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退路
在急救室外，许子荣焦急的等待着抢救中的母亲，她老人家的癌细胞突然向肝部扩散了，引起了一系列的并发症。 他一蹶不振的坐在走廊里，疲惫的低着头，自从母亲病了他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沉重的医疗费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是不是应该把母亲的那套一居室赶紧出手呢？可现在北京购房做了严格的限制，楼市低迷，选择这个时候卖房无疑是会吃大亏的。 “来，喝咖啡吧。”童笑敏递给他一杯速溶咖啡，他刚才已经偷偷的去收费处交了款。 “谢谢。”关键时刻却是这个二世祖陪在自己身旁，他觉得很惆怅。 喝了几口咖啡后，情绪逐渐安定下来了，他抬起头说道：“我这儿没事儿了，你回去睡觉吧，明天也要上班吧？” “我是老板我怕谁，员工还能开了我？”他坐到交警大哥旁边，伸了个懒腰，老太太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快出来了吧？但愿人平安无事。 他忽然想念起自己的老妈来了，下午给她老人家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让她多注意身体。 “当老板就是这点好，不受约束。”他放下咖啡杯，忽然觉得腰又酸又痛，虽然这次屁股没出啥问题，可事后却相当疲劳，主要是没有好好休息吧。 童笑敏见他皱着眉，便低声问：“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靠我身上睡一会儿？” 他摇头，尽管确实累得直想合眼，可还是放心不下母亲的病情。 “你可真是个孝子，医疗费我已经帮你付了，还给她找了个专人看护，这样你也能轻松点儿。”对于普通工薪阶层这笔治疗费可是不小的数目，他已经垫付了十万进去，况且他清楚许子荣其实手头并没有那么多钱。 年长的男子酝酿了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他得感谢人家，就靠他手里的两千多块还能撑几天呢？之前借的钱已经全交给医院了，下个疗程的费用还没着落，他正为此发愁呢。 “这不是我们说好的么？”他自当做了件善事，尽管对方所付出的代价也相当的大。 许子荣哽咽了，他此时当然不能再去纠结自尊问题，眼下得先让母亲的病快点好起来，他怎么样都能忍，亲人和家庭对他来说是第一位的。 正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护士们推着老太太从里面走出来，主治医生也摘下了口罩，深深的舒了口气。 “刘医生，我妈怎么样？”他赶紧跑过去，追着问。病床上的母亲脸色蜡黄，还在昏迷中，嘴边挂着氧气，手上插着几根输液管，看起来十分虚弱。 “已经脱离危险了，等她醒了继续治疗吧，我们从美国引进了一种新的抗癌药，副作用很小，如果癌细胞控制住了就不用再做化疗了。”主治大夫五十来岁，是个老知识份子，他觉得这年轻人真不错，也想多关照对方的母亲一下。 “行，就按您说的，用新药。”他心里的大石头可算落了地，激动的差点掉眼泪。 “不用担心，用这种药比化疗费用低不少，让病人好好休息，你们也早点儿回去吧。”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也觉得挺同情，家里人生重病是最大的灾难，精神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会把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压垮的。 把母亲安顿好，许子荣才和童笑敏走出医院，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天空中忽然飘起了薄薄的雪花，寒冷的三九天来了。 “靠，还真冷。”站在路边打车的二世祖冻得打了个哆嗦，他们站了十几分钟一辆空车也没有。 许子荣轻声问：“要不咱们往前走走吧，总比站在这里等暖和。” “七点了，我打电话让郭小铭来接咱们。”他想起小郭就住在劲松，过来很近。 十五分钟后，社会精英型的男人便开着蓝色的斯柯达来接老板以及他的“大宝贝儿”了，他见到交警大哥的第一眼就被对方吸引住了，那成熟俊朗的气质是GAY圈里少有的，况且还是身披警服的制服系男子。 对方是老板的情人吧？他不由得有些嫉妒，毕竟老板才是自己的理想对象。 “童总，上车吧，去哪儿？”他打开车门，请二人上车，把暖风开到了最大。 “先送子荣回家，北四环芍药居，然后咱们去公司。”下午还有个会，他懒得再折腾了，上午就在办公室打个盹吧。 “麻烦你了。”交警大哥客气的说，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今天上晚班，夜里要执勤的。 “别客气，童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么。”他注意到对方手上戴着结婚戒指，老板口味太重了，居然玩儿已婚的。 把许子荣送到家之后，童笑敏就和郭小铭愉快的聊了起来，他今天心情超好。 “童总，你和许先生认识多久了？”他过分的开始关心起二人的关系来，老板兴奋的像个小男孩一直在说那个男人的事。 “不长，他就是扣我驾照的交警。” “哦？你们很聊得来？”郭小铭蹙眉，这到是奇怪了，童笑敏可不像个心胸宽广的人，相反到是有仇必报型的。 “嗯，他性格好，很愿意倾听别人，不会像女人似的总抱怨。”他微笑着说，虽然自己也付出了成本，但他却觉得值。 小郭边开车边低声问：“童总……我想问个敏感的问题，您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 二世祖闭目养神的靠在副驾驶位上，没在意：“问吧。” “你是不是也能接受男人？” 童笑敏脸不变色的回答：“是哦，怎么？”秘书小周都见过好几次，只是公司里其他人还不知道，他也不会和员工谈这些私事。 “我其实也是，不过我完全不能和女人搞，也不打算结婚。”郭小铭自从大学毕业就没回过老家，在性向的问题上他和爹妈闹僵了，反正他就是喜欢上男的。 “呃，我完全没看出来。”他深感诧异，此人应该和自己一样是在上面的，所以没有0的气场。 “呵呵，因为我和你都是1么。”他明明知道身边的人不可能被压倒，但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那以后我们话题就更多了。”郭小铭也是同类，他还有点高兴呢，这家伙喜欢啥类型的男人，他真猜不透。 开着车的男人又说道：“你喜欢成熟内敛的？” “好像也没特定类型，不过许子荣我就是看上眼了，他到底哪儿可爱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和他在一起特别轻松。”对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别提有多得意了，接下来就该好好的T教，让那个男人完全顺着自己的喜好来。 “但是他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我觉得应该找个能照顾你的会比较好。”这种忙于事业的男人身边没个人是不行的，他现在就心烦这件事呢，身边的伴儿总是没办法固定下来，导致他家里总是乱糟糟的，每天下了班还要在外面吃东西，一点儿家的感觉都没有。 童笑敏叹了口气：“这到是，不过老在一起会不会很烦？”他容易厌倦，或许保持距离新鲜感还能维持得更长一些。 “还是看人吧，即便没有激情，感情还是在的。但我也没碰上过那种可以长期生活在一起的对象，毕竟这个圈子诱惑太多了。”他也有过几次失败的感情经历，不是自己移情别恋就是对方出轨，总之没有婚姻和道德的约束让社会边缘的同志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只追求下半身的快乐。 二世祖乐了：“一男一女还备不住离婚呢，别说两男的了。” “毕竟还是有的，只是比较稀罕。”要是老板肯委身于他，就算赌上一把移民国外登记结婚，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