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短暂的为我停留
高考结束后，我顺从季舟的志愿报考了A大。已经成年的我被沈家顺理成章地赶出了家门，我拿着父母所留的一些微薄的遗产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想到能和季舟朝夕相处，我心中充满了甜蜜。 大学里没有沈清霖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也没有人知道季舟的过去，被舆论缠身的季舟仿佛又从光明中新生了一般，他参加了校园篮球队，进入了学生会，帅气而迷人的他很快成为了校园风云人物，耀眼而夺目。 而我将则季舟的课表背得滚瓜烂熟，经常去他的课堂和他一起上课，进而和他一起用餐。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只是季舟却对我越来越冷淡。 “陈越，你每天没有事情要做吗？能不能，不要总是缠着我？”季舟夹起一块肉往嘴里塞着，撇了我一眼。 “我想你了。小舟，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我努力忽视着鼻头传来的酸意，为季舟夹着菜。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陈越，你以为你是谁？”他嫌弃地将蔬菜弃之一旁，“真的很烦。” 我看着他，沉默不语。我算什么？正妻不在趁机上位的小三罢了，还是对他毫无吸引力的男小三。 他的室友在一旁嗤笑着，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跳梁小丑，这个恶心的男人，总是故意离间我和季舟的关系，我抬起头挑衅地看着他，季舟愿意亲我上我，而他却得不到季舟半点垂怜，他才是最大的小丑。 “舟舟，上次送给你的Ps5游戏机喜欢吗？”他室友，程修杰，随机转头对着季舟说道，“对了，你生日快到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哦，包你满意。” “你是笨蛋吗？都说是惊喜你还要说出来。”季舟嘲笑他。 “这不是想要你开心吗，舟舟。”程修杰在一旁笑嘻嘻地讨好他。 他们在一旁有说有笑，我只觉得嘴里的饭菜味如嚼蜡。年少时的自卑在一次浮现在了我的心头，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让我生活窘迫，在课业之余，我做着各种各样的零工，我送过外卖，当过家教，发过传单，甚至去工地搬过砖，我努力攒着钱，只为了把最好的送给季舟。我怨恨我的家世，我的无能，我的力不从心。我只能再努力一点，再辛苦一点。 球场上，季舟正代表校队参加着一起篮球比赛，他穿梭在对手的包围中，精准地扣着手中的篮球，汗水贴着发丝划过脸颊，性感无比。我站在球场外沿，深深地凝望着他。我的太阳，比少年时期更加耀眼夺目了。 “你是季舟的朋友吗，总是看见你给他送水哎！”一个女生突然突然跳出来对我说道。 “嗯，我是。” “哇，他真的好帅啊”女生捂着脸小声支吾着，然后她抬起头目光躲闪着道，“那个，你有没有他的微信啊，能不能……” “不能，他……有对象了。”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看着女生失望的脸庞，我心里突然有了些愉悦。喜欢季舟的女生数不胜数，可季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们。这些女生及他的室友喜欢他又如何，他会碰的人，只有我。 突然，球场上传来吵吵闹闹的躁动声，裁判紧急喊停，我立刻向台上看去，季舟正抱着膝盖，坐在球场上，他痛得紧咬唇瓣，我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我飞快地向他奔去。 “裁判，麻烦处理下这个故意重伤对手的败类。”一声冷冽的声音落下，在奔赴间，我看见了一个男生横打抱起了季舟，季舟看起来很不习惯这样的公主抱挣扎着要避开，而这个男生则温柔地对季舟笑着，抱得更紧了。 “哇！他们好甜啊！果然季舟这样的大帅哥只有另一个大帅哥才配上啊。” “那个不是学生会会长吗！哇，他们认识吗？公主抱什么的太绝了。” “你是不是傻，季舟也是学生会的啊？认识当然不奇怪。” “之前有人说季舟有对象哎，会不会就是他啊？” 那些女生叽叽喳喳谈论着季舟和这个男生的关系，我听着心里堵得慌，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我带小舟去医务室”男生落下这句话，便抱着季舟离开了球场，而我则是留在了这里盯着他们处置这个男生，不是不想去，只是被人捷登先足罢了。 当赛场上的事处理完后，我迫不及待地来到医务室时，房间的门没有关紧，透过缝隙，我看到了那个男生正坐在季舟床边和他说话。我没有推开门，就这样站在门外，偷窥者他们。 “宝宝，痛不痛啊？我给你呼呼。”男生背对着我，正对着季舟调笑着。 “你恶不恶心啊？纪明旭，不要这么喊我。”季舟脸上透出了一抹薄红，他推搡着纪明旭不断靠近他的脸庞。 纪明旭不顾季舟的拒绝，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心中大怒，想要推门进去，季舟说话了。 “纪明旭，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未婚妻了吗。”季舟冷漠地看着他，“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不可能的。” 纪明旭闻言紧紧地抱住季舟，闷声说道，“那陈越算什么？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陈越，他……是我未婚妻的哥哥。”好半响，季舟才给出了回答，“因为……” “小伙子，你怎么不进去啊？”校医突然的声音惊到了我和季舟他们，于是我只能开门进屋。因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和我和沈清霖的关系有联系，明明我已经离开沈家了？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深想了，我害怕结局自己承担不起。 “小舟，你的伤势怎么样？重不重？”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像往常那样对他笑道，“我带了你爱吃的零食。” “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将藏在背后的鞋盒掏出，“是你一直想买的最新版AJ，喜不喜欢？” 季舟看着我，没有说话，他的眼里情绪复杂，让我想起了那天办公室里他看向我的眼神，莫名的，我感到心慌无比。 “你以后，不要再送我这些东西了。我不需要。”他顿了顿，道，“我们结束吧，陈越。还有，对不起。” “结束？我不同意，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啊？”寒意从我的脚底蔓延到我的心头，将我的心狠狠的攥着，我的表情一定是极其狼狈的。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改。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啊？没事，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你能不能别不要我……”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我跪在他的床前，祈求着他的原谅。 “对不起，陈越，我没有爱过你。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复那个出轨的女人。”季舟看着我，眼里是温柔的残忍。“我想着你是她的哥哥，那她一定会痛不欲生吧。所以……” “曾经，我也是这样的，但是一辈子多漫长啊。我放弃了，我已经不爱她了，渐渐的对她的恨也就淡了。没必要，为了她，一直做着错事。”季舟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叙说到，他身旁坐着的纪明旭则搂着他，让他半靠在怀里。“你知道吗，当我发现她出轨的时候，我是想分手的，但她不愿意。那天晚上，她对我下了药，我们发生了关系。她是故意的，她不肯说出孩子父亲的姓名也不肯打掉孩子，是因为她想逼我承认她的孩子，她想要用孩子绑住我。” “真可惜，她成功了。我会娶她的。”季舟嗤笑着，“白赚了一个孩子不是吗？” 我早该想到的，可是我沉溺于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拒绝接受他不爱我的真相。而沈清霖出轨一事是我设计的，原本是为了他们分手的筹码竟然阴差阳错得变成了沈清霖捆住季舟的导火索。我几乎呕出血来。 “没关系的，你可以继续报复她，我不在乎的，你可以用我报复她一辈子。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牵起季舟的手，挤出了一四笑容乞求着他。 “放开你的手，滚。”纪明旭的寒眸紧瞪着我。是这个男人吧，肯定是他勾引了季舟，季舟才会移情别恋的。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勾引了季舟，你真是不要脸。”我像个泼妇一般对着纪明旭咒骂“季舟是爱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上过床，你呢？季舟恐怕不愿意碰你吧。”季舟只愿意上我，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慰藉。 看着纪明旭气到说不出话的样子，我恶毒的话语一句一句冒了出来。 “陈越，你够了。我不会再碰你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会原价赔偿给你的。”季舟皱着眉头，打断了我。 “不，季舟，你不要还给我，你留着好不好？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我拿起放在地上的鞋盒，“这个，是你特别想要的鞋子啊，你穿穿看。” “小舟想要什么我会替他买，至于这双鞋”纪明旭此刻戏谑地看着我，道“我早就给他买过了。” 十月天，明明还没有入冬，我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冷到我觉得心都停止了跳动。像我这样活在阴沟里的人，永远也无法拥抱我的太阳，我努力挣扎着，可明日高悬于空，遥不可及。 这一刻，我深深意识到，纵然我努力改变着，可我始终不配。 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