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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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慎童连躺着都会觉得累,他勉强能抬眼,看到床边的聂之鹤正在穿衣服。他的表情很餍足,眼神却很轻蔑,只一扫床上的聂慎童,溢出一抹笑意。 更让聂慎童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半点能力也没有。不止如此,还被人污蔑出了精神问题,彻底把他困在了这个别墅。现在他强硬的想要走出去一步,肯定只会被人抓回来。 哪怕天翻地覆,也不至于要变成这样。 聂慎童歪过头,只想眼不见为净,可没一会儿又感觉到了气息的靠近,接着就被人一把抱起。 他吓坏了,四肢扭动着挣扎,“你干什么!” 聂之鹤这会很享受他的挣扎,指尖一捏他的腰,“你现在可别乱动。” 聂慎童一看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是满心厌恶。幸好聂之鹤没再做什么,只是把他抱去浴室,放他在浴缸里为他清洗身体。 想起前两次的经历,都是他忍着屈辱为自己清洗。聂慎童猛地挥开他的手,“滚开。” 同样的话,聂之鹤真是听腻了,也不由的皱起眉头,“除了‘滚’,你还能不能说点别的话?” 聂慎童的确有一堆话想骂,可是一想到对聂之鹤来说,其实根本不痛不痒,他越发的就不想说话了。 聂之鹤抬起他的手臂,分开他的腿,一寸寸的抚过他的皮肤。看着他白嫩的身体被热水浸泡的粉红,心思又忍不住旖旎。聂之鹤无比享受这个过程,软嫩的皮肤似能吸住他的手指。他是真觉得不够,怎么对他都不够。可是马上就要离开,多分开一秒,都已经让他难以忍受。 突如其来的念头像一记响锣打在聂之鹤的心头,顿时让他觉出了危机。父亲就是这样,痴迷的入了魔,才会落得那个下场。他明明都亲眼目睹了,他早给自己下过警戒,绝对不可以变成父亲那样。面对一个没有心的人,他根本不用付出真心。 再看去聂慎童的目光,已经越发沉炙。聂之鹤去抚他的脸,果然只得到他厌恶的扭头。 等抱着他回卧室的时候,聂慎童已经被热水蒸的熏熏然,竟已经困了。大概都忘了现在抱着自己的人是聂之鹤,就这么歪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他完全是小孩子的模样,睡的毫无防备,白嫩的脸看着那么不谙世事。他的确也有这个资本,被男人宠了那么多年,永远只有他作威作福的份,就连欺负别人的时候都能那么理直气壮。那么残忍又天真,他何曾想过,有一天报应也会来。 聂之鹤把他重新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明明想着要走,又坐在床边看着他。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聂慎童都还是他第一次见时的模样。上帝太偏爱他了,把什么最好的都给了他,所以让他自负如此,到这下半生,命运又把一切的宠爱收回。即便如此,他会有一分为从前后悔吗? 聂之鹤伸手想去抚他,可手指堪堪在他的脸侧停住了,那股阴翳而又残忍的欲望又在瞬间充斥了他的神经。 “你有没有反思过一点,小时候不该那么对我?” 聂慎童是听不到的,在他的梦境里只有他和爸爸,丝毫容不下其他人。 本来应该后天才去学校,聂之鹤却提前一天走了。临走前他反复叮嘱了家里的其他人,尤其是保镖,一定要注意聂慎童的动向,千万不能让人乱跑。但凡他情绪激动了,马上要请医生过来。要是他的情况实在难以控制,还是要考虑送他去精神疗养院。 但凡涉及到精神问题这一方面,所有人都要提着小心,万不能让事态恶化了。聂之鹤一边叮嘱着一边把事情夸大,又郑重的让大家放心,虽然哥哥现在的状态不好,但是该给大家的一样都不会少,而且还因为这样让所有人都提着小心加班加点的,额外的补贴也会有。只有这样,才对大家公平。 聂之鹤虽然没有继承到聂同泽的财产,但老爷子确实独留了一份给他。他承诺了,便不会假。同样是拿钱收买人心,他的手段不知比兄长高出了多少倍。 从聂同泽离开的这段时间之后,在潜移默化中,聂之鹤已经在慢慢取代了聂家主人的位置,成了众人心中的主心骨。只有聂慎童,不止是那个草包的大少爷,还成了精神创伤的病人。 聂慎童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睁开眼,终于看不到那个讨厌的人了。那种人也能上大学吗,简直糟蹋米饭。 人不在眼前了,漫天的恨意之后,又变成了绝望和哭泣。这里是他和爸爸的房间,这张床上,从来只有他和爸爸的爱欲缠绵,现在却变成了这样,沾上了聂之鹤的恶心回忆。他从来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喜欢什么都得毁干净了不可。可这次不行,他纵然再恨,也舍不得毁坏这里的一分一毫。他只有把人叫进来,把床单被套全部重新换过,除了聂同泽用过的枕头,其他什么都不要留。 保姆们也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要他不再吵着往外跑,其他都默不作声的满足他就好。 吵过闹过了,还把自己的精神问题都公布在了大众之下,聂之鹤没得到半点惩罚就算了,却把自己弄的得不偿失。什么心机手段啊,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聂慎童苦笑,他真的是个废物。 家里没了讨厌的人,聂慎童这回就显得安静多了,平时不是在房间里发呆,就是去花园里坐着,又跟聂同泽刚走的那段时间一样,到哪就坐哪,一阵阵的发呆。玫瑰园也没有专门的人打理了,娇艳的玫瑰都枯败了不少。聂慎童坐在花房里,看那些爸爸珍视的奇花异草,好像都没有往日的风采了。 聂慎童觉得心酸,是不是其他人已经开始忘记爸爸了,爸爸走了,他们就不用心了。 他一阵想,又在花房里大哭,吓的几个保姆全在外面等着,又急忙打电话给聂之鹤,每天都要说聂慎童的生活情况。即便他人不在这了,对家里的情况还是了如指掌。 也许是新入学琐事太多,过了两个多月,聂之鹤也没有回来过。电话虽然回的多,但聂慎童一个也没有接过。他只知道是过了一段安静的日子,只有身边的人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对他说句话都得小心。就连他几次提出要出门走走,也没有人敢答应。基本只要他踏出房门,管家就领着人来劝他,一来二去,等聂慎童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送回房间了。然后隔天,那些心理治疗师又会过来,跟他说一大堆话,聂慎童根本懒的搭理,听也不想听,之前还会赶人,现在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彻底与外界隔绝。 到了十二月下旬,聂之鹤终于回来了,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中午到家,聂慎童一见到他,心里就更冷。高兴的只有家里的其他人,忙着给聂之鹤收拾房间,添碗筷。三个多月没见,聂之鹤的皮肤又晒的黑了些,个头竟又抽高了一截,他回了家就换衣服,脱掉外面的外套,里面穿的竟然是篮球服,红底蓝边,这么看,竟然还真有些电视上那些篮球明星的范。管家也笑着夸他,“二少爷真的越长越精神。” 聂之鹤一笑,更觉得帅气逼人,他的眼睛牢牢盯着聂慎童,“我入学就加入了篮球社,刚打完一场比赛回来。新年之前还有比赛,不知道哥哥喜不喜欢?” 他这副模样,在外人看着是真的帅气,可在聂慎童看来,只想作呕。 顿时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聂慎童一把推开碗筷,站起来就直接上楼。 管家也无力的笑着,这俩人的关系根本就没办法缓解。 聂慎童极力告诉自己不要怕这个野种,可是没有用,看到聂之鹤,浮上心头的只有那些恐怖又恶心的夜晚。他立刻锁上了门,又去锁窗户,可这样也不安心,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办法进来。 他干脆都不出门了,紧张的缩在床上,一旦听到长廊上有什么声音,吓的整个人都抱着发抖。一直到了晚上,房门又被敲响,是管家的声音,“童童,你睡着了吗?” 聂慎童听到他的声音才安心了些,管家让他下去用饭,聂慎童也不想下去,就让人把晚饭送上楼。 他忐忑了半天,再去开门的时候,长廊上静悄悄的,可还没松一口气,一只手横在门框上,赫然就是聂之鹤的脸。 聂慎童吓坏了,抓起门把手就要锁门,却听到聂之鹤关切的声音,“哥哥,你是因为见到我心情又不好吗?不要把自己关在楼上,你这样不出声,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他一语中的,气的聂慎童直咬牙,恨不得就夹断那几根手指。偏偏这野种的力气这么大,根本就挪不动门。怎么忘了,他以前就一股蛮力,现在还在打篮球,更是粗鲁的像头牛一样。 聂慎童干脆放了手,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果然楼下已经有人开始乱了,聂之鹤往前一步,反手关上门,表情立刻就变了,贪婪的一把将人抱紧。 聂之鹤抱着这具单薄的身体,舍得松开一臂,又去抓他的下巴。手指贴着他的脸颊抚了几抚,才满意道:“养好了些,没有我离开的时候瘦了。” 他的两颊终于丰盈的有了些肉,嘴唇也有点了血色,还因为生气的原因,脸上薄薄的一层愠怒,却红润润的,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诱人的紧。 本来还想等一会再说出打算,现在已经是等不及了,“童童,想出去吗?” 聂慎童反唇就讥讽,“跟你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到圣诞节了。”聂之鹤的目光灼灼,“你想出门,那就去我那里,跟我呆到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