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犯贱

    前段时间，时央发现他男朋友尹又祺总是背着他偷偷和别人语音，要不就是一直低头玩手机，两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有次他趁着尹又祺去洗澡的空档，没忍住检查了他的手机，通话记录和微信竟然全部清空了，这要是没有猫腻才有鬼。

    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而这种预感一旦形成，就像小石子一样硌得他浑身难受，想要问个明白，但眼下无凭无据，只怕尹又祺不认账还倒打一耙说他无理取闹。

    当初是他追的尹又祺，死缠烂打软磨硬泡，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不知道是尹又祺心软还是真的被他打动到，答应跟他试爱。时央高兴坏了，连着几晚开心得睡不着觉。

    他是个比较特殊的男孩子，五官秀气，脸部线条柔和，给人的感觉很中性，腰窄，四肢纤细，皮肤白，声音细，经常被人取笑他母。

    他也常常为了这点而感到自卑，因为身体的某个秘密，他像个不男不女。因此，几乎没有男生愿意和他一起玩，只有尹又祺是个例外。

    高二的时候他们成了同桌，尹又祺主动跟他说话，见他笔袋挂着个吧唧，竟然一眼就认出是某个乐队的周边。时央从没奢望会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同担，激动地抓着尹又祺输出。尹又祺被他的热情吓到，讪讪地说会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表妹也在疯狂安利。

    周围的男生还是时不时会拿时央“开玩笑”，无缘无故伸手摸他下体，笑他穿校服凸点，当众扯他裤子，甚至尾随他上厕所堵他。

    尹又祺发现了一次，当场制止，义正言辞，他在时央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到两米八。

    从那以后，时央就对尹又祺死心塌地，差不多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而尹又祺不但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疏远他，反而经常带他一起玩。

    不知不觉间，时央意识到自己对尹又祺的感情不仅仅是依赖，也并不是单纯的友爱同学，而是会产生欲望的那种。但他没有勇气表白，怕说出口会失去尹又祺这个难得的朋友，所以选择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

    暗恋的酸甜忐忑化为动力，时央为了陪在尹又祺身边，连高考志愿也填了同一所大学，最终得偿所愿，他们都去了M市就读。

    大一的时候，尹又祺很快就交了女朋友，时央当时心都要碎了，躲在宿舍的被窝里偷偷饮泣。偏偏尹又祺是个喜欢虐狗的性格，经常在时央面前和他女朋友亲热。但终究逃不过秀恩爱死得快的定律，大一下学期两人就吹了，尹又祺没说具体原因，淡然一句性格不合敷衍了事。

    时央陪着他买醉，尹又祺酒量和酒品一样差，喝得混混沌沌，迷迷瞪瞪，夜里在大街上抱着时央又亲又摸，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时央被他摸得起了反应，内裤很快就湿了。

    结果尹又祺酒醒以后忘得一干二净，但已经尝过亲密接触的时央却忘不了尹又祺的怀抱，他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尹又祺搂其他人了，带着不破不立的决心去表白，被秒拒——“我们还是当兄弟吧。”

    尹又祺空窗了几个月，某天趁宿舍没人想看片干点坏事，被碰巧过来找他的时央撞见，本来尴尬得要死，没想到还有更高能的，时央犹豫了一下就跪到他腿间，红着脸说自己可以帮他口。那个姿势那个角度，叫人心痒痒的。但最后还是没能跨过那道坎，只让时央帮他打了出来，弄得衣服上都是。

    趁热打铁，过了几天时央又表了一次白，抱着试试的心态，尹又祺竟然点头了。一开始很柏拉图，牵手拥抱接吻都很少，尹又祺也甚少主动，但时央很知足，因为他怕再进一步，自己身上的秘密会被发现，尹又祺会嫌弃他。

    然而早就开过荤的血气方刚男大学生不是开玩笑的，尹又祺旷了几个月憋得难受，也开始好奇男人之间要怎么做爱。时央用各种借口推了几次，最后实在没办法决定破釜沉舟。

    第一次很噩梦，尹又祺好不容易勃起，看到时央忸怩扯下浴巾露出下体就彻底萎了，面沉似水甚至出口伤人：“真他妈畸形。”

    抛下时央一个人在酒店，自己换了衣服先走了。时央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抱膝坐在床上心如死灰地呆坐了一宿。

    以为两个人从此就形同陌路了，谁知道尹又祺却态度一转，反过来哄他：“之前是我不好，我只是吓到了才乱说话，你不要伤心。”

    时央的全世界又回来了。

    第二次去开房，时央陪着尹又祺看片，等他硬得差不多帮他蒙上了眼，当时没用到后面，因为尹又祺不会也嫌脏。他动作很粗鲁，没什么技巧可言，更别提爱抚和前戏，整个过程弄得时央好疼，还流血了。破处的体验就是一场灾难，令时央对做爱这件事有了很深的阴影。

    他无法让尹又祺予取予求，很抗拒床笫之欢，也心知肚明尹又祺没有很爱他，或者根本不爱他，但他舍不得分手。

    他可以忍受尹又祺对他冷淡，但不能忍受对方不忠。

    预感成真的那天，时央比想象中冷静，他隔着几十米看到尹又祺搂着个胸部很丰满的长发女生在校园门口亲吻，手放在对方的屁股上，一副急色的样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