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沉沦

    “你干什么！”耳边怒吼突然炸响。

    惨了！我心中暗暗叫苦，手臂猛地被一把抓住，一股大力硬生生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好痛！我疼得连连抽气，不自觉地胡乱挣扎起来。

    “你是不是真的皮痒了！”他在我耳边气急败坏地吼。

    “不……”我又急又怕，身上愈加疼痛得厉害，便难以自控地哭叫起来，“不要打我！求求你……要打也等我回来再打好不好……让我去接小坤……他会一直一直等下去的……求求你让我去接他……”

    那人似乎怔住了，抓着我的手一滞。我仍在挣扎不止，他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我身上，把我压在下面。

    我承受不了地直向后倒去，头砰地撞在床沿上。眼前一黑，脑子里顿时一片白茫茫的……

    “你怎样？有没有事？”耳边传来那人紧张的声音。

    突然觉得这声音好耳熟……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一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俊逸的脸庞，冷酷的表情，犀利的眼神……好熟悉，但却莫名地让我周身发冷。

    “你是谁？！”我颤声问，脑子里轰然作响，几个零散的片段一闪而过。

    “你没事吧？”他仍在焦急地问。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正整个人伏在我身上，从上往下俯视着我——

    这个姿势……脑海里猛地闪过些什么，只觉下身一阵排山倒海的疼痛……

    “啊——！！！”我蓦地尖叫起来，浑身剧颤，猛烈挣扎着推开他。

    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总是这样把我压在身下，狠狠地贯穿我，一次又一次……全然不顾我痛得全身痉挛。直到他自己也没力气了，却还是停留在我体内，一脸惬意地吞云吐雾……滚烫的烟头时不时按压在我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引起穴口处好一阵蠕动收缩……疼昏痛醒间，他冰寒彻骨的眼神、鄙夷憎恨的冷笑似乎无处不在，透过烟雾缭绕，刺穿我的身体、我的心，痛得我整个灵魂都瑟瑟发抖……

    “你走开！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我惊恐万分，直往后缩去。背部碰触到床，退无可退，我颤抖着蜷缩成一团。

    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疼痛，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悲伤层层叠叠地直漫上来，铺天盖地，无边无际……如此难以承受的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黑暗。

    昏昏沉沉间，感觉有人把我轻轻地抱起来，放回床上。

    “不要……”我小声啜泣着，身体仍然颤抖不止。

    不要再伤害我了……我好痛，真的好痛……

    耳边传来声声叹息，有人轻轻地抚过我身体每一处，把一些液体涂抹在我身上。清凉的感觉扩散开来，缓解了我周身火烧火燎的痛苦。

    “让我去……找小坤……”我兀自含含糊糊地说。

    一只手臂突然轻柔地搂住了我的腰，鼻尖飘过的气息，熟悉而令人安心……

    我慢慢安静下来。脑子里混沌一片，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小坤？”我迷迷糊糊地叫道，“是你吗？你回来了？”

    四周一片安静。但温暖的触觉，一点点地绽开在我的脸上，好痒。

    “呵呵……不要闹了……”我轻声笑了，果然是小坤——只有他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一遍遍地吻我，直到把我吻醒。

    “真是你回来了……谢天谢地，我好担心你会一直在那等我……”我放下心来，咕咕哝哝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来接你的，我……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吓死我了……还好不是真的……”

    久久听不到他回答。于是我温柔地问：“你饿不饿？我下面条给你吃？”微微一动，猛地一阵强烈的眩晕，我脱口轻叫了一声。

    脑后刹时一凉。他用手指轻轻地酝开液体，很温柔，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刺痛，幸好清冽的感觉立刻弥漫开来。

    “谢谢你，小坤……”我微微喘着气，感激地道，“好奇怪……我到处都痛，身上也痛头也痛，痛得要命……我想我一定是睡太久了……不过总算现在好多了……谢谢你……”

    他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移过身来，更紧地把我搂进怀里。

    “从来都是你躺在我怀里的……”我不满地嘀咕了一声，还是顺从地把头埋在他怀中，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幽香，“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强壮了？……不过，我还是一样喜欢……”　心满意足地伸手环抱住他，像孩子得到了最心爱的娃娃，再不愿放开。

    耳边又传来一声声长叹，似不忍，似愤怒，似无奈，竟似蕴涵着天下间种种复杂的情绪……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眼皮愈来愈沉重，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舒适温馨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