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礼
徐弦带的游戏引擎组没有女生，清一色的男人。 负责整个开发部的主管，是徐弦他们计算机系的师兄孟东飞。 孟东飞是京城人，长得风流倜傥，人也风流，论在京城的吃喝玩乐，就是全公司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擅长的了。 这次生日宴就是他吆喝着办的，先去徐弦家乡的驻京办吃了一顿特色菜，之后拉着一大群人找了个娱乐场所见世面。 因为大部分都还是光棍一条，这次全都是只身赴宴。 只有徐弦带来一个衣着时尚的男孩。 徐弦自然地向开发部的兄弟们介绍曲然，大家知道了他们是合住的朋友，又是一家公司的同事，也没觉得奇怪，都笑嘻嘻地和曲然打招呼。 只有孟东飞注意到曲然那身衣服是某个高端牌子的时尚新款，有些疑惑地用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逡巡了几次。 曲然从小被家里严密保护，连酒吧都去得极少，更不用说这样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 孟东飞先带着众人看了两场表演，之后进了一个大包厢。 曲然看着包厢内忽明忽暗的灯光，想起刚才激情四射的表演，心里忐忑，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少儿不宜的节目，有点后悔跟着来，人不觉往徐弦身边挪了挪。 徐弦看出来他的紧张，但既然来了，也不好马上就走。 从一桌子的酒里面，找了瓶冰镇矿泉水拧开递给他：“晚上吃得油腻，喝点水。” 孟东飞发现对谁都有点冷淡疏远的徐弦，竟然对曲然如此温和体贴，有些讶异，对曲然开始好奇。 凑到他们俩跟前坐下：“小曲看着不常出来玩？” 曲然点点头，“很少。” 孟东飞不以为意地笑，“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今天你徐哥买单，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点！” “你滚远点，别带坏了小孩。” 正笑骂间，进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其中有两位能说会道，游戏，唱歌，跳舞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很能活跃气氛，可能是孟东飞打过招呼，玩得都不过分。 十几个年轻男女很快玩到了一起，连一开始紧张忐忑想回家的曲然也沉浸其中，徐弦看曲然玩得开心，自己也跟着高兴。 时间过得很快，大家几轮下来，越来越熟悉，又喝了点酒，气氛越来越hi，玩游戏的尺度也越来越大。 玩到真心话大冒险时，大家开始摇骰子，徐弦是寿星，孟东飞冲摇骰子的姑娘瑶瑶使了个眼色，瑶瑶会意，很快就摇到了徐弦。 瑶瑶笑着问：“轮到寿星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徐弦：“真心话吧。” 瑶瑶：“第一个问题：比较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徐弦喝了口啤酒才说：“妈妈。” 孟东飞：“哦，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瑶瑶端起满满一杯酒道歉：“自罚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 孟东飞看了一眼徐弦，笑道：“瑶瑶，你是该罚，这问题也太清水了，作弊啊！换一个！” 瑶瑶冲他妩媚一笑，继续问：“好，换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谈过几次恋爱？” 徐弦：“零。” 众人哄堂大笑：“撒谎可要罚三杯！” 徐弦：“没撒谎，不信问孟东飞。” 孟东飞正点了根烟抽，夹着烟笑：“我只能证明他大学四年和研究生三年，确实没谈过恋爱，18岁之前有没有早恋可不清楚。”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曲然不知怎么，刚才悬在空中的好奇心放了下来，还有点隐秘的开心。 说笑间，桌上的酒水下去了大半，孟东飞叫了服务员过来加酒，徐弦知道曲然不能喝，拿了单子递给曲然：“想喝什么，自己点。” 曲然接过酒水单，满眼都是各种酒，正喝了一肚子冰水，有点不太舒服，好不容易找到热饮一栏，“Blueberry?Tea（蓝莓茶），这个是热饮？” 服务员：“对。” 曲然：“那就要一杯这个。” 点完酒水，大家继续游戏。 瑶瑶：“下一个问题：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 大家又笑了，有个人放下酒杯叫道：“快别问他这种无聊问题了，我猜他肯定要说没有，大家都知道，电脑就是他老婆。” 说完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徐弦的回答却出乎意料：“有。” 孟东飞正抽着烟，被他的回答呛了一下，立刻凑上前问：“你竟然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是谁？” 徐弦却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一边去，你现在没权利问我。” 大家的视线一下都转向瑶瑶。 瑶瑶不像他们，她的任务是让来的人都玩开心，多消费，才不在意徐弦喜欢谁。 况且今天来的都是男人，寿星喜欢的人肯定不在其中，看情形十有八九还在暗恋阶段，寿星那幅斯文淡定的模样，应该问点更刺激的问题才热闹。 瑶瑶抽出根烟，凑近孟东飞点着，夹着烟放在红唇上吸了一口，扫视了一圈望眼欲穿的眼神，吐了个漂亮的烟圈才开口：“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这个人醉倒在你面前，你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来，不管在座是不是色狼，全都又笑了，好几个人异口同声：“这还用问，上啊！” 一位姑娘指着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色狼全暴露了！” 另一位摇头：“徐哥不会，徐哥看着就是个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徐弦，这时脑海中都是以曲然为主角的少儿不宜画面，忍不住看了一眼曲然。 曲然从听到徐弦说有喜欢的人开始，心里像泡过了冰水，有些哇凉哇凉的。 此刻服务员端着蓝莓茶上来，曲然端起手中的热饮，用力吸了一口，一股带着蓝莓气息的热流，沿着喉咙落到胃里，瞬间冰凉的胃变得热辣辣的，热气直冲脑门，把头都烘得有点晕。 耳边却传来徐弦清晰的回答：“亲他。” 汉语读音他她不分，众人立刻脑补了一个帅哥美女亲吻的画面。 孟东飞惊讶地站起来敬酒：“小徐过个生日，果然长大了，这哥们忽然就开窍了！来，大家一起走一个！祝徐弦生日快乐，早日抱得美人归！爱情事业双丰收！” 大家都笑着端起了酒。 曲然只觉周围闹哄哄的，热气上涌，心却突突往下沉，刚才玩闹的兴致已经全部消失，埋头喝着手里的蓝莓茶，掩饰自己的不快。 看到众人敬酒，也端起了酒，浑浑噩噩跟着说生日快乐。 等徐弦注意到他脸色红得不像的时候，蓝莓茶已经下去了大半杯。 徐弦皱了皱眉，凑在曲然耳边低声问：“你喝酒了？” 曲然头晕晕的，捏着吸管有些恍然：“这个茶里好像有点酒味……” 孟东飞看见了问：“怎么了？” 徐弦挑了挑眉，“这是什么酒？” 孟东飞端起杯子看了一眼：“Blueberry?Tea，鸡尾酒，里面有伏特加，利口酒和红茶，喝的时候顺口，但后劲足。” “……” 曲然刚才情绪低落，喝得急，脑袋已经开始混沌，接过徐弦递给他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勉强坐着。 之后瑶瑶又开始摇骰子，有的人选真心话，有的人选大冒险。 没多久，轮到瑶瑶身边的一个身材火辣穿得也火辣的美女大冒险，瑶瑶念：“在男孩中选一个，亲一口。” 那美女站了起来，故意朝众人来回扫视了两圈，一眼看见曲然已经有点醉意地靠在了沙发上，目光有点呆呆的，一幅委屈巴巴的乖样子，一看就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兔子。 有心要过去调戏一下，站了起来朝曲然走过去。 徐弦立刻发现了她的意图，盯着她冷冷地说：“灯光昏暗，看清楚了。” 辣美人被他的话冻得顿了一下，妩媚地冲徐弦笑了一个，立刻朝徐弦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今天寿星最帅！当然要亲寿星。生日快乐！” 一下把气氛推到了高潮，不知是谁忽然把灯全关了，推出了生日蛋糕。 大家热热闹闹吃完生日蛋糕，徐弦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多了，曲然早已经歪在沙发上犯迷糊。 孟东飞看其他人也都喝得差不多了，结了账，把人送出门。 徐弦扶着曲然打车回家，在路上，曲然已经晕乎乎靠在徐弦肩膀上睡着了。 等到了家，徐弦才把人叫醒，人却醉得站不太直。 徐弦把曲然扶回卧室，“早点睡。” 曲然忽然扯着徐弦的衣襟贴近了道歉：“徐哥，你过生日，我都没送个礼物，对不起。” 徐弦轻轻扶住曲然的肩，冲他温柔一笑：“不用了，早点休息。” 曲然郁闷：“我想送来着，昨天想了一晚上，可想到的都来不及买。” “别想了，早点睡。” 徐弦按着肩，想扶曲然躺下。 曲然固执地扯住他，站在床沿，眼神有些迷离：“你，你闭上眼睛，我一定要送你个礼物。” 徐弦无可奈何地闭眼：“好吧。” 本以为曲然要去找礼物，却发现他站着一动不动，闭眼等了一会。 徐弦以为他醉得睡过去，忍不住笑着催促：“什么礼物，快点拿出来，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曲然深吸了口气，向他靠了过来。 徐弦觉得自己的嘴唇忽然被两片温热柔软衔住，一丝又甜又醉的酒气萦绕在鼻尖，就这么被一条湿哒哒的小舌头舔了一下。 徐弦全身仿佛过电，瞬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