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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个倔强的。” “阿思少爷,水打好了。”包进利落的拧了帕子递给阿清。 阿清擦了把脸,任由包进替他穿衣裳。 “小包子,你今年多大了?” “奴才十四啦。” 包进生的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有两个小梨涡,喜庆极了。 阿清道:“黑面神虽说脸黑了点儿,这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整个芙蓉院,我就喜欢你这样貌,让人看了就开心。” “奴才可比不得阿思少爷样貌好。”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阿清本就英俊,就是随便套个麻袋,也能穿出气度来。这会儿穿着靛青色束腰窄袖便袍,倒是趁的整个人愈发清隽,淡淡月光映衬下,好似画中仙。 连顾亭见了,也挑不出半分瑕疵来。 就是可惜,顾衍是个瞎子。捯饬的再好看,人家也看不见啊。阿清兀自腹诽。 其实顾衍找他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关于宫里的事项,他早两日便熟悉过了。 此后每夜,顾衍都招他来房里…… 跪着。 没错,就是跪着。 他也不与自己说话,只自顾跪坐在案前看书。阿清素来是个爱凑热闹的,这夜夜在他房里跪上两个时辰,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所幸顾衍是个瞎的,他跪累了,就躲个懒儿,往暖榻边儿上一栽歪。反正他也看不见。 阿清临来时,顺手扯了个话本子,这话本子许是有些年月了,里头的故事乏善可陈。 讲的是穷书生寄居富贵亲戚家,与那府上的小姐情投意合,无奈身份低微,身无分文,这亲事告吹。穷书生为博佳人,奋力读书,终得状元迎娶美娇娘的故事。 当然了,这种话本子,往往都是这般虚幻的美满结局,他倒是未曾见过哪个话本子写了才子佳人相濡以沫儿孙满堂。 阿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挤出了几滴眼泪花儿。他轻轻捶了捶膝盖,瞧着外头月上中天,再有一刻钟,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脱衣服,去床上!” 阿清正琢磨一会儿叫小包子给他寻个暖袋来捂捂膝盖,忽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倒是吓了他一跳。 他左右环顾,最终确定,少将军是在跟他说话。 “还不快去。” 阿清反应过来,知道是长公主来了。 他倒也不含糊,毕竟是拿了钱陪人家演戏的,他得敬业。 才刚钻进被窝,随后一副结实的身躯也跟着钻了进来。顾衍除去素白里衣,露出坚实的胸膛。 只见他前胸后背,俱是伤痕,没有一处好地方。那伤痕有些红肿,似是旧伤未愈,便又添新伤,反反复复,虽伤口不深,却十分折磨人。 阿清心脏猛的一抽,抽的生疼。 演武场上那抹孤寂凄凉的背影又浮现在眼前,他颤抖的抚上他的脊背,微凉的手指轻拂过那些伤痕。引得顾衍浑身战栗。 他蒙着双眼,其他的感官便异常敏锐。阿清这样撩拨,让他沉寂多年的心,忽地掀起一浪狂潮。 他抓住阿清作乱的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透过那白色布带,阿清甚至能看到顾衍清澈的眼眸,就像梦里的白衣少年一样,有一双似太阳般明亮且灼热的眸子。 阿清忽然想看看,想看看这双眼,是否真的和梦里一样。 他鬼使神差的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扯掉了顾衍眼睛上的布带。 猝不及防的,他撞进了一潭冰冷幽深的湖水。 没有光亮,没有神采,这双眼,如枯井无波,死气沉沉。 一瞬间的错愕惊讶过后,顾衍眯起危险的眸子,修长的手指钳住阿清的脖颈。可对上阿清狭长的眼眸时,他却忽然下不去手了。 “阿清……” 门被大力踹开,随即便是嘭的一声,伴随着稀里哗啦的清脆声响。 是桌子被掀翻了。 “妖孽!妖孽!”嘉仪歇斯底里的吼叫,全然没了半分公主威仪。 纱帐遮挡着,只影影绰绰的看到两具交缠的身体。若非宋姑拦着,嘉仪必定冲到榻前,将那祸害从床上打出去。 嘉仪这么一闹,帐内适才弥漫的一股旖旎瞬间褪去,顾衍迷离的眼又恢复一贯的清冷。 他起身穿上里衣,挑开帘子,懒洋洋的往外瞧了眼。 “母亲,深更半夜,您这样闯进来,未免有失体统。” 顾衍眼眸深邃,似寒冰利刃,看的嘉仪心口一跳。 自从五年前,顾衍对外宣称眼疾复发,蒙上布带的一刻起,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眼睛。 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看到了。 一股屈辱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她是大梁最尊贵的长公主,连当朝皇帝都要敬她三分。如今,她却要抛却礼义廉耻,跑到自己儿子房里来……‘捉奸’! 可她也是没有办法,早些年,虽说顾衍不成亲,可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儿。顶多就是躲在东厢房不见人。她总想着,再过几年,淡了,也就好了。 谁知,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么个妖孽来,将阿衍迷的神魂颠倒。 她怎能不恨! 嘉仪的眼神太过骇人,阿清不免有些瑟瑟发抖,往顾衍怀里又钻了钻。 顾衍非常配合的将他揽进怀里搂着。 “母亲,我房里的事儿……就不劳母亲费心了,我们,挺好的。” 嘉仪觉得,她若再在这里呆下去,怕是要被他气死了。 宋姑小声提醒了一句,嘉仪深吸了好几口气,缓了语气对顾衍道:“阿衍,既然你喜欢,那便将人收下吧。不过,名分就别想了。待你娶了正妻,再谈这些。” “谁说我要娶妻了。”顾衍漫不经心的撩起阿清的头发,在手上一圈一圈的绕着。 “你!” “公主,天色晚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迟。”宋姑半劝半拽的将嘉仪拉出了房间。 “公主,少爷正在气头上,他是故意跟公主作对呢。听闻那清河公主美艳不可方物,少爷若见了,未必不会动心。男子皮糙肉厚,哪抵得过女子的绕指柔呢。咱们不要操之过急,您这样,只会把少爷往外推。” 嘉仪吸了口气:“是我太冲动了,对付这妖孽,还需从长计议。” 她回头看了眼,恨恨道:“当年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如今又来了一个,简直阴魂不散!” 嘉仪气出了一身的汗,此时夜风一吹,有些凉飕飕的。想到阿清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她忽地有些慌乱。 “宋姑,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么?” “公主,您别乱想,就算有鬼,也犯不到咱们头上。人又不是咱们杀的,就是算账,也是去大齐皇宫。” 嘉仪似乎又有了些底气:“对,你说的对。” 她看了眼昏暗的四周,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