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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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动的,是能将精神压垮的枷锁。烈日的光辉一直往前,很快就滑到了九月。聂同泽亲自给班主任打了电话,给聂慎童请了长假,后续会让助理去学校收拾物品。家长出面,班主任也没什么怀疑,随口关切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聂同泽在纽约的这段时间,集团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他每隔几天听一次越洋视频报告,保持内部的正常运转。同时助理那边也源源不断的送来消息,可是始终都没有什么突破。老爷子的私人岛屿里有一个是租赁出去的,还可以上去找人,但是这个工程量太大,要翻遍岛上所有的酒店建筑,行为上就会惹人怀疑。另有的是未开发的私人地带,外人根本不允许进入,如果要硬闯,动了粗,还不知道要惹上什么后果。想要不动声色的把人找出来,实在是太难。 况且谁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把人藏在他的地界了。 聂同泽心里像架了把柴在烧,烧的他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只要闭上眼,眼前都是他的孩子惊慌惧怕的模样。被关在一个海岛上,四面都是海水,他就是想跑都跑不了。聂同泽更担心的,是童童会受不了刺激剑走偏锋,万一他做出什么偏激的行为,那些人会怎么对付他?不管是动手还是嘴上的恐吓,聂同泽只要想一想都觉得会发疯。 鉴定报告准时被送到别墅,彻底明确了这段血缘。三重保险下来,孕期也到了最重要的时候,老爷子请了专人来给童千雪保胎,用最科学的方法调养,甚至松了口,允许童千雪出门走动,当然要派人跟着,还是要在别墅周围。 相反的,老爷子并没有限制聂同泽的行动,鉴定报告的结果出来,他就表示人可以随时回国。等童千雪的孩子出生,他只要配合着来医院亮个相就可以。至于聂慎童,也是要等孩子安全出生后,就会完好无损的送他回国。 老爷子安排的如此详细,也不担心聂同泽的行踪,肯定是做好的万全的准备。聂同泽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他在这,老爷子有什么动静他至少能第一时间知道。一离开,就是远距离的博弈,他除了陷入疯狂的找寻,根本别无他法。 薛如意已经来过几个电话,难得的,她竟然没有直接的质问,一样是充满了无奈,“我们结婚的时候就约定过,生下继承人,以后谁也不耽误谁。可是现在,这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聂同泽一样是腹背受敌,形容焦灼,“如果你愿意离婚,我们就不用演戏。” 薛如意只是沉默,好一会才道:“依你的性子,你怎么会答应这种安排。童童不是去度假,他是不是不见了?” 聂同泽握着手机几要发抖,“我找不到他。” 薛如意的声音复杂难言,“终于还有人能治他,可我竟然没觉得有多高兴。”她冷浸浸的笑了一声,“等你找到他,别再弄丢了。” 挂了电话,聂同泽按着脑袋,满心都是挫败。 几个月来,老爷子的生活都非常规律,年纪大了就尤其注重养生。他永远都是不慌不忙,纹丝不乱,身边个个又都是守口如瓶,聂同泽根本无从下手。只是时间长了,老爷子就不是很耐烦聂同泽长期呆在纽约,公司需要真正的掌权人坐镇,他一直不回去,要是落在有心人眼里,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深秋快要结束,迈入冬季,聂慎童已经消失近三个月,记忆里,聂同泽从来没有跟自己的孩子分开这么久过。哪怕他以前出差不回来,每天也有电话维持,有时候他期待着跟儿子视频,视频里的少年也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都是催促他快点回来。 焦灼的思念真的能把人逼疯,聂同泽是清醒着眼看着自己怎么一步步的走到临界点。一定要等到孩子落地那天,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纽约已经有了初冬的气息,在这半山腰的,依山傍水的地方,季节的味道就显得更重。别墅的后花园里尽是一片的深色秋黄,让人看着也觉得心情不由的落寞起来,幸好花园里另建了一个全玻璃的花房,外面冷风瑟瑟,花房里温暖如春,英式的宫廷设计,里面绿植遍布。聂同泽又会想起那场十八岁的生日宴,他把会场都布置成了林中仙境,他的小王子站在鲜花样的蛋糕旁边,肆意享受着全部的宠爱。 今天老爷子的心情似乎不错,选择在玻璃花房里用早餐,吃完之后老爷子难得的没有离席,只对着聂同泽道:“名字我已经定好,叫聂之鹤。” 聂之鹤,取自昂昂之鹤。立于众生,高出人群,且品性高洁。一个名字,就能看出老爷子暗示了怎样了期许。聂同泽听在耳中,毫无波澜,只淡淡的应下,“您满意就好。” 老爷子怎会看不出他的心不在焉,只听到聂同泽接着道:“让我给童童打个电话。” 老人的眉头立时紧皱,“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你去打扰他做什么。” 简单的两句话,在聂同泽听来却是心惊肉跳,“什么叫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他闹脾气了,你让人怎么对付他!” 这种失控的,不顾身份的模样,恰恰是老爷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的目光冷淡如水,“你以为我能干什么,小孩子不听话,长辈就有权利管教。” 聂同泽猛地站起来,起身就往花房外走,老爷子恨声,“给我站着。” 这次长辈的身份却起不了什么作用,聂同泽已经急匆匆的离开花房,他的身影融在外面的秋色中,像一抹最狠戾的墨色。 聂同泽回到别墅,按下电话的手指却有些发抖。为什么说好不容安定下来,那是怎么让他安定下来?童童是肯定不会听话的,他做了什么,让老爷子下令管教? 是被恐吓了,还是受了伤?无论是哪种,都足够让聂同泽崩溃。 回到别墅的时候,他看到了正从餐厅里出来的童千雪。她的身份在别墅里着实是尴尬,金尊玉贵的是她的肚子,但是老爷子其实很不想看到她,除了宣布要他们一起去做鉴定的那天,其余时间她几乎不能存在,用餐的时候也不能去正式的餐厅。就连孩子的名字定下,她甚至都没有资格知道。 童千雪看到聂同泽,必然的就有些恐慌,聂同泽的目光牢牢的定在她的肚子上,是那样炙热的专注,可是童千雪在他的目光下却吓的毛骨悚然,全靠背后两个保姆扶着才没有倒下去,她走路不是很方便,眼看着聂同泽要走过来,吓的几乎失声。幸而,突然横空的响起来一声,“先生。” 这一声及时打断了所有的不良心思,聂同泽停下脚步,童千雪站都站不稳,只能靠两边的搀扶,还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聂同泽的视线。 别墅里静悄悄的,聂同泽刚转身,只看到管家在后面安静的站着,他就像是第二个老爷子,这个时候也提醒道:“先生,您刚才的样子,最好不要再让其他人看到。” 聂同泽同样冷冷的看着他,老管家心思通明,“您记恨我没有关系,老爷也清楚您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刚才您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以为先生要对这个孩子做什么不利的事。” 聂同泽突然笑起来,转身往楼上走,“告诉父亲,我在书房等他。” 看人真的走进了书房,管家才适时的退下。父子俩之间已经是剑拔弩张,一个压制着,一个也不肯退。老爷子在花房坐了良久,才重新回到别墅。 聂同泽自顾自的坐在书桌前,老爷子来了,俩人对面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老爷子看他的目光尽是令人生畏的审视,还是聂同泽先开了口,“父亲一定知道,什么叫知子莫若父。” 聂同泽抚着袖口,语态沉稳,含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同样的,知父也莫若子,所以我们都能够很精确的拿捏到对方的把柄。” 老爷子心思通明,他知道聂同泽接下来要说什么。 “您明明如此的介意着聂之鹤,不过是为着要维持家族的基业。我相信以您接下来的教育,他必然能承担起这份责任。不过那只是您单方面的想法,我不会承认的。” 又是这套说辞,老爷子了然于胸,“他放在我这里,你不需要管。等我真的去了,你要给他使什么袢子,我是管不了,可他如果连你这点苦都受不住,也不要说独当一面了。你尽管去为难他,好让他知道人心冷暖。” 聂同泽泰然道:“等他长大了,家业就交给他,我会带着童童退下来。” 老爷子的心头一动,又听他道:“聂之鹤成年之后,我就把手上的股份全部抛售,套现,他可以守着他的那份,继续把持公司。我会完全退下来,带着童童离开。” 股票被抛售,影响不了公司的财产价值,可是公司最重要的股东大量的恶意抛售股票,这能引起多大的恐慌。又是在新继承人上位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即便公司运转正常,都一定会引发各种阴谋论的猜忌。如果不是大宗的交易,聂同泽再狠一些,在二级市场公开抛售,公司势必要元气大伤。 老爷子的目光狠辣,却是有些失笑。是的,知子莫若父,他何尝没有想到过这一层。还是没有想到,聂同泽竟然真的拿这个来威胁,他置前人的荣耀,公司的地位都不顾,就为了他的儿子。也十分准确,捏住老爷子一生的重点。 话说出口,聂同泽在他的目光下步步紧逼,“当然父亲您现在也可以修改遗嘱,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聂之鹤,我马上就退下来,这些年存下的钱足够我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养活我和童童没有问题。只是辛苦父亲养老的年纪,还要重新坐镇公司,我现在处理的这几个业务都交给您,劳烦父亲要重新制定计划。我离开之后,如果您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来问我。” 老爷子静静的听完,怒极反笑,“我夸你的没有错,你有这样大的能耐,我把一切交给你,我有什么不放心。” 聂同泽也干脆利落,“都是父亲的教导,您以后一定要加倍的教给聂之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