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梦中的故事② 》这次他又赤条条的,在水里与那人身体交缠在一起。
“我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谁的声音,那么悲伤。 褚雨在入睡前的一瞬似乎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马不停蹄跑了一整天,累了也不敢停下,最后终于在一个下风向山坡寻了处栖身的地方,期望以此躲过小狼们灵敏的嗅觉——他几乎能百分百断定小狼会来找他。 这次的梦似乎有些熟悉,因为他又到了那个奇怪的蓝色山谷。 曾经被彻底遗忘的梦境接续起来,可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因为上次的他,明明被一个白发男人吻死了! 褚雨正想撑起身体,身后忽然覆上来一个火热的胸膛,某根物什也顺势向深处滑了一截:“好软,很容易就都进去了。” 震惊中,褚雨难以自抑地闷哼出声,身体好像比他更熟悉这个男人。口中不成调的询问被撞成了破碎的呜咽,最隐秘的地方被反复侵犯的感觉诡异而陌生。他讨厌失控的感觉,更无法接受另一个男人正在用汹涌的情欲操控着他的声音、他的眼泪、他的痛苦,以及欢愉。仿佛在蚕食他最后的安全感,非要将他的每一寸都剥开占有…… “停下来……啊……”那东西太粗、太深,撑得小腹饱胀而疼痛。他的身体内好似含着一汪温热的水,随着身后人的动作轻轻晃动,说不准什么时候便满溢出去,任陌生的情欲将他吞没。 “初次”承受的褚雨不住摇头,一串串泪水从眼角蒸发成了咸涩的水汽,飘荡在粘腻的空气中。身下肉体相击的淫靡声音同耳畔低沉压抑的喘息缠绕在一起。 “别这样……”褚雨以为自己喊出声了,但其实脱力的他只是唇角微动,哼出一句句轻软无力的哽咽,努力偏着头躲那人落在他眼角的亲吻:“出去,拔出去……” 可身后那个强壮的男人,只用更加凶狠的抽插表达他沉默的拒绝。 他高大强健的身影宛如一座山压在褚雨身上,在男人支起的肩胛骨上印下一个个火热而又疼痛的吻,像在舔舐安慰翅膀断裂的伤口。 “等我一起好不好,这次我射在外面。”他抬腰缓缓抽离,在那个嫣红软烂的穴口合拢前又发力撞回去,刻意碾过最禁不起逗弄的一点后撑到深处。只有这样,只有让褚雨失去力气,他才不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这个山谷。 才至少能喂进去一点水和食物。 褚雨痛哭一声,攒起的力气又一次随着摄骨的快感尽数流散。伸向远处的手抓不到任何逃离的希望,却被那人垂落的缕缕白色长发纠缠在看不见的牢笼里。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来到山里,就是不想再接触任何人,不想再被任何感情囚困,可为什么会被一个陌生的男人…… 晃动的世界中出现了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按住了褚雨青筋暴起的手背:“累吗?待会吃点东西好不好,身体病了。” “就吃一点好不好?”那个男人的疑问句中带着怪异的口音,像给波澜不惊的语调强行拽高了尾调:“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你出这里。” 妈的,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老子就是死,也不会留在这里被男人每天草屁股!褚雨想回头看看这个可恶的男人长什么样,可眼前一阵骤然黑暗袭来——被做昏过去了……从这个压抑的梦中脱身时,他羞耻地想。 然后一睁眼,褚雨宛如溺水一样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肚子接连干呕仿佛里面还残存着什么东西。 似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身体很不舒服,而且裤裆里怪怪的。 褚雨低头摸了摸,面无表情地抬头——内裤脏了…… 他挠挠头,自从分手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需求,大概是身体憋坏了自动做出反应了吧。 贴身衣物不舒服的感觉让他迫切需要找条河,于是立刻动身收拾行李向森林边缘走。他要尽可能离开小狼的搜索范围,找到下一个野兽出没相对较少的藏身之处。 然而就在不远的草丛中,一双冰蓝色的狼眸正冷冷地凝着他,睫毛上缀着一颗颗晶莹的露水,岿然不动宛若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根本不知道潜伏了多久。 小狼连夜游过了那条河,追着褚雨的脚步一路南行,最后终于在领地边缘找到了呼呼大睡的人。 果然,褚雨并没有因为离开它而有多么悲痛或者难过,正相反,褚雨甚至在睡梦中散发中一种近似于欢愉的气味,勾得它的身体奇怪地发热。 它想上前挨近褚雨,却又不想打断这股好闻的味道,潜身在旁边的草丛中,静静守护着这个在野外毫无防备的人类。 褚雨一边赶路一边挠脖子,森林里的毒蚊子仿佛在一夜之间了解到他的香甜,脸上、脖子上皆是连成了片的大肿包,让他恨不得把自己挠成猴,碰到河时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 还未到酷暑,河水凉丝丝的,入脚时冰得人一哆嗦。 褚雨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化作一尾光滑修长的鱼,追着飞鸟在水里的倒影,畅游在淡绿色的清凉世界。 玩够之后他赤条条上了岸,将黑发捋到耳后,刮完了胡子蹲着搓洗内裤。 水滴在他白得发亮的皮肤上流动,牵着某匹狼的眼神一同滑进一些隐秘的部位。 小狼舔舔嘴巴,也想冲进淙淙流动的河水里,也许能解决掉身体里这股莫名其妙的躁动。 身后草丛中突然冲出来几只撒腿狂奔的野兔,褚雨立刻警惕回头,凌厉的视线扫过葱郁的灌木丛,转眼间就穿好了衣服,把砍刀握在了手里。 假如附近真的有野兽,那捕猎他与捕猎野兔狍子只是一颗星与三颗星的难度差别而已。 不是不留恋狼群和小狼,也不是执着地要送死,他现在只想找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熬过去几个月而已。 然而天不遂人愿,当天晚上在梦里,他就再次遇到了那个白发的男人。 一见到熟悉的景色,梦中的褚雨下意识夹紧了后面,屁股一阵酸痛。 果然,这次他又赤条条的,在水里与那人身体交缠在一起。 乳白的池水摇摇晃晃,他们像两尾连在一起的鱼,在里面掀起一圈又一圈情欲的涟漪。褚雨腿软得站不住,抓着腰上坚实的手臂,昂起的脖颈向后靠在那人健壮的胸膛上。 入目是年轻男人凌厉如刀削的下颌线,还有及肩的白色长发。 奇怪,这白发,比上次他梦到的竟短了很多。 “头发,喜欢?”他问。 褚雨阖眼不答,努力忍耐着身下的钝痛,口中细细地喘。 见状,男人揽住褚雨的手臂又紧了一分,小心翼翼地,把那根东西又埋深了寸许。褚雨立刻痛呼出声,掐着掌心下结实隆起的肌肉。 “水里,也疼吗。”男人把自己慢慢抽出去一点,俯身亲吻褚雨眼角的泪水,动作中带着溢于言表的怜爱与心疼:“我不做了,你开心好不好。” “和我说话。” “不要生气。” 外国人吗?国语这么不利索。褚雨在心里吐槽,可又怕自己一张嘴就是一串没出息的呻吟。 “不走。” “我找,最美的花。” “我喜欢你,褚雨。” 褚雨一惊,扑通一声跌入水里,伸手乱抓的时候,好像拽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 “噗啊!”褚雨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气。 他擦擦脸上的水。 下雨了?没有啊…… 睡觉之前又忘记把脸裹起来了,不过这次还好,没被蚊子叮成猪头。 他用力敲敲脑袋,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又毫无头绪。 心头不安的感觉驱赶了所有睡意,褚雨总觉得有一道陌生的视线在窥伺着他,于是即刻收拾东西出发:在最接近边缘的地方猛兽出没相对较少,人迹也同样寥寥,也许能长久待下去。 他摸了摸兜里一个软软的小袋子。 那里装着他薅下来的狼毛。 黑狼王的,丝塔的,何塞阿尔奥的,苏拉尔的……满满一个小袋子,鼓溜溜硬邦邦,姑且算是他那段狼群奇遇的纪念。 我儿子闺女还好吗……褚雨幽幽叹了口气,摸着自己手背上的六个小牙印,眉毛难过地撇成了个八字。 山中渐渐有了几分酷暑的影子,知了已经开始聒噪地吟唱,褚雨路过黄牛群的时候,恨不得也长出条尾巴赶走这些缠人的飞虫。 经过了一周的飞奔,他确认已经距离狼群足够远,打算这几天先好好休息一番,把腿伤养一养。 没办法,狼的唾液太厉害了,似乎有破坏伤口修复的能力,都过去这么久了小腿上的牙洞还是一副新鲜的模样。 褚雨洒了驱虫粉,捧着奶片汤在山坡上看星星。 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小狼那双布满蓝色冰晶似的狼眸,波光流转,仿佛藏着一条未曾污染过的冰川。 远山传来隐约的狼嚎,那是单恋着月亮的狼群又在引颈合唱。 褚雨能分辨出哪一句是丝塔的,哪一句是乌尔苏拉的,仔细竖着耳朵等听他儿子的声音。 “嘿,又见面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 褚雨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一句人类的语言,见鬼一般缓缓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