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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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教室里充满了笔尖在纸张上迅速滑过的声音。 我低头演算着公式,完全沉浸其中。直到做完最后一题才放下笔,眼睛的疲累也渐渐涌上来,我不适地眨了眨眼。 天边不知何时竟聚拢了大片乌云,看着似乎要下暴雨的样子。 放学后果然暴雨倾盆,许多没带伞的人三三两两挤在一起,撑着一把伞快步离校赶去公交车站,我戴着耳机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周围逐渐泛上一层湿意,潮湿水汽轻轻扑在脸上,带来植物、泥土、雨水的味道,这感觉不坏。 耳机里的音乐声和雨声混在一起,时间的流速渐渐放缓,一双长腿迈入视线,打破这片清寂时光。我听到顾止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跟我走。” 明明语气无波无澜,眼神中也并无恼怒。我却意识到他此刻心情不佳,更不容我拒绝。于是我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十分顺从道:“嗯。” 他单手撑着伞,自门口微微侧过身,“还不过来?” 许多人从雨幕下匆匆走过,我走在顾止息身边,雨水打在伞面上,两个人沉默地向前走,只有步伐趋近一致,某些时刻仿佛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我如坐针毡地看着顾止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跟他回家了。 顾止息侧目一扫,好似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皱眉道:“过来。” 我立马站起来,“我该回家了。” 然后... 然后我再次躺在他的床上,甚至还洗了热水澡。并被迫对等在家中的齐阿姨撒谎,说是和同学一起复习功课。 虽说谢谭突然消失,我不用担心被他撞破我和顾止息之间的事情。但心底也不知期待他回来,还是祈祷再也不见。于是就在底线之上尽力配合顾止息,免得哪日谢谭回来......若是让他知道了,那场面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烦意乱。 顾止息站在我身后,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揉乱我的头发,我死死盯着地面,顾止息侵略性极强的视线却好似通过雾气蒙蒙的镜面反射到我身上。 指腹撩过头顶发间,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舒适感,就在我忍无可忍时,顾止息好似掐算好了时间一般说:“好了。” 离开浴室之前,我看见他撩开额发,眉目清朗,眼神柔和,半点没有在班级里那番冷漠模样。 我躺着床上,想到不久前自己正是在这张床上醒来。 真是...世事难料。 本以为就此结束,却又搅在了一起。 感受到床被的塌陷,出人意料的是他从后面抱住我的腰,与我身上气息极为相似的味道笼罩而下。略显沉闷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睡吧。” 手臂隔着单薄柔软的睡衣贴在腰间,我不太舒服地挪了挪。 他立马收紧手臂,问道:“沈书棋,你在想什么?” 若不是他话音之中隐隐透出的压抑,我会真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 雨水轻缓地拍打在窗户上,我惊讶于他的敏锐,后又平静下来。他向来如此,不声不响,但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不愿解释,只道:“没什么。” 他也不追问,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我自嘲一笑,回身吻住顾止息,胡乱地舔舐,手伸进睡衣里握住他的性器 要什么尽管拿去。 为什么要忍着,为什么不逼问我,为什么不肏我。 顾止息睁开眼,眸子黑沉沉的,握住我的手,“别动。” 我贴上去吻他的唇,而后骤然惊醒般顿住了动作,愣了一会儿,猛地背过身去躺下。 顾止息缓缓从后面拥过来,我身形一僵。 “睡吧。” 话落,他呼吸渐渐平缓,好似睡熟了。我却睡不着了。 那时候为什么偏要帮顾止息呢。 是赎罪吧。 我怎么会舍己为人呢,不过是想赎清自己的罪孽罢了。 补偿他,就像补偿曾经那个被我抛弃的人。 倒是顾止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是...出于喜欢吗? 喜欢。 怎么会呢。 在那天以前,我和顾止息也没有什么超出同学关系之外的交集啊。然而这个念头一经冒出来却极难平息。不光夜里没睡好,就是白日里也会盯着他出神。不时联想起顾止息之前的一举一动。 两个人默契地不谈其他,只像同学一样相处。 吃过早饭后,一起坐在桌子前做作业。 他明明会强硬地压着我,会要挟我,等我追上去,他却将我推开,不知在克制什么。 我盯着他出了神。顾止息察觉到我的目光,倾身靠过来,勾着我的下巴缠吻,嘴角微微上扬,低喘着说:“别看了。” 这番动作之后,他依然神色镇定,继续低头写字。 坐姿笔直,眉眼低垂,简单的白色衬衫亦穿出修身效果。若是只看他表情还以为在礼堂中欣赏音乐剧,笔下却在飞速书写。 我本以为他领会了我的抵抗,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一切动作都太自然,以至于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习惯于他的亲吻和抚摸。 我放空心神思索着。 少年冷峻的侧脸轮廓在日光中柔化,我在心底下定决心不能继续下去了。 可恰恰是他那种不声不响的办事风格,让人无法反驳更无法拒绝。 躲避他的目光,躲避与他相遇。 顾止息的眼神却好似是我抛弃了他一般,令人心慌。 我只偏头不肯看他,快步走开。 临近期末,高二年级各班均要组织一次特色表演,在问乐器时我报上了钢琴。 回想起那天,我像是一个观众,独自坐在空旷的观众席,仰头看着台上的另一个我心悸颤抖。 大礼堂中坐满了人。光是认清自己班里的人就不错了,整个高二十几个班里的人我大多毫无印象,只有几个格外出彩的才有点眼熟。 以冷漠保护自己的代价就是在此,但我也并不觉得孤寂。于是只想着为班级好好完成这次表演。 时间太紧,准备得并不充分,需要一个翻谱子的人。 这个人恰好是顾止息。 也许是按下琴键的某一瞬间,也许是音乐过于动人,我不经意间瞥见了他的下巴。乐曲在指下跳跃流淌,我却早就无法集中注意力。 结束时,匆匆谢礼。我颇显狼狈地拉着顾止息的手腕来到后台,两个人挤在角落,因为跑动带来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无限放大。 我抬起手,遮挡住他鼻子以上的位置。 借着别处晃进来的微弱灯光,我看清了那极为相似的轮廓,以及喉结偏左下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是他。 那个人是他。 原来如此。 我抓住他的手臂,紧紧逼视他的目光,声音竟然在发抖。“那时候...是你,对不对?” 顾止息似乎毫不意外,拿下我的手,压低声音说:“沈书棋,你反应是不是太慢了点。” 外边传来凌乱轻快的脚步声,混杂着高喊细语,周遭纷纷扰扰,有一刹那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是啊,怎么这么慢。 暗夜里独行得太久,哪怕遇见光,也权当错觉。 记忆深处的那名少年就像一簇耀目至极的流星划过夜空,极绚丽又极珍贵。 期待着重逢,但更惧怕的是在他眼中捕捉到厌恶的情绪。 “对不起。”我垂下目光,艰难地开口,“对不起,顾止息。” 我紧紧咬唇,有无数言语想要表达,愧疚、感激、甚至是...思念。最终都被封印在口中,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只手缓缓抚过侧脸,然后抬起我的下巴,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就被夺走呼吸。 唇舌交缠,两个人的气息交杂一处。 顾止息紧紧压在我身上,浅浅啄吻着。我只是挂着眼泪,任由他的手越过衬衫下摆,沿着腰线抚摸。 将我半搂在怀中,顾止息的嘴唇微微贴靠在我的唇角,“那要怎么赔偿我呢,沈书棋?” 逼仄的隐蔽的过道深处,隔着一个拐角就随时可能有人闯入撞破一切。身着黑色西装的少年,被另一名白色西装的人困在怀中。 接吻时发出的轻响完美得隐藏在嘈杂声中,却有浅浅呻吟溢出口,不知入了谁的耳。 —— 沈书棋扬起下颌:在底线之上配合你! 顾止息思考了半晌:让我看看你的底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