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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第三十四章

    凉夜哥的秘书官把凉夜哥背到了医务室,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小瓶白色的液体给凉夜哥喝了下去。

    那是什么?……不是低血糖吗?不应该给他喝糖水吗?

    “我哥到底怎么回事?你给他喝的什么?”

    “我虽然是秘书官,可我是中校,是总长秘书团的首席秘书官,请你尊重我。”他立即挑了刺,说道。

    “……对不起。”我也只好道歉。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

    “总长现在应该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总长低血糖,我给他喝的是药。”

    又是低血糖!全都在骗我!根本就不说实话!……等等,凉夜哥的魔导器会说话的吧!它每天跟着凉夜哥,肯定什么都知道!

    我看了一眼凉夜哥手上的戒指,稍稍动了一下魔力,戒指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手中。不过那个秘书官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魔力,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赶紧走。

    “那我先去午休了,等午休结束再来看总长。谢谢中校照顾总长。”我说完敬了礼,赶紧离开了医务室。

    我赶紧去了室外,我不会架隔音层,只能离大家远点了。我迅速飞了起来,直接飞到了云层上方。这里应该安全了。可就是高空冷得很,没穿战斗服的我冻得瑟瑟发抖。

    我摊开左手,响就躺在我手心里。

    “响,我哥是怎么了?你每天跟着他,你肯定知道。求求你告诉我,别骗我。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低血糖那么简单。”

    片刻的沉默,响开口了:“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凉夜马上就醒了,你得赶紧把我还回去。不能让他知道你拿了我。辞言送你的小熊呢?拿来,我弄一下,说不定可以接入通讯系统,事情我短信跟你说。”

    我赶紧听它的话从背包里拿出了小熊放在手心里。响立刻分散成数个小块,蓝色的光萦绕在它和小熊的周围。只消片刻,响就变回了戒指。

    “你的通讯录里登记好了我的联络方式,虽然里面显示是乱码,但你只要给那个地址发短信,你的小熊就会按照乱码发出可以和我对接的魔力波,我们就可以短信了。有话短信说,先把我送回去。”响催促道。

    有了联系方式就好办了。

    我迅速把响送了回去。

    我回去的时候,凉夜哥还没醒。于是我站在走廊里给响发信息。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响几乎是秒回:这件事你要保密,我才能告诉你。对醉恕保密,对凉夜保密,对辞言保密,对所有人保密。

    好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告诉我吧。

    凉夜不是低血糖。凉夜是辉液排斥综合症,起初会显现为身体对魔力的适应性增强,中期显现为定期魔力失控,需要补充辉液才能缓解症状,末期显现为频繁的不定期魔力失控和昏厥,如果没有及时得到辉液补充会有生命危险。随着不断摄入辉液成分,辉液与人体融合程度加深,并不断排斥人体自然成分构造,最终会导致心脏衰竭死亡。凉夜已经是末期了。他还有不到五年的时间。

    诶?

    我愣愣地看着通讯器,大脑一片空白。

    响的意思是,五年后,凉夜哥就会死?……

    “回来了?总长没事了?”正在指导训练的庚枢谋看见了回来训练的我,问道。

    “应该是没事了……”

    “你怎么了?怎么眼睛都发直啊?”庚枢谋停下了训练,迎了上来,全队的人都看着我。

    我看了看他们好奇的目光,又看了看面前的庚枢谋。

    一切都像假的一样,我身上的军服是假的,我在永夜度过的日子是假的,眼前的这些人也是假的。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哥哥不在了的话,我还活着做什么?这世上有什么好让我留恋的?不就是哥哥,不就是为了哥哥,为了和哥哥在一起,我才死皮赖脸地挣扎着活着,在永夜待着吗?哥哥不在了,就再也没人能宠我,惯着我,照顾我,陪我玩,陪我说话,听我吐槽,保护我,关心我了。再也没有哥哥的亲亲抱抱,没有哥哥做的好吃的,听不到哥哥的声音,无法和哥哥说话,回到家就只有我一个人,没人给我做饭,没人等我回家,没人听我吐槽同事和领导,没人给我撑腰,没人会只是嘴上骂骂我,其实心里多生气都根本不会动我一根汗毛。我有了好吃的好玩的都没人可以分享,也没有礼物和小惊喜可以期待了。什么都没有了……

    明知道很丢人,我的眼泪还是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背过身,号啕大哭。

    我不要,不要哥哥死,我想哥哥一辈子陪着我……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就只有哥哥了,我就只有他了!

    “冻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庚枢谋赶紧过来抓住我的肩膀问。

    我哭着摇头,只是摇头,说不出来一个字。

    “你们接着自己训练,就按刚才我说的。”庚枢谋嘱咐了他们一句就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场外了。

    我哭了好一阵,才算是哭不出来了,看着队友们的训练,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好点了?”庚枢谋问道。

    “好点了,谢谢您。”我笑着点点头。

    “眼睛都哭红了。总长骂你了?”庚枢谋问。

    我笑着摇摇头:“我走的时候他还没醒呢。嘿嘿,他骂不着我。”

    “那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哭。”

    “已经没事了。谢谢队长。下午练什么?还有我的位置吗?”

    “不行的话就别强行练了,你休一个下午吧,整理整理心情。”

    庚枢谋人还真的挺好的。

    我笑了笑摇摇头:“没事的。谢谢队长关心,我可以训练。”

    晚上上完了训练课,我没有加练,飞去市中心买了醉恕哥这几天一直念叨的想买来烤串吃的烤炉,买了真的很贵的碳,买了醉恕哥喜欢订购零食的那家店的一千块的购物卡,买了凉夜哥很久之前和我一起逛街的时候喜欢上的一款黑色的长风衣。

    明明他有很多钱,却从来舍不得花太多,现在想来,大概是在攒钱吧。他怕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没了他会过不好。只要有钱,我就算每天待在家里不出去工作,也可以过得衣食无忧。他阻止我进永夜大概也不只是觉得永夜危险,更是不想让我和永夜签终生合同,我只要随便在外面做点什么,拿着他留下来的钱就可以过一辈子,根本就不用来永夜这种需要拼命努力的地方,更何况他也根本无法在永夜照顾我一辈子。和醉恕哥结婚也是吧?那时候他还说过如果有人伤害我,就算是醉恕哥也不行。当时我以为凉夜哥是气得口不择言了,可现在想想,他和醉恕哥结婚可能也是想让我有人照顾,最起码,在永夜不至于被欺负得太狠。就连同意庚枢谋教训我,也肯定是怕他不在了,离开了他根本什么也不是的我这样下去会被整个永夜排挤。他,是不是每次看到我,都会在想如果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啊。

    把自己关进自动取款机的单间,我再次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如果哥哥不在了,我一定陪他一起死。我不要那么孤独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我绝对不要。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凉夜哥和醉恕哥也刚到家的样子,军装都还没换下来。

    “小月怎么才回来?又自己加训了?”醉恕哥正要去做饭的样子,看见了刚开了门准备进屋的我便搭话道。

    “没……去买东西了……”我低着头进了屋,换好鞋。

    “别总乱花钱。得学会攒钱。我上次感冒打了半个月的针,还没住院呢,就花了七八百,你要是月月光,那万一有个头疼发热的,医院都去不起。”凉夜哥一如往常地像个老太太一样唠叨着。醉恕哥也一如往常地护着我:“小月才刚有自己的工资,想买的东西多,肯定……”

    可是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不了多久了。

    眼泪又掉了下来。

    好讨厌,好讨厌,为什么一个劲地哭,已经哭了一整天了,还有完没完!

    我这么在心里骂着自己,可是眼泪只是越来越汹涌。

    “你怎么了?哭什么?我又没凶你。”凉夜哥惊讶地看着我问道。

    我拼命地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哎呀,你别总说他。成天说教,我听着都替他委屈。好了好了,不哭不哭。”醉恕哥赶紧过来搂住了我,把我推到餐桌旁,让我坐下来。

    “哪儿来这么多毛病?说几句还不行了?我说什么了,你就哭。告诉你学会攒钱以备不时之需还不行了?”凉夜哥来了气,责备道。

    “你少说几句吧!你要是想教他,先把他哄明白了再说,哭成这样能听得进去什么!”

    “你也别总惯着他!你还能惯着他一辈子吗!他还能一辈子在我的翅膀下吗!惯子如杀子,为了他好就别惯着他!”

    “对,一辈子。”我抬起头用哭肿了的眼睛瞪着他,“你能陪我一辈子吗!今天我就要你亲口说,你能一辈子陪着我,看着我吗!”

    凉夜哥一下子被噎住了,他看着我迟迟不说话。他说不出口。

    “……小月,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醉恕哥赶紧问道。

    “你说啊!堂堂永夜总长,首席灵极光连这种问题都不敢回答了吗!”我愤怒地吼着。

    他凭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一直瞒着我,凭什么就打算这么一直骗我到他不在了为止,他凭什么,让我错过了,毫不在意地挥霍了和他在一起的最后的时间,我明明可以更珍惜这些时间的,我明明可以把我所有谈那些没用的恋爱,玩那些根本不快乐游戏的时间放到他身上,多跟他说一句话,多看他一眼,把他的样子,他的声音刻在脑海里。我明明可以更珍视这一切的。

    凉夜哥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我会的。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看着你的。我会让你过得幸福,过得开心,我会让你的每一天都过得稳稳当当,会让你在永夜的每一天都顺顺利利。我会看着你和一个爱你,对你好的人结婚,会看着你长大,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会看着你有一天成为永夜的军官,会看着你走上换届赛的赛场,成为极光。”

    根本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了。他许诺的这些,他分明一个都做不到。

    “你骗人!我恨你!”

    我哭着,冲他喊着。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的声音在发抖,就连自然垂下的双手也攥成了拳头。

    果然是真的。响没有骗我。

    为什么是真的……为什么是真的……

    那一刻,我出奇地冷静,眼泪突然就收住了。

    响说过,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只要我遵守约定,关于这件事,它就还有要跟我说的。

    我想知道,是谁,是怎么回事,是从什么时候,是为什么让凉夜哥得了这种病。

    “知道什么?你有事瞒着我?”

    我的反问似乎让他松了一口气,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有两个鞋盒大的礼物盒子递给了我。

    “上次你生日没给你准备礼物,补给你的。”

    我接过,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点盒盖。

    一只和我小臂长度相当的棕色的皮质小狮子躺在薄荷色的拉菲草中,脖子和尾巴尖上是毛茸茸的浅色毛发。

    是逛街的时候,我每次看见都会跟哥哥说一次“那个小狮子好可爱啊”的手工玩具。终于有一次,哥哥开口问我喜欢吗,我看了看价签,五百多。太贵了。于是我没说话,摇了摇头。结果现在哥哥还是给我买了回来。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爱,今后再也不会有了。

    第四次,今天哭的第四次。

    “……谢谢……谢谢哥哥……”

    我哭着抱紧了盒子,吐字不清地说着。

    “……怎么又哭了……我真是……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明白啊。”凉夜哥急了,质问到。

    我摇头:“我最爱哥哥了……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陪哥哥,无论什么,我都陪着哥哥……”

    “小月。”醉恕哥把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你放心,你哥会一辈子陪着你的。醉恕哥从来没骗过你,我说他会陪着你,他就是会陪着你。别哭了,把心放回去,好好快快乐乐地和你哥在一起。”

    我哭着点点头,问:“这周末有时间吗?我想吃烤肉,自己烤的那种。”

    “……”

    醉恕哥和凉夜哥对视了一眼,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又有工作吗?……

    “那算……”

    “周日吧,周日下午。”醉恕哥赶紧打断了我,说道。

    “周日下午净土综合台不是来采访,做咱俩的专访吗?时间和场地都定好了。晚上还有极光会议。”凉夜哥提醒说。

    “没事,明早我去跟他们说下午我们临时有会,让他们把采访开始时间提前一个小时,采访总时间再缩短一个小时,两点之前能结束,顶多三点就能到家。晚上的会议六点半开始,六点前吃完就完全来得及。”

    “可是……”

    “我准备食材,我生火,我收拾,你俩只要回来陪我吃一顿就行!”我看着凉夜哥说。

    求求你了,多陪陪我,哪怕只有两三个小时也好。

    “……那好吧。不过采访这种事,采访结束还得跟他们寒暄好一阵,已经改了约好的时间和时长了,要是再草草应付应该不太好,所以确切几点回来也不一定吧?”凉夜哥说。

    “尽快,我们会尽快的。肯定会回来陪你吃烤肉的。”

    “嗯……谢谢哥哥。噢,对了,我买了烤炉和碳。”我赶紧开了背包,把东西搬了出来。

    “你是去买这些东西了?”醉恕哥赶紧帮我把东西搬到墙边。

    “嗯。你前几天不是一直在念叨想吃自己家烤的肉吗?我就去买了烤炉。”

    “谢谢小月惦记,我到现在还馋着呢!真想周末快点到来啊!”

    “还有这个,哥。我偷吃了你那么多零食,给你,就算补偿啦!”我把零食店的购物卡递给他。他的工资全交凉夜哥了,我猜他应该也没太多钱买零食了吧。

    “哇!谢谢小月!我又有零食可以买了!”收到购物卡的醉恕哥果然一脸的高兴。醉恕哥真是太好哄了。

    “我求求你把客房的零食吃一吃再买吧!堆那么多,你也不怕过期。”

    “不会的不会的。再说被零食包围的幸福可比吃零食重要多了。它们作为零食的价值早就已经实现了!”

    “……”凉夜哥一脸无语地看着小心翼翼地把购物卡收藏起来的醉恕哥,但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他很幸福。

    “哥哥,这个,给你的。”

    我把装着风衣的纸袋拿了出来,递给了凉夜哥。

    “谢谢。”

    “是什么是什么?”醉恕哥好奇地赶紧凑了上去。

    凉夜哥把盒子拿了出来,取出里面的风衣。

    “风衣哎!小凉快点穿上看看。我要看小凉不穿军装的样子!”

    “怎么感觉你比我都兴奋?”凉夜哥笑着吐槽他,穿上了风衣试了试。

    好帅。凉夜哥又高又瘦,皮肤白,脸好看,再加上笔直的身板,简直好看到炸。

    “哇!这衣服真好看!真称你。”

    “你还没退出凉吹同好会?”凉夜哥笑着回头看向我,“之前试过的那件吧?谢谢你。”

    我咧嘴冲他笑:“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们再去逛街呀?有好看的衣服都买来给你和醉恕哥穿。我可喜欢看你俩穿好看的衣服了。可帅了。”

    “小月也好看呀,你俩自己可能看不出来,可我看着你跟你哥长得可像了。有机会一起出去逛街给小月挑两件衣服穿。”醉恕哥笑着说。

    我笑着摇摇头,拿出了小熊:“我不用,我喜欢军服,有军服就行。给你俩买。哥哥你转过来,我拍个照。”

    嗯,要多拍拍照。我想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凉夜哥。

    那天晚上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凉夜哥不在了,只剩我一个人,只能对着他的照片哭。

    我不想要这样的未来,我不想要。

    转眼就到了约好的周日下午了。我在阳台准备好了好多串,烧好了烤炉,给他们拿好了椅子和水,纸巾,用光子点亮了整个阳台。因为是第一次烤,不得要领的我一个人手忙脚乱地烤着串,提前烤好,等他们回来一热就可以马上吃上了。

    两点。三点。三点半。四点。四点半。

    越等越失望。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从阳台上跳下去。明明就只有那么几年的时间了,明明会越来越忙,明明这是周末,明明是约好了的。

    眼睁睁看着时间到了五点,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马上六点半还有会,他们不会回来了。

    我重新把那些烤好的串放上烤炉热一热。

    自己吃了吧。

    就连一家人周末聚在一起吃顿烧烤的回忆都不肯留给我。

    我一边吃,一边哭。烤馒头咬在嘴里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我花了五分钟来平复心情,继续品尝自己烤的串。

    这干豆腐串被我烤的有点干耶,外面卖的为什么可以那么柔软?羊肉串不错,感觉比卖的好吃。哇,烤馒头好辣啊!我没刷多少辣椒啊!怎么这么辣!水水水!我的天,眼泪鼻涕都被辣出来了!

    我慌忙扯了一张纸巾擦着。

    吃口烤肠缓缓……烤肠里面怎么这么烫!啊啊啊啊,不行了!又辣又烫!我要死了!

    我慌张地跑去了厨房,从冰箱里翻出冰镇果汁,喝了一大口。

    可算好点了。

    我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家,一个人都没有。以后这场景就会是我全部的人生吧?

    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凉夜哥和醉恕哥匆匆忙忙地挤了进来。

    “回来晚了,不好意思!我没想到电台的人又把我俩留下那么久!”醉恕哥一边换鞋一边解释说。

    “没事,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直接去开会呢。”喜出望外的我赶紧迎上去接过他俩脱下来的外套挂了起来。

    “约好了就一定会回来,我说了我不会骗你。别看你哥不吭声,你哥其实心里比我还急。电台的人后面还在磨叽,一个劲地暗示我俩,想再加时采访。还不等我开口,你哥就说再晚后面的会议就要迟到了,把他们给怼了回去。”醉恕哥说。

    “没事,工作要紧,我不急。”我笑着说。

    他们的军装上有饭菜和酒的味道。

    他们在外面吃饭了。

    他俩一眼就看到了阳台的一片狼藉,洗了手就直奔阳台。我则帮他俩往衣服上喷香水,遮盖饭菜的味道。

    大概是看到了我吃剩的钢签和串,凉夜哥说:“对不起,明明答应你三点回来的。你都饿坏了吧?赶紧过来一起吃吧。”

    “嗯,来了。”我赶紧收好香水去了阳台。醉恕哥已经很勤快麻利地在热串了。

    “都采访了什么呀?”我笑着问。

    “都是圣石和圣议所刺杀事件相关,无聊得紧。”醉恕哥一边烤串一边说,“还问了我圣议所刺杀事件当时我带在身边一起去阻止千裕的那个兵是谁。我就说是总长的弟弟冻月。他们这就打开了话匣子,采访一结束,拼了命问我你的信息,还问如果有机会可不可以采访你。你也快成净土名人啦!”

    我的脸瞬间变红。

    “不不不,我不行的!千万别采访我,万一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所以我们帮你拒绝了。”凉夜哥说,“我说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一起采访我们三个。”

    嗯?这在他们的认识里算是拒绝?……

    “万一他们真的找上门也好办。一起采访咱们三个,我俩陪着你,给你壮胆。至于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们会在采访录制前提前把问题给你,你准备准备,别磕巴就行。至于内容,估计也就问你我和你哥怎么样,永夜怎么样,你未来有什么样的目标,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感觉如何,你为什么会被永夜的上任总长致极光看中邀请入队之类的。你就往死里吹永夜,吹你哥和我,吹你自己。什么永夜很好真香,谁来谁知道巴拉巴拉的。”

    “你都没这么说过,你别乱教他好吧?”凉夜哥被他气笑了,抢过他手里的串,“你会不会热啊?都要被你烤糊了。你快歇着去,我来烤吧。”

    “给你给你。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嘛。总的来说就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不好的不说,好的全说,被问到不好的,把它说成好的。就像你哥今天被问到有传言说永夜现在关于圣石的问题一概由我负责,他作为总长,在这件事上是否有被架空的事实。你哥就回得很棒,我当时就崇拜得不行。”醉恕哥说着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凉夜哥,“你快,给小月说说,让小月也学学。”

    “我不要,太羞耻了。再说要看的话,等节目播出不就行了。”

    “这有什么羞耻的!不就是给你弟弟复述一下你被采访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嘛!从电视里看的和你亲口说的,那能一样嘛!快点快点,小月不也想听嘛!对不。”醉恕哥说完疯狂冲我挤眉弄眼。

    “嗯!想听!哥哥就讲讲呗!”

    “你看小月都这么说了!”醉恕哥继续纠缠他。

    凉夜哥红着脸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就说啊,关于圣石的提案本身就是醉恕提出的,醉恕是最了解方案的执行和解释的人,让醉恕主要负责圣石方面的事项只不过是出于对方案贯彻执行的考虑。让他主要负责,也并不是把事情全部交给他就不过问了。一般的事项他按照管理司讨论决定的方案方针处理以后上报管理司,大的特殊事项他也是要提前上报管理司,管理司研究讨论后给他批复才行。对于外部沟通事务和方针,这样的程序在永夜一直合理。何况醉恕是永夜的副长,本身也是要负责处理永夜事务,具体处理的内容也是根据具体情况,二长自行商议的,即便他不负责圣石的事务,他也要专门负责几乎同等工作量的某一整块内部事务,不能因为他现在专门负责处理的是圣石事项就说我是被架空,永夜难道就只有一项对圣石的事务了?难道我就是每天坐在办公室发呆了?永夜事务那么多,一个人忙不过来,两个人都很吃力,事务总要分开一些,让副长帮总长分担。不然按照这个说法,那历任总长都是被副长架空的,没有任何一任总长可以一个人包揽全部工作,不用副长帮忙的。用句通俗接地气的话来讲就是副长要是不能独立承担责任处理一块完整的工作,连说一句话,下一个小的命令都要得到总长和管理司的命令或者许可,那工作量全都压在总长和管理司上了,还要他这个副长做什么的?副长不是言听计从的秘书官,副长有自己的职权和责任,在他的工作许可范围内行使他的职权没有任何问题,也不该被人非议。”

    凉夜哥好帅!凉夜哥真的好棒。

    醉恕哥立即开始给凉夜哥鼓掌:“看看你哥回得多好。我之前还担心你会说我全权负责是你和管理司的决定呢。这要是说了,某种程度上就是帮他们实锤了。”

    凉夜哥笑:“不会啦!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烤馒头和烤肠都好了,快趁热吃吧!我再把肉热一热。”

    “谢谢小凉!我尝尝!”醉恕哥赶紧拿了根烤肠吃了起来。凉夜哥递给了我一根,接过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皮肤光滑白皙,年轻又有弹性,温暖,有实感。

    为什么会死呢?怎么就会死呢?分明每天都这样好好地在我身边,照顾我,宠我,唠叨我。工作的时候还那么思路清晰,语言谨慎,甚至还有力气扯着嗓子在食堂骂我们。根本就不像只有四年时间的病人。

    “小月也要好好加油啊。到时候当个副长,帮着你哥,保护你哥。”

    “凉夜哥还能等到那天吗?”我小声说完咬了一口香肠。

    “能,可以的。你就只管安心训练。”

    立刻给了我回答的是醉恕哥,他的语气异常坚定有信心。

    “嗯……我来烤吧,哥哥你吃。”

    “不用,你吃吧,我来。”

    “我来我来,我给哥哥烤。我都吃的差不多了。你们一会儿不是还要开会吗?”

    我和凉夜哥正抢着,醉恕哥那边突然响起了铃声,叮咚一声水滴滴落水面的声音。公事通讯的铃声都是固定的超刺耳或者超吵的声音,改不了,能改成音乐铃声的都是私人通讯。

    醉恕哥立刻拿出了通讯器查看。

    凉夜哥没当回事,把烤串的工作让给我,就低头吃烤串了。醉恕哥看完了却一脸的慌张表情。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醉恕哥这种表情。

    醉恕哥没说什么,右手拿着通讯器,左手曲起来,胳膊架在桌子上,用手指来回捏着下嘴唇,皱紧了眉头。

    醉恕哥一直盯着通讯器看,烤串都不吃了,这才引起了凉夜哥的注意。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什么事?不是私人通讯吗?”凉夜哥也放下了手中的烤串问道。

    “出事了。你自己看。”醉恕哥说着把通讯器递给了凉夜哥。凉夜哥紧张了起来,赶紧擦擦手接过通讯器。看完之后,凉夜哥一脸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长迭的消息。我前几天委托给他们的。”醉恕哥回答道。

    凉夜哥沉默了。

    虽然我知道我不该问,可看他们愁眉不展,我有点担心,发生什么了?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怎么了吗?长迭是什么啊?”

    “圣石的事。别的别问,也别说出去,这都是机密。”醉恕哥说着低头继续发信息,“你给大家发个信息,取消今天晚上的会议,周一再开。我把辅薪和千裕叫过来。”

    “好。不把我师父也叫过来吗?”凉夜哥也赶紧拿了通讯器出来。

    “嗯,也叫来吧。这事太严重了——小月,麻烦你再去准备点吃的,够我们几个吃的。”

    “烤串就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俩不用去开会,可以留在家里,哪怕还是叫来人谈工作,我也非常开心。

    “够就行。再准备点别的,啤酒坚果点心熟食什么的,别供不上。我们就在餐厅。就麻烦你弄了,我和你哥先去商量商量,一会儿他们来了我们谈正事,会上隔音层,除了送餐你就别进来了。如果听到什么,也别说出去,明白吗?”醉恕哥说。

    “好。我这就准备。”我点了点头,赶紧收拾阳台。

    “小凉,去卧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