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年正值边关战乱，箫国带兵攻打顾国，而在两国交界处的一个墙下，蹲着无数无家可归的乞丐。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因为不及一旁别的七八岁的小孩年幼，又不及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怜，尽管他衣衫褴褛，浑身都脏兮兮的，但衣着打扮也还算整齐，所以，在这个寒风刺骨，初下大雪时，一旁的乞丐早已找地方避雪去了，只有他，因多日未进食而晕倒在地。

    饥寒交迫之中，更是早已染上了风寒，就当他觉得自己快死了时，双眼朦胧中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随后，那人喂了什么给他，他下意识便咽了下去，腹中一热，粥虽淡，但在此时，与他而言，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佳肴。

    没几个眨眼的功夫，一碗粥便见底了。

    白衣男子将碗搁在地上，伸出如玉般的手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衣衫褴褛的少年只觉额上的手温热柔软，只一瞬，那人又极快的收回了手，随后，他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少年艰难的睁开沉重的双眼，转了转头，脸颊在那人温热的胸膛蹭了蹭，抬起眸，少年勉强看清了男子消瘦的侧脸。

    面如白玉，眉目如画，宛若仙人下凡，好看极了。

    少年这才终于放下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晕了过去。

    秦南决看着奄奄一息的柳尘衣，缓缓开口道：“其实，若那日你肯回头看我一眼，便是死，我也甘愿了。”

    “啊......”

    一道短促的低吟从柳尘衣口中溢出，柳尘衣笑了笑，虚弱的开口，嘲讽道：“是吗？便是死，也甘愿？”

    不待秦南决回答，柳尘衣闭上眼，接住道：“你的生死，我并不在乎。”

    秦南决伸手抚着柳尘衣紧闭的双眸，沉声道：“可你的生死，一直都对我很重要，不论何时，我都没想过，要你性命。”

    那日边关战乱，他将那孩子放在医馆后便忙起了军事，不料，这次的相遇，将孽缘深种。

    阳物在柳尘衣的体内缓缓抽插，鲜血染红了柳尘衣的下身，也未见柳尘衣泻出一点白浊。

    “若覆雨的毒不解，你的时间不多了。”

    柳尘衣抓住床栏的手紧了紧，声音沙哑，“那又怎样？”

    秦南决深深叹了口气，“求皇上吧，求他将解药给你。”

    闻言，柳尘衣笑了笑，缓缓道：“在我毒亡前，我的血，早就先一步耗尽了。”

    秦南决手指微微抖了抖，喃喃道：“弈王的毒，快解了吗……”

    承欢殿内，在血被放了整整五大碗，再流出一滴都难后，太医连包扎都未给给柳尘衣包扎，小心翼翼如捧珍宝般端着血走了后，柳尘衣便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换血了。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承欢殿内垂着的的红纱飘逸，朦胧的遮住了殿内交缠着的身体。

    “长得可真美，比那些后宫的妃子可美多了。”一个士兵一边横冲直撞，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美过后宫的妃子有什么用？能有弈王美？以天子之躯，三步一叩首，只为给弈王求平安，那真是倾国倾城的美，这不过就是随意操弄的玩物罢了。”将胯下之物在身下人口中快速抽插，射了出来后，沉沉的吸了口气。

    “真爽，这婊子还挺耐操。”将手中白浊抹到柳尘衣脸上，五谷便去亲柳尘衣的薄唇。

    见柳尘衣死不长口，五谷怒极，顺手拿起地上落着的一把锋利刀刃，将刀柄缓缓插入柳尘衣体内。

    “嗯……”一丝呻吟惊慌得从柳尘衣口中溢出。

    柳尘衣还是未松口，刀刃缓缓没入体内，鲜血瞬间流了一地。

    五谷将没入一半的刀刃抽出，就着鲜血抽插。

    “啊！”

    殿内充满着浓浓的的血腥味。

    一道白色得刀光闪过，趴在柳尘衣身上的两人被一剑割喉。

    “那年冷宫中救朕出火场的人是你？”看着奄奄一息的柳尘衣，顾惊鸿伸手死死捏住了他的脸颊。

    两人距离极近。

    顾惊鸿看了柳尘衣一眼，见对方一脸淡漠，突然便狂笑了起来。

    “喜欢便好生对待，你当年一句话，我一直记到了现在。”

    良久，柳尘衣都未开口说话。

    “我知道，从你第一次醉酒进承欢殿时，我便知道了。”

    话落，顾惊鸿狠狠扇了柳尘衣一巴掌。

    力道之大，柳尘衣吐了口血后整个人都失了力。

    “来世......我们不要再遇见了。”

    顾惊鸿静静的看着毫无气息的人良久后，起身推倒了殿内所有的烛台。

    漫天火光里，箫默痴痴的笑着，“若有来世，欠你的，我一并还你。”

    二十五年前。

    冷宫中。

    顾惊鸿看着树上那只鸟儿，生了一身五彩的羽毛，好看极了，于是放轻了手脚，悄悄爬上树。

    却没想到，鸟儿没抓住，一不小心，脚步一滑，从树上掉了下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顾惊鸿小心翼翼又疑惑的睁开眼。

    入目是一个如玉般削瘦的侧脸。

    待站定，顾惊鸿抬眸看去，少年一身白衣，墨发仅用一根白色发带半束着，眉如细柳，目若星辰，面若桃花。

    眼前人似乎比自己大个五六岁，却比七岁的自己看起来要成熟端庄得多。

    这时，男子伸手递到萧弈眼前，手中正是顾惊鸿喜爱的那只鸟儿。

    顾惊鸿欣喜的接过。

    “既然喜爱，便好生对待。”

    闻言，顾惊鸿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抬眸看去。

    入眼，是少年一身白衣，亭亭玉立的站在寒梅下，人比花美。

    顿时，一眼惊鸿。

    看着对方傻傻看着自己，少年忽的弯唇一笑。

    见此，顾惊鸿呼呼一滞。

    顾惊鸿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目光沉沉。

    之后，不论顾惊鸿如何精心细养鸟儿，那只漂亮的鸟也不过两天，便死在了笼中。

    三十年后。

    又是一年元宵佳节，温清玉正走在热闹的街头，衣袖突然被拽住，温清玉垂眸一看，见是一只小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

    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约莫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正死死的拽着自己，小孩灰头土脸，衣衫破烂，全身都瘦弱得可怜。

    “你的东西掉了......”

    温清玉俯身接过小孩努力举到自己眼前的玉佩。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的清香，明明从未闻过，却感觉异常熟悉，小孩看着眼前这张很好看的脸，心跳都暂停了一瞬。

    温清玉抬起一双淡漠疏离的双眸，眼尾下的朱砂痣摄人心魄，对上小孩目光灼灼的视线，微微一笑。随着那人的离去，衣袖从手中抽出。

    那人眨眼间便消失在人群中，小孩心中一沉，疾步往前追去，却怎么都寻不到那人的身影。

    看着人群中那人消失不见的身影，小孩双眸渐渐浮起一抹阴鸷。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人似曾相识？是在梦中？还是在前世？

    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