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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想去保护别人了。还是以一人之力,抵挡那样的庞然大物。 只希望他永远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不要后悔去做一个懂得反抗的人。 我看他情况不错,甚至比之前精神还好些,又说了两句话,让他好好休息,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欲走。 莫秋送我到了门口,穿鞋时我忽然想起还有件挺重要的事没说,便道:“对了,罗铮云的律师是我哥。” “你哥?”莫秋的声音有些茫然,很快又变成了诧异,“来参加你家长会的那个好可怕的哥哥?” 我一愣,老半天才想起来是有家长会这么回事,但“好可怕”是几个意思? “对,就是他。”穿好鞋,我朝莫秋挥手道别,“你放心,虽然是我哥,但我们这些年关系不怎么样,我就是知会你一声。走了!” 盛珉鸥的确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就在我初三那年。 我爸去世后,养家的重担便都压在我妈一个人身上,平日里除了学校的正职工作,她还在外头做了许多兼职,寒暑假、双休日都不得空。 那次家长会恰巧是在周日,订这时间,本来是为了方便上班的家长们尽可能的都来参加。可我妈偏巧就是没空,怎么都没空,最后只得让唯一也是仅剩的能空出时间的盛珉鸥代为参加。 盛珉鸥那时已经19岁,各种意义上的成年,老师虽然惊讶于来了位这样年轻的“家长”,但因为知道我家情况特殊,也没多说什么。 初三,快中考填报志愿了。那次召开家长会的主要目的,便是解答一些填报志愿上的疑问,指导志愿填报工作,因此学生也需要坐着一起听。 我家好歹还有盛珉鸥,莫秋却只有他一个人。 填报志愿对莫秋年迈的祖父母来说难度太大,班主任在确定莫秋的父母都不会前来后,索性只让他自己来就好。 开会时,由于平时我就和莫秋是邻座,那次便成了盛珉鸥、我、莫秋这样的座位布局,我坐在他们俩的中间。 其他记忆都已经模糊,只记得盛珉鸥握着钢笔的手十分漂亮,低头记笔记的模样也特别好看。 反观另一边的莫秋,字迹跟狗爬似的就算了,记得东西也是重点不清,杂乱无章。 “你到底怎么听的?”我探头看了他的笔记半天,忍不住拧眉。 莫秋一顿,有些害怕地悄悄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头垂得更低了。 “哪里……哪里不对吗?” 我偏头去看盛珉鸥的笔记,条理清晰,字迹工整,简直赏心悦目,不愧是学霸出品。 “哥,等会儿把你笔记借我同桌抄一下好不好?”我凑过去,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盛珉鸥停下笔,往我这边看过来,接着又透过我扫了眼另一头的莫秋。 我的眼角余光瞥到莫秋似乎是剧烈颤抖了下,随后盛珉鸥收回视线,轻轻“嗯”了声。 这大概可算是两人唯一的交集。家长会结束后,我让莫秋把笔记带回家抄,他对我千恩万谢,说话都哽咽,隔天还捎了两个大苹果给我,说是他奶奶给的谢礼。 我吃了一个,另一个带回家本想留着给盛珉鸥,可直到那一个月结束,他都没再回家。我让我妈打电话给他她也不肯,只说好好的叫他回来做什么。最后苹果逐渐失去水分,变得皱皱巴巴,我妈嫌弃万分,趁我不在给扔了。 谁能想到,曾经听过一场家长会的两个人,现在竟要对簿公堂? 谁也想不到。 不用等到沧海桑田,只是短短十年,人间已是大不一样。 都说世事无常,大抵便是如此吧。 从莫秋那儿出来后,我坐车又去了盛珉鸥的事务所,给自己的理由是——打探下虚实。 但我知道那不过是借口,我只是想见他。 我的大脑深处无时无刻不在释放催促我去见他的讯号,它们形成一种可怕的戒断反应,让我比从前更渴望他,也更思念他。 我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回到刚刚失去自由,疯狂想要见他,可他从不回应我,也不来看我的……那两年。 那时候我做梦都想生出翅膀去见他,总是掰着手指数探视日,忐忑的等待那一天,又无比失落地度过那一天。十年来,无数次的探视日,我从日出等到日落,没有一次能够如愿。 以前有高墙铁窗,我只能等待,没法行动。现在除非我让沈小石他们把我反锁在家里,绑住手脚哪里也不去,不然实在没有什么再能阻挠我。 哪怕我的理智告诉我:“陆枫,你这样只会让盛珉鸥更看不起你,你冷静一点。” 但情感却一把捂住了理智的嘴,高唱着:“自由万岁!本能万岁!” 我安抚理智:“我只是去过过眼瘾,保证不做什么。戒断反应严重起来足以致命,你要让我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断得太狠,毕竟我爱了他那样久……” 理智听进去了,理智消停了。 情感完全占领了高地,情感欢呼雀跃。 事务所门前人头攒动,都是蹲点想要采访盛珉鸥的记者们。 我左突右进,死命挤到最前边,发现应该开门迎客的玻璃门此时已被锁了起来,门上还贴着张告示,表示锦上律师事务所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然而,告示照贴,记者照等,谁也不鸟谁。 我拍了拍门玻璃,前台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我,惊喜地起身为我来开门。 咔哒一声,门锁一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门里挤进去,没给身后记者们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群人立着,突然就有种置身丧尸末日世界的错觉,要是门上再拍几个血手印就更像了。 “陆先生,好久不见。”前台笑意盈盈道,“您是来找盛律师的吗?他在办公室里,您直接进去就行。” 我点了点头,谢过她,往盛珉鸥办公室直直走去。 许久不来,他们这儿似乎人又多了不少,以前空落落的办公室,现在基本都坐满了。 看来发展不错。 不过本来嘛,盛珉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直默默无名。 来到盛珉鸥办公室前,我并没有敲门,握着门把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室内阳光充足,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我,一手插着裤袋,正在与人讲电话。 听到动静,他收回俯视的目光,往我这边看来。 “你们应该更熟悉怎么打舆论战……按你们的节奏来就好……”他看到我,语气微顿,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便又转回去继续打电话,好似并不在意我的存在,“这段时间不要让他外出……看不住?需要我教你们怎么绑蝴蝶结吗?” 他在说刺人的话时,语气仍然不紧不慢,甚至还很有教养,但只要细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