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少年往事
在夏简亦叫完客房服务没多久，就有服务生推着餐车为他送上了午餐，夏简亦劳累整晚，早午饭又都没吃，早已经饥肠辘辘，这家酒店提供的餐食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可以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夏简亦一个人也吃得十分开心。 等他吃饱喝足，外面天都有些暗了下来。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和那头说了几句话就挂掉了，犹豫了一下，从床头的书里翻出那张便签纸，指尖在便签纸的边缘磋磨了好一会儿，才拿过手机将那个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缓慢又认真地存在通讯录上，又打开微信按照手机号搜索秦川的微信，秦川的微信头像是两只黑白色的幼小猫咪，一只眼神霸气侧漏的小黑猫压在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白猫身上，点开头像瞬间直面两只可爱猫猫头的冲击。 夏简亦瞬间有种被可爱到的感觉，在他眼里那只黑色猫猫就很像少年时的秦川，身姿单薄挺拔，整天面无表情看着一点没有少年的活泼，其实内里确是个糖心馅儿的，可爱又柔软萌的不得了。 夏简亦回忆着记忆里的秦川级，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暖暖的笑容，他点开秦川的微信备注夏简亦点击添加到通讯录，等了半天也没见秦川通过，于是翻来覆去把展示给非好友的十条朋友圈反复看了许多遍，暗搓搓地把一张刑警队聚餐时排的集体合照点击放大，保存到自己的手机相册里，还十分遗憾秦川不爱发自拍，没能保存到他的单人照。 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秦川同意，夏简亦抱着手机又睡着了。 在梦中他回忆起一段往事，那是他们上高二的时候，秦川他邻班的班长，学习好长得好又轻轻冷冷的，十分受欢迎，可以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那时候的他脾气别扭又拧巴在班上并不受人欢迎，班里的男同学女同学都不怎么喜欢他，每次不管是学习分组还是体育课上的小组他都是一个人落单，没有人愿意和他一组，他也不愿意别人离他太近，但有时候却会感到孤独，他在班上不开心就经常躲到学校的天台上去待着，没想到天台上有人，他没想到秦川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逃课，后来去天台次数多了，他和秦川就熟悉了一些，那时候他在别人面前阴沉沉的，对着秦川到是多了许多少年气，那时候的秦川整天不苟言笑地冷着脸，他就经常去逗他，想让他生气或者高兴一下，那个时候他时常担心秦川会因为长期没有表情变成个面瘫。 “秦川，秦川”，那天下午第二节课还没下课，夏简亦就偷偷往天台跑，他知道秦川第二节课是体育课，多半会翘掉来天台这边，果然，刚推开天台的小门就看了秦川，丑的像麻袋似的校服套在他身上像是服装周的新款，他坐在他俩之前铺好的瑜伽垫上看着远处快要落山的红日，漂亮的眼睛里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画面美得像幅画把夏简亦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心里砰砰直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不亏是能评上校花的人啊！” “你说什么？”，秦川皱眉道。 夏简亦回过神来，就看到了隔壁班长那攻击力十足的盛世美颜，原来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秦川旁边，他也像秦川那样，在垫子上随便找了个地方随意地坐着。 “你还不知道吧”，夏简亦说，“就我们学校的论坛啊，他们没事干搞了个校花评比大赛，说要选出一个咱学校的颜值担当来做校花，今天早上才出结果，诶，你猜猜看谁获得了第一，是你们班的吴月月还是我们班的赵亚丝或者是三班的齐雨，猜猜看嘛” 夏简亦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朝秦川挤眉弄眼道，只得了秦川，“无聊”两个大字的评价。 他也不气馁，扯着秦川的手臂道，“这个校花人选你绝对猜不到，猜一下，猜一下～” 秦川绷着脸教训他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勒令他不许早恋，秦川这一冷脸还挺有气势。但是夏简亦知道隔壁班班长瞧着冷冷的，实际上内心温暖又善良，一点也不怕他，闹他非要让他猜一猜，“我给你个提示，两个字……” 秦川顿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三个选项一共就只有一个两个字的，这人怕不是个傻的。 “齐雨” “不对不对”，夏简亦洋洋得意，“你猜错了，答案是………” 夏简亦拖长了尾音，“秦川，答案是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恭喜你以一己之力，斩获校花殊荣！” 秦川：“……胡闹！” “真的嘛，不信你看论坛”，夏简亦拿出偷偷带进学校的手机，“你看，二班班长秦川，三千六百五十二票，比第二名高了一千五百多票了，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校花了～” “不许乱叫”，秦川一贯冷冷的眸子里多出些羞恼的神色来，声音也更加冷静锐利。 “校花～校花～”，夏简亦知道他是个纸老虎并不怕他，还非要捋一捋虎须，被秦川抓住狠狠捏了把脸。 虽然这个刚出炉的校花评选贴在秦川知道的第二天就人投诉删除了，不过秦大校花这个名头还是流传了出去，在校园里经久不衰。 梦境的变化跳跃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刚才还是灿烂艳阳天，这会儿又变成了阴雨连绵夜。 少年人的恶意总是天真又残忍，原本只是隐隐的排挤，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光明正大的霸凌，讨厌夏简亦成了他们班里的一种政治正确。书包里被放垃圾，卷子作业总是不翼而飞，夏简亦正值青春期性格别扭又拧巴还因为身体原因总觉得和别人不一样，多了分自卑了格格不入，挨了欺负也不愿意和别人说，只愿意独自对抗，反而让这场霸凌加剧。 这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夏简亦没有带伞，匆匆忙忙地跑回寝室急着洗澡换衣服，忘记将毛巾带进浴室，原本以为宿舍没有人，他赤裸着身体去勾离浴室不远的毛巾，室友却突然回来了，夏简亦身体的秘密被发现了，原本就排斥他的室友现在更是把他当怪物一样对待，大骂着怪物滚出去，在这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里把他一个人赶出宿舍。 夏简亦整个人沉浸在身体秘密被发现的恐惧之中，他浑浑噩噩不知不觉走到了秦川的宿舍门口也不敲门，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原本还有丝光亮的眼睛现下暗沉沉的，没有丝毫神采，身上的雨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滴，一会儿就在宿舍门前聚成了一小摊水。 秦川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看到门前的夏简亦有些受到惊吓，忙把人拉到屋里，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简亦并不理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怕夏简亦生病，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让他去浴室洗澡换上，夏简亦听话的进了浴室。 过了半个小时浴室里还是不见动静，秦川有些担心，他觉出夏简亦的状态有些不对，在浴室门口喊了他两下却没人回应，他推了推浴室门并没有锁，他怕夏简亦出什么事情就进去了，看到夏简亦蜷缩在淋浴头下方，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头发软趴趴地耷拉在额头前盖住了眼睛，模样十分狼狈，他皱着眉头关掉淋浴的开关，有些心疼地把狼狈坐在地上的夏简亦扶起来。 “夏简亦，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秦川拧眉问道，他俩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二班，虽然是名义上的邻班，由于学校的布局两个班隔了大半个校园，除了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平日里很少见面，对夏简亦的处境并不了解。 他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的夏简亦，他眼中的夏简亦虽然有时候敏感了些但更多的是种活泼泼的少年气，眼前的少年确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我是个怪物，怪物！所有人都要知道了！你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夏简亦突然激动道，他推开秦川激烈地挣扎着想远离秦川，秦川强硬地控制住他，“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简亦的挣扎越发激烈，秦川不顾他浑身湿漉漉的，把人强行固定在自己怀里，“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是怪物！你不是！夏简亦听我说，你不是！” “我不是怪物是什么？”，夏简亦情绪十分不稳定。 秦川强迫他望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他夏简亦不是个怪物，是朋友，秦川的朋友 在外面淋了太多的雨，情绪又大起大落，夏简亦一口气没提上来没控制住晕了过去，秦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查看了一下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加上淋了雨有些低烧缺氧昏了过去。他解开夏简亦的衣服脱下，想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都是男生秦川也没想太多，只想让他躺得舒服些，想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在为他换裤子的时候却不小心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 秦川很震惊，这才明白夏简亦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怪物，想起他今天的反常更加担心，他匆匆给夏简亦换好衣服，耳后根还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