。 方拾一见状,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也不知道这个江一鸣是做了什么,怎么就让人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怕他,混像是鹌鹑见老鹰。 他又看向江一鸣,就见江一鸣同时抽出数张黄符,飞快在镜面四个角落各贴一张,听他暴喝一声,“滚出来!” 马梦起藏在镜面里,没有实体,也就没法给予伤害,江一鸣必须把他从镜面里逼出来。 就听他这一声喝下,镜面的裂痕扩张得更快,贴在镜上的四张黄符四角开始变得焦黑,有水从镜面裂缝里渗出,一滴滴汇到地板上。 安保嘉见状倒吸了口气,惊恐地睁大眼睛:“水!水出来了!是水!” 四张黄符尽数焦黑被裂缝里涌出来的水一冲,就变成了碎屑灰烬,水猛地从镜子里泻出,一下子漫过了三人的脚背,就像是把山里那条急流的水引来了一样。 安保嘉在他们耳边尖叫,以这样的速度和架势,淹没这间房间都不需要半个小时的功夫。 他在盐圈里跳脚惊叫,却没有注意到他脚边的盐圈,丝毫不动,完全没有被“水”冲开或者融化的迹象。 江一鸣闭了闭眼,咬破舌尖,含住一口舌尖血。 舌尖血是人身上最纯最阳最正的东西,任何邪祟妖招都会显形,免受其害。 江一鸣再睁眼的时候,地上、镜子里的水全都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取而代之的,是镜子里的那道人影,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了他面前。 马梦起看着他,微微侧头:“为什么总是你?” “为什么总有你在多管闲事?” “和你有关系吗?” 他每说一句,就往江一鸣面前靠近一步,方拾一动了动脚步,正要过去,却见江一鸣朝他按下手势,他眯了眯眼,脚步停在原地。 他身旁的安保嘉还在大喊大叫。 方拾一注意到他甚至发出了呛咳似的声音,就见他怪异地朝上奋力伸长脖子,仰头张嘴呼吸,一张脸憋得发红,眼睛瞪得浑圆,像是被水呛到了一样。 方拾一见状一愣,他完全没有看到任何“水”,听到安保嘉在喊,也以为是看到了马梦起被逐出镜子——马梦起浑身湿漉,浸泡在水里,他的身体就像是吸足了水的海绵一样,安保嘉喊“水”也不奇怪。 而江一鸣那边也是完全不显山不露水,以至于,直到看到安保嘉这幅模样,方拾一才意识到这里在安保嘉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幻觉对心理上的暗示,能够反应到生理,甚至造成假性窒息、假性脑缺氧的案例并非没有。 方拾一看安保嘉一副马上就要溺毙的样子,立马把人平放下来进行急救。 江一鸣注意到方拾一那边的动静,眉心狠狠一拧。 “他没事,有我。”方拾一说道,声音温沉,江一鸣看过去,果然安保嘉的情况好转不少。 江一鸣沉着脸微微点头,再看向马梦起的时候,脸上尽是冷色。 他轻一抖袖,六枚连在红绳上的古钱尽数落尽他的掌心里,先前飞插|入镜面里的那枚,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