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望而却步
这件事果不其然让听风大发雷霆，秦筝被开除。 他从来都不是一只，听话的金丝雀。 陆一凡同样也看到了这些新闻。 “白夜 签售会毁容” “人间金丝雀变疯批” 陆一凡看着秦筝那些惨不忍睹的照片，心紧紧揪了起来。他知道秦筝生性倔强，又性情刚烈，知道他做事绝，没想到他会这么绝。 妈的，这小屁孩是不要命了吗？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啊！ 听风不是雨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把他逼到如此地步？ 陆一凡一拳砸到座椅扶手上。 他拿起外套，立刻起身，匆匆离开。 门外的梅子叫他，他头也没回：“下午的会议全部取消，我有急事。” 陆一凡驱车赶往秦筝家。对他的担心和心疼超越一切，陆一凡迫不及待地只想见到秦筝，确认他没事。 他知道现在秦筝的心理和精神都有些问题，他急需有人在身边陪伴他。 然而到了他家楼下，陆一凡又因一时冲动懊恼起来——就算他真的见到他，又能说什么呢？ 秦筝根本不想见到他。也许他来会更加刺激秦筝，让他病情加重。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思，陆一凡在秦筝家楼下徘徊，不停斟酌着见到他的措辞，却连上去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许久，出来一个女人，是秦筝的女朋友。陆一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直到她抬头看到他。 秦毓打量了一眼陆一凡，差点把他当变态偷窥狂。 “有事吗？”她好看的眉毛挑起，警惕地看着陆一凡。 陆一凡走上前去，有些尴尬：“小筝...没事吧？” 秦毓脸色缓和了些：“你是筝筝的朋友？” “...算是吧。” “他不太好。”秦毓垂下眼睛，黯然叹气，“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也许有朋友劝劝他会好点。你怎么不上去？” “我...知道他没事就行了。” 天知道听到这女人说的话陆一凡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飞上去看秦筝。以往他把秦筝锦衣玉食捧在手心里，谁欺负秦筝他第一个护短，小筝在他身边哪受过这委屈，当下让他心疼的差点破防。 “姐！”楼上忽然传来秦筝的声音，他打开窗户，叫下面的姐姐，“你忘拿钥匙了！” “啊，给我扔下来吧！” 秦筝狠狠怔住。因为他看到姐姐对面那个熟悉的男人。此时陆一凡也抬起头，正望着他。 秦筝的脸被包成了木乃伊，只露一双眼睛和嘴在外面，由此可见伤势有多重。 秦筝把钥匙扔下去，立刻关上窗户，不敢让陆一凡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陆一凡贪恋地盯着窗户，心中波涛汹涌。 “你上去吧。”秦毓对他道，“现在筝筝需要有人陪着他。” 陆一凡叫住要走的秦毓，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秦毓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陆一凡，“筝筝是我弟弟，你问我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陆一凡愣了一下，立刻改口：“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 秦毓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陆一凡仔细打量着女人，发现她的眉眼和嘴唇确实跟秦筝长得很像。他笑自己之前竟然没发现。 “姐，不好意思。”陆一凡继续赔礼道歉。 “谁是你姐啊！”秦毓狠狠瞪他一眼，“我没你大好吗？” 她气冲冲地走了，陆一凡好笑地瞅着她背影，想果然是秦家人，暴脾气都如出一辙。 陆一凡站在秦筝家门口。他踌躇了许久才敲门，敲了几下，里面并没动静。 他轻轻叫了一声：“小筝？” “......” 陆一凡有些慌了，敲门的力道又大了些，他提高声音：“小筝？是我！” 还是没有人应答。陆一凡实在担心，想把门撞开。一个脚步声传来，拎着水果来看望秦筝的周子安看到陆一凡：“诶？陆哥，你也在这儿。” “是啊，我来看小筝。” “他没在家吗？” “他在家。” 周子安狐疑地看了陆一凡一眼，拍拍门：“秦筝？是我，我来看你了！” 这下秦筝立刻把门打开。陆一凡又好气又好笑。秦筝错身让周子安进来，根本没打算理陆一凡，热情的周子安倒是直接把陆一凡拉进来：“你看谁来了？你哥也来看你了！” “哦。”秦筝面无表情，“我好高兴啊。” 周子安望着他，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别说，这绷带还挺酷的。” 他说着，用手戳了戳秦筝的脸。 “我觉得比起网上那些靓照，你现在这样更好看。” 秦筝很想对他露出一个笑，但脸伤的太严重，无法大幅度动作，只能弯了弯眼睛：“谢谢。我也觉得。” 陆一凡一言不发，近乎贪婪地，痴痴地望着秦筝。周子安坐在他俩中间，看着陆一凡痴汉般的眼神，莫名觉得自己多余了。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周子安很机智地跑路。 秦筝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陆一凡望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开口：“小筝......” “别这样叫我。”秦筝冷冷道。他打开啤酒递给陆一凡，“我们不熟。” 这句话让陆一凡的心沉入谷底。 秦筝又大方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陆一凡：“抽烟吗？我现在抽不了。” 陆一凡摆手。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沉默着。秦筝突然低声问了一句：“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可怕？” “我从来没觉得你可怕。”陆一凡认真地看着他，“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一道光。” 秦筝愣住。 陆一凡自认自己杀伐果决机关算尽，但他心中唯一的柔情和软肋，是秦筝。 他目光闪动地望着秦筝的脸，不由自主欺近他，隔着绷带，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周子安刚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瞬间瞳孔地震，而后转过头去：“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他心中咆哮——他们可是兄弟啊！这种狗血禁断不伦恋，竟然真让他在现实中碰到了。 秦筝的心又死灰复燃般跳动起来。然而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提醒—— 不能再相信他。 不能再重蹈覆辙，不能再自取其辱。 陆一凡，惯会演。骗身骗心，老爱情骗子了。 谁再相信他，谁就是傻逼。 这样明志后，秦筝立刻冷下脸，下逐客令：“你走吧，我要码字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进了卧室。 周子安默念罪过，罪过，也准备跑路：“那你先码字吧，我走了！” 陆一凡一把拉过他：“你在这陪着秦筝，我走。” 他低声对周子安道：“小筝现在状况很不好，我担心他再做出傻事。他脾气很倔，不会听我的话，也不想见到我。要拜托你，代替我多来陪陪他了。” “陆哥，你这说的是哪的话。”周子安笑道，“小筝也是我的朋友啊。放心，包在我身上。” 我会帮你照顾好嫂子的。 当然，这句话周子安没说。 此后陆一凡隔三差五的，只要有空都会跑到秦筝家楼下，远远的看看他。有时候看他家灯亮着，从窗户中似乎能看到秦筝的身影。 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可是又别无他法。只能用这种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方式慰藉思念。 秦筝的脸好得差不多了，虽然留下疤痕，但是非外协的秦筝丝毫不介意，反而觉得有疤挺帅的，摆脱了那种小白脸小鲜肉的形象。能见人后他就迫不及待跟周子安出去逍遥，有时候陆一凡在车里等到半夜，才看到秦筝和周子安醉醺醺地回来，他会贪婪地多看几眼他的脸，又禁不住想，他的小筝，喝醉了还会发烧吗？ 没他照顾还会习惯吗？ 又觉得自作多情。 秦筝现在没了他的生活，反而更好。 秦筝说不定，早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何必再去打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