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将产未产

    莫雨不敢再逞强，乖乖的等着天青。他心知，第二次的延产药只能助他闭合产穴，不至于现在把孩子生出来，但是宫缩几乎压不住了，所以才会一直疼痛。他轻轻地揉着肚子，脸色惨白，冷汗一刻不停的流着。“孩子，是爹爹没用，不能护你足月。答应爹爹，坚强一点，再忍一忍。只要去了南国，爹爹就算拼死，也要把你好好地生下来。我们，我们不能连累你父亲啊...＂

    天青并不多耽误，安排好下面，又拿了店里的一些银两后回到楼上。小心的搀扶莫雨起身梳洗穿戴。莫雨鼓坠的肚腹，迟缓的动作，每一步都要停滞忍痛的隐忍模样，让天青心疼不已，也明白莫雨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寻来一个斗笠，罩上黑纱，给莫雨带上。望了望窗外街道，对莫雨说，“忍一忍。”便把莫雨打横抱起，施展轻功从后窗掠出。“嗯...＂　鼓鼓的腹底和大腿挤在一起，涨硬比疼痛更让人难以忍耐。莫雨一口咬住天青的衣襟，强迫自己保持安静。天青很想就这样直接飞奔出城，虽然莫雨会吃些苦头，但是节约时间，让他能少受些折磨。然而已经靠近大街，来往有些行人，他们不能再惹人怀疑。

    实在没有办法，天青拐到一处僻静角落，把莫雨放了下来。莫雨双脚刚一沾地，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天青连忙把人抱住，“怎么样？还能坚持么？”“还...呼呼...让我缓一缓就好...嗯...没事”莫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见他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唯一突兀的大肚更是肉眼可见的颤动。斗笠下只能看到莫雨瓷白的下颚，一滴汗珠滑落。

    莫雨靠着天青休息了一会，想到阿城还要回来，不敢多耽误。一手撑了腰，迈开八字步，在天青的搀扶下，慢慢往北门走去。也幸好是北门，又是大早上，街上人不多，也没什么人认出他们。只见一个英俊的男人，小心翼翼在搀扶着一个肚大如萝的孕夫，那孕夫似乎要生了，走的很慢，有时还要停下来歇歇。莫雨实在感谢天青的周到，他的脸藏在黑纱后，没人能看到他疼到快扭曲的表情。身子酸疼，孩子又开始往下挤了。天青也不好过，他的手搭着莫雨汗湿的后背，感觉到一层又一层的汗水，发抖的肩膀。如果不是莫雨安慰他，吃下的药能保证暂时不会生产，他几乎可以确定莫雨就是在产程中了。

    等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路上早就熙熙攘攘。莫雨喘了一喘，扶着腰，稍稍挺了挺身子，圆圆的肚子更加明显。天青知道，这是第一关，莫雨在强打精神。“站住。去哪里？”果然，今日城门口的戒备比往常严格。“官爷，我们夫夫去城外慈云寺烧香。”天青答道。官兵们迟疑的看了看一边在喘气的莫雨，“你家夫人，这是要生了？”“还没有，这不，快到日子了。他硬是要去慈云寺求个安产的符来，我也没办法。”幸好他们身边没有很多行李，莫雨又是一副柔弱的模样，盘问了几句就被放行了。等出了城，走上岔路，刚到一处无人之地。还未等天青松一口气，莫雨身形一晃靠在他肩上，人一个劲往下滑，“额，啊...青哥，青哥...＂　莫雨捧着肚子，直往下蹲。“阿雨，阿雨。”天青着急的扶住爱人，“嗯...啊”孩子一个翻滚，然后向下撞去，莫雨实在吃不消了。天青稳住莫雨的身体，左右看看无人，便再次抱起爱人拔足狂奔。

    秋日的暖阳渐渐攀升，一晃眼便到了正午。南门外偏远的小径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表朴素，走在路上绝不会让人多看一眼，比起富贵人家的那些装备，不值一提。只有走近才会发现，马车内会有奇怪的呻吟声。莫雨瘫倒在马车里，四周身下都铺好了棉被，天青正折起几个软垫，塞到他的腰下。”青...青哥...把...把我身下也垫高...唔...＂　天青抱着颤抖的肚子，辗转反侧，终究还是害怕扛不住，垫高下身以免破水急产。天青照做，看着垫高后小山一样的肚子一动一动的，压在莫雨瘦弱的身上，显然令他呼吸不畅。天青的眼眶发红发热。“放心，唔....就是孩子在闹，还....额，还生不下来。”那到真的要生的时候会是怎么样啊....　天青不敢想，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不得不走。可是，留下临盆苦痛的莫雨，他做不到。莫雨握着他的手，说，“你快去快回，否则，嗯....一切岂不白费？这里没人的....＂　心知莫雨说得有理，天青狠狠心，驾起马车走了一段，进入更加偏僻的小林子。回身对莫雨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