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接住你了(又名夹死我了,没有h,真的没有h)
第二天一早,许攸宁只感觉神清气爽,走出房门伸了伸懒腰,就看见江总助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江总助,你要回去了?” 江殊将行李箱拖下台阶,回头看见许攸宁抱胸倚着门框看他,“公司的一个景区建设项目出现了一点问题,我要紧急处理一下。” “景区?什么景区啊。老许搞这么大手笔。”许攸宁纳闷。 “就是这里的宁川县,许总打算将这里修路开发成景区。”江殊整理了一下短袖的褶子,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说你们哪里找到这犄角嘎达的?原来早就盯上了这块大肥肉。”许攸宁歪了歪头。 许攸宁发现他今天穿着T恤加短裤这种休闲穿搭,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不过就算休闲穿搭也被他穿得一板一眼的。 “你走了,那岂不是没人管我了。我在这举目无亲的,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许攸宁低着头,尽量控制住自己上翘的嘴角,装作很不舍的样子。 “您自己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给人家找麻烦。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江殊知道她心里其实在窃喜,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几乎把心思写在脸上。 “我尽量吧。”许攸宁眨了眨眼睛,身体轻轻地晃动,裙角欢快地摆着。 江殊将行李拖出院子,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一脸凝重地看着许攸宁,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下次记得做好安全措施,不要在一些危险的地方寻求刺激。” 许攸宁听罢脸都黑了,她舔了舔后槽牙,最后皮笑肉不笑地送江殊出了门。 目送江殊离开后,许攸宁整个人都开始放飞自我,一个人放飞自我没意思,她要带着李稗放飞自我。 她一推开前厅的门,就看见李谷子抬起埋在课桌里的头,一脸警惕地看着她,许攸宁走到哪,她的眼睛就盯到哪,搞得许攸宁要暗算她一样。 “写你的作业去,嘿嘿。”许攸宁奸笑道。 女孩当时脸就黑了,回呛道:“我昨天晚上可又看到你们湿漉漉地从外面回来,阿爸阿妈可不许他出来。” “为什么啊?”许攸宁觉得这真的不可理喻。 “你真弱智,李稗退学后,我爹妈对外谎称说把他送人了,李稗出来要是被人看见,我们一家又要被人躲瘟神了。” “要是我非要带他出去呢?”许攸宁真诚地发问。 “你找死,我这就告诉阿爸阿妈。”女孩真诚地作对。 “好了,我不找死,我只想找你哥一起玩,我们就在房间里玩,把门反锁两个人玩总可以吧?”许攸宁咧着嘴,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你们不要脸,恶心!”女孩大骂一声,脸涨得通红。 许攸宁感到莫名其妙,这小妮子脑回路不同常人,也搞不懂她怎么突然骂人。她懒得搭理她,潜进了厨房,敲了敲房间的门,门栓形同虚设,她只是敲了几下就自己开了。 李稗端正地坐在床脚的课桌上看书做题,课桌上的教材书堆成一摞,练习册上的字工整清秀,老师看了都想多给几分的那种。 许攸宁发现他在做高三的物理题目,他竟然辍学这么多年都在坚持学习。许攸宁觉得自己要是他,估计都能玩得把幼儿园知识还给老师。 “你来了。”李稗扭头看着许攸宁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你怎么了?” 许攸宁一脸图谋大事的表情,手在口袋掏了掏,但是好像口袋里的东西太长了,被卡在了口子处,只露出橡胶做的圆滑的一端,她尝试了好几次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螺丝刀。 她一下子蹲了下来,少年一脸疑惑德看着她,她又挪了过去,将螺丝刀对准了门栓上的螺丝,哼哧哼哧地将它们一个个拧紧。 “把门栓拧紧,免得死丫头进来坏我们的好事。”许攸宁低沉着声音阴险地说道。 少年听罢,脸上瞬间飞满红霞。 等许攸宁拧完螺丝钉,满意地拍了拍手,看见李稗呆呆地站在那里,拍了拍他肩膀,“不能光我一个人动啊,你也要动起来。” “我……我要干什么?”李稗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来,我们一起把床架到靠这边墙,地方太小了活动不开。”她走到床头,将床抬了起来,“快来啊,我们把它抬起来。” 门外的李谷子从目送许攸宁进厨房后,心里就一直犯嘀咕,突然听到剧烈的重物摩擦声,她一时天人交战,最后偷偷地溜进厨房。 只听见房间里传来床晃动的声音,然后是许攸宁的一声惨叫,许攸宁的声音传来:“你想夹死我?” 李谷子倒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呸,恶心。”然后落荒而逃。 许攸宁打了一个大喷嚏,她怀疑她昨天摔水里感冒了,“快点把床拉出来啊,你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许攸宁和李稗两人合力把床抬到靠厨房的一边墙,靠墙的时候,李稗精神恍惚地把许攸宁夹到了床头和墙的中间,被许攸宁一声惨叫吓得急忙把床拉出来。 把床搬到一边后,许攸宁又把课桌上的书搬下来,把课桌搬到窗户下靠墙,又把椅子放在课桌上。 她拍了拍桌子,注视着李稗说:“你从这边爬上去,我去那边接住你。” “啊?要干什么?”李稗疑惑地看着许攸宁。 “我们偷偷出去玩,不要让你妹发现了不然她又打小报告。”许攸宁站在阳光里,眼睛里好像闪着小星星。 “我……我”他犹豫了,外面光亮的世界对一般人来说稀松平常,却对他来说是人言地狱,别人可以用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杀死他。 “来,你从这里踩上去。”许攸宁站在上面,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对他伸出了手。 李稗盯着发着光的窗户,窗户外是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他在踌躇。 即使在被发现是双性后,还幻想能继续行走在阳光里,只有自己付出真心,就会消解所有的偏见。直到他被几个男生将他围堵在厕所里,一拳一脚地向自己袭来,他忘了殴打持续了多久,只记得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就躺在这个小房间里。他终于明白白天人来人往的世界是不属于他的。 “来嘛,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玩。”许攸宁一着急就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热仿佛得能融化寒冰。少年迈出了一脚,踩在课桌旁边的椅子上,被许攸宁又一把拉得踩上了课桌。 两个人还有一个椅子都在课桌上有点局促,脸靠着脸,近得几乎能交换体温、听到心跳。 “你做得很好。”许攸宁一下从课桌上跳下来,“现在我出去,你反栓好门再爬上去,我去那边接你。” 许攸宁一走出厨房,就见李谷子坐在课桌上一边拿圆规戳橡皮一边念念有词。 “你在念叨什么呢?”许攸宁总感觉对方在说自己坏话,这让她很不爽。 “你和他同流合污,恶心。”李谷子脸拧巴成一团,一脸鄙视地看着许攸宁。 许攸宁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被发现了,当时脸色一变,大脑迅速转动想应对的办法。 “你不会要告密吧?”许攸宁恶狠狠地威胁到。 “你那样对我哥,我肯定要和阿爸阿妈说啊。”李谷子的脸更拧巴了,她觉得对方简直鲜廉寡耻、无可救药。 许攸宁觉得有必要给她封口,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那只口红啊,可是限量版的,现在买都买不到了。没了它,我可怎么活啊?”许攸宁假装哭丧着脸,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啊啊啊啊,烦死了,我不说就是了。”女孩一听她提口红就宛如孙悟空听了紧箍咒头疼欲裂。 “真的?”许攸宁跟苍蝇一样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那你对李稗好一点,不要把他弄疼了。”李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许攸宁。 “明明是他弄疼了我,他刚刚还把我夹疼了。”许攸宁很不满地说。 李谷子脸垮了下来,黑着一张脸,“死不要脸。” 许攸宁很委屈,她寄人篱下,家人不在这里,连她被夹了都没人关心。不过,李稗还等着她接呢,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她一脸得意地笑着溜了出去,在李谷子心里像只刚刚偷了腥的狐狸。 李稗攀上了窗户,发现络石花藤已经爬到了窗户里侧,上面长着一簇雪白的络石花,在风中瑟瑟而立、含苞待放。 “你下来吧,我接着你。”许攸宁对他张开了双臂。 窗户很小很旧,他小心地不让自己压坏娇弱的络石花,他把无处安放的腿伸出去沿着墙面垂下,再扭着身子低头埋腰慢慢放低身子吃力地钻了出去。 他用力地扒着窗沿,脚悬空地垂落,他预判不到离对面多远的距离。腿被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他放心地松开了手,然后落到了许攸宁怀里。 “我接住你了。”许攸宁仰起头开心地看着他。 李稗觉得太阳太火热了,以至于他的脸晒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