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老渠
不想打扰夏新玫，渠成把秦仲爵叫到走廊里谈话。 “这不可能。”秦仲爵下意识否定。“成叔，如果玫玫是你女儿，那青青是谁？” 那年出事，李青青和秦仲爵一起被救了出来，李青青当时带着一份亲子鉴定书，这才让渠白和其他人认了她做妹妹。 秦家也是因为李青青是渠成的女儿，才张罗着秦仲爵和她结婚，为的就是回报渠成对秦仲爵的救命之恩。 提到这件事，渠成的眸色暗淡下去，带了一丝不满，“我当年的确拜托你们照顾我的女儿。” 他没有说完，但秦仲爵猜到了结果，有些后怕，“是我们认错了人？” “看这个样子，确实是个大乌龙。”渠成点头，“你们之后又做的几份报告都是伪造的，我一回来就着手确认这件事，李青青和我、和小白，都没有血缘关系。” “是谁伪造了鉴定书？” 渠成摇头，“查不到痕迹，当年做鉴定的医院现在已经破产，也许是故意抹杀痕迹。” “……成叔，所以玫玫真是你女儿？小白知道吗？” “嗯，已经告诉他了，他现在正在做术前准备，晚一会能过来。” 按照原计划，渠白代替夏新玫给夏小玉捐献骨髓，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 夏小玉才13岁，即使再可恶，也是个小孩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掉。 渠白和秦仲爵商议之后才做出这个决定，不过他们没告诉夏新玫。 秦仲爵有点恍然大悟，难怪渠白能配型成功。 原来他和玫玫是兄妹。 “仲爵，我听说玫玫在夏家过得不好，多亏你帮忙，她才能脱离苦海。”渠成拍拍秦仲爵的肩头，“你这也算履行了对我的承诺，保护了我女儿，我感谢你。” 渠成这句话很真诚，但秦仲爵听着有点心虚。 成叔怕是还不知道他和玫玫的真正关系吧。 小白，应该还没告诉他。 秦仲爵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小白没说这件事，估计是怕成叔直接被气死。 也可以由此得知小白应该挺生气的。 不过，既然成叔不知道，小白也不说，这件事也没几个人知道。 秦仲爵不打算上赶子坦白。 “成叔，都是应该的。”秦仲爵淡淡一笑。 “等小白和玫玫都出院了，你来我们家吃顿饭。”渠成邀请道，“小白也蒙你照顾不少。” “好。”秦仲爵答应下来。 “至于那个李青青，先不要轻举妄动，你不是刚订婚吗？你就将错就错，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们看看那些人到底想要什么。认错人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秦家。”渠成说，“宋美俊死了，但我怀疑这件事还没完，秦家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你是说后面还有人？”秦仲爵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多年前，宋美俊已经是被抛弃的棋子。” “这次，他真的死了？”秦仲爵突然问。 宋美俊之前诈尸数次，这次死亡，秦仲爵一时间不太敢相信。 “嗯，尸体已经烤焦了，DNA对比完全符合，就是他本人。”渠成说，“我当时一枪穿透他的脑门，不会有差错。” “好，那就好。”说到这儿，秦仲爵突然松了一口气，觉得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其实不该让他死得这么容易，”渠成说，“他当年对你做的事……” “不提了，成叔，都过去了。”秦仲爵摆摆手，“我早都不在意了。” “那就好，早点成家立业吧，你是个好孩子。”渠成作为长辈，和顾炎说的话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都担心那件事会给秦仲爵带来终身的心理阴影。 “成叔，我进去看看玫玫。”秦仲爵转移话题。 “我和你一起。”渠成跟着他再次进入病房。 夏新玫对认亲这件事的接受程度还算比较高。 毕竟自己17年的父亲对她仿佛仇人，再来一个父亲，总不能比夏怀仁更差吧？ 渠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不涉及保密内容的，都讲给了夏新玫。 包括她的母亲当初是如何被送到夏家做人质，后来带着尚未满月的她嫁给夏怀仁。 三年前，渠成想要脱离帮派，和一众弟兄闹得很僵。 宋美俊一气之下杀了他的初恋女友，也就是夏新玫的妈妈，却告诉渠成母女二人都丧命。 威胁他如果再有离开的念头，就拿渠白开刀。 渠成心如死灰，放弃了离开的打算。 一待就是三年，他从小喽啰做到了帮派副手的位置，也得到了宋美俊的信任。 但心中始终怀着对倩倩和女儿的愧疚。 直到那天外出做任务，他看到了夏新玫，长了一张和倩倩一模一样的脸。 他知道自己被宋美俊骗了。 “你妈妈叫孙倩，和夏怀仁登记用的名字是孙淑萍。”渠成说，“倩倩是我的初恋女友，你是我和她的孩子。” 夏新玫点点头，这和夏怀仁讲的故事差不多，应该是真的。 “我要叫爸爸吗？” 渠成笑了笑，没有逼她的打算，“都可以，如果习惯改不过来，你可以叫我老渠。” 这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会好好宠爱。 “好的。”夏新玫看着他，心中莫名安宁下来。 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吗？ “老渠，我想去看看渠白。”夏新玫这就叫上了。 那天，是渠白在山上发现了昏迷的她，把她送到医院。 某种意义上，渠白救了她的命，她自然要探望一下。 “玫玫，你再多休息两天吧，你的身体还没恢复。”秦仲爵不建议她现在就下床活动。 他其实想和她单独说会儿话，想着等渠成走了，他们好好聊聊以后的事。 没想到她倒是急着走。 “不用了，秦先生，我和老渠出去了，你想呆在这儿，就呆在这儿吧，恕不奉陪。”夏新玫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甚至说完，还客气地笑了一下。 渠成扶着夏新玫下了床，找了把轮椅把她推着出了门。 而秦仲爵立在原地，怔怔地回忆她刚才的动作和表情。 以前，她和他说话要么笑嘻嘻，要么是眼泪汪汪，总之从她身上能看到对他深深的感情。 而现在，她不一样了。 他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波动，看到的却只有平静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