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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一直传来噪音,害得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该死,我就知道遇见余南嘉没好事。

    一周前我刚搬来新家,就在楼下遇见了余南嘉。他看上去比以前瘦了很多,但眼里对我的那种粘腻仿佛消失了,只矜贵地朝我点点头。

    这家伙半夜在干什么?

    我皱着眉头起身,干脆抽了本书看起来。楼上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片刻的寂静后,我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吓了一跳,轻手轻脚地挪到门口。

    外面又没了声音,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我寻了根棍子,轻轻拉开门,差点被地上的黑影绊倒。

    余南嘉躺在我家门口,身上全是酒气,平日里苍白的脸蛋都被熏出红晕,看上去烂醉如泥。

    我印象中余南嘉一直说自己不喝酒,今天还是头一回。

    “余南嘉,起来。”我把余南嘉拖进屋,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余南嘉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眼里尽是茫然,看见我的那一刻脸上写满无措,挣扎着想起身。他穿着白衬衫,扣得严严实实,我却在他身上感到一丝狼狈。

    我拉了他一把,看他那惨样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打着哈欠回屋继续看我的书。

    我看着书,心里却很乱。我没想到会再遇见余南嘉,也没想到余南嘉会再次闯入我的生活。

    房间外很安静,我突然感觉心像漏跳了一拍,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下床去看余南嘉在做什么。

    客厅里空无一人,我慌张地转了一圈,终于看见阳台上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余南嘉踩在凳子上,半个身子悬在栏杆外。他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会随风离去。我看着他萧索的背影,突然心底一酸。

    “余南嘉!”我冲上去一把扯住他后领使劲往回拽,“你TM想死也别死在我家!”

    余南嘉好像还没回神,直到摔在地上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痛呼。我这才发现他声音沙哑得很。

    “滚进去!”我指着客厅,简直要气炸了,怀疑他是故意搞这一出好让我顶上杀人罪名。

    余南嘉愣了半晌才扶着门框起身,一句话都没说。我把他推进客厅,赶紧将门锁上,按着他坐上沙发。

    我站了一会儿,挨着他坐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余南嘉抓住我胳膊:“我想洗澡。”他抓着我的那只手在颤抖,“我想洗澡。”

    “我给你拿衣服。”我抓住他那只手,他却猛然将手缩回去。

    我本来想拿自己衣服应付一下,没想到在抽屉底找到了他的衣服。我想起以前家里总备着他的衣服,当年他走的时候没拿走这一套。

    这套衣服是我送他的。

    我犹豫片刻,还是拿了自己的一件白T恤出来,将那套衣服塞了回去。厕所里水流的声音响起,我坐在床上,不小心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可厕所里的声音还是没停。

    “余南嘉,余南嘉!”我在外面用力拍门,心里急得不行。这小子不会把头塞进浴缸把自己憋死了吧。

    里面的水声停了。我松口气,告诉他衣服放在外面之后就回了房间。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余南嘉沉默地站在房间外面。

    我拉他进来,还是没忍住问他:“余南嘉,你怎么了?”

    余南嘉本就红肿的眼睛更红了,睁大着眼睛看着我,泪水从眼角溢出来。我跟他对视的瞬间心里“咯噔”了下。他眼里灰蒙蒙的,没有光。

    “怎么了?”我像从前一样用手从他背上抚过,试图安抚他。

    “我被男人上了。”余南嘉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晓晓,我被男人上了。”

    他突然像被打碎了脊背一样瘫软在地上,两手捂着脸,细碎的呜咽声从掌心传出:“他们……用药……晓晓。”

    我脑子“轰”地一声炸了,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余南嘉湿漉漉的手握上我的食指,却又很快放开,改为捏住我衣角,像一个孩子做了错事却不知道怎么办一样。

    他好像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喃喃地重复着:“晓晓,我好想你。”他一直叫着我,脸上尽是茫然,因为酒气熏红的脸都褪了血色。

    我蹲下身将余南嘉的脸掰过来,那无神的眼里竟带着卑微的祈求。我突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但怕我嫌脏。

    我撑着他站起来走到床边,他畏缩着不敢上前,却抵不过我的力气倒在床上,我开始解他扣子。

    他的身体成熟了很多,但不管是青涩的他还是成熟的他,都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们的恋情开始是因为新奇,结束是因为我说腻了。但我知道,我没腻,只是害怕沉沦在他的身体里。

    现在这具身体上布满肮脏的痕迹,像一个洁白的玩偶被狠狠踩进泥里,沾上洗不掉的污秽。

    余南嘉背对着我,漂亮瘦弱的肩胛骨随着动作起起伏伏。他一直抖着声音喊我名字,一声比一声凄哀,一声比一声更让我心尖发颤。

    我从后面拥住他,轻轻应着。他终于卸下力气软倒在床上,泣不成声。我的吻轻柔地落在他身上,一一覆过那些罪恶的痕迹,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

    “晓晓。”余南嘉突然攥紧我胳膊。他停了好久才用很小很小,混着道不清的呜咽声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