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黑白联手讨论恶徒区的不速之客

    禾道扬没想到某人会在九点多过来找自己，哭丧着脸一进门就抱住自己痛哭流涕。

    “轶真？你这是怎么了？”禾道扬拉着尊轶真到客厅坐下，耐心地帮他擦眼泪。

    这些年来尊轶真看似越发坚强，从未在别人面前真正痛哭过，他被老大罗战朋打过之后，很快就振作精神，从手下口中得知六区来了一伙儿人。他没让手下去调查，而是决定自己行动，老早就跑到那附近守着，直到那些人离开才过去找线索。

    那群人不是弃车，而是在车里装了炸弹，打算走远了再引爆炸弹，结果却见有人钻进车里不知道干啥，这才不得不出面把意料之外的人拉远点。

    尊轶真哭完了，将在六区的见闻说给禾道扬听，他虽然也秉承老大不想把禾道扬扯进来的思维，却认为有些事先跟禾道扬说会比较好。尊轶真是直觉动物，有时候脑子里会闪过一些奇怪的想法，他当即就会去执行它。若问尊轶真信不信“神”，他大概会回答“肯定不信”，但很多事他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比如自己那些一念间的选择为何往往是正确的。

    禾道扬给尊轶真递上水，听他讲述刚才的经历：“我在他们车里找线索，被一个人拿枪顶住脑袋，逼问我要我拿出组织的信物，让人把我从车里拖出来拉到十多米外。那家伙身材高瘦，有一米八以上，皮肤很黑，戴了个口罩看不到五官，不过看起来应该是长了个东大陆人的脸，声音很沙哑。我在车里发现了北大陆的报纸，那些穿迷彩的雇佣兵也有雪国口音。我不知道那些报纸是不是他们无意间留下来的……他们把车点燃，我跑远了还听到爆炸声，不止是点燃油箱的爆炸声，是几声的连环炸。倒像是被装了炸弹。”

    禾道扬分析道：“他们本来是想炸车的，没想到你会近前去看，为了不波及你才把你拉远。北大陆……黑皮肤，高瘦，声音沙哑，东大陆人样貌……我倒是有个人选，不过若是他亲自来这里，那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目前，这些由爱法带大的特异双性人已经知道四大家族中的科斯特家小公子“威尔·李·科斯特”和冬之诗黑帮的领导人“安瓦那”被特异双性人掌握在手，冬之诗内部早已腐朽，是特异双性人们参与其中，离间破坏他们高层人员的关系，协助安瓦那上位夺权。

    禾道扬决定把这种事情隐瞒，他让尊轶真先休息一下，尊轶真却说自己不累，就是心静不下来。

    禾道扬本是开玩笑地问尊轶真是不是跟老大闹别扭了，得到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老大把我后边撕裂了……现在还痛着……他嫌弃我脑子里想些他不喜欢的东西……”尊轶真抱着禾道扬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吸了一口，在沙发上侧着躺下。

    禾道扬耐心跟他解释：“不管是双性人种群内部还是单性别人种群内部，各人的思维方式都有差异，并非每个单性别人都心存幻想，正如不是每个特异双性人都是恋爱脑和满脑子泄欲。”

    尊轶真烦躁地揉揉头皮，对禾道扬愁眉苦脸地说：“可我偏偏好像是长了个恋爱脑……老大就是我活着的动力啊！”

    对此禾道扬也没办法，他只能揉揉尊轶真的头发，问他今晚要不要在自己家里睡。

    小伙子头刚点下去，就听门口传来门铃声响。

    禾道扬看了眼时间，起身走向大门，透过猫眼看到三张熟悉的人脸。

    禾道扬把小腊皮的鞋子收好，打开门的时候还顺便调侃了来访者们一把：“黑帮战鹰的老大，红刃手下赌场的管理人，还有一个国际军警，你们这是打算组个什么联合会吗？我可是个普通人，别把我搅和进去。”

    三个“大老爷们儿”尴尬地掩嘴咳嗽，禾道扬见小恶作剧得逞，才让他们进门来。

    “借我地盘说事之前给我打个电话行吗？”禾道扬晃晃手里的手机。

    罗战朋带头道歉，搂着禾道扬当着两个单性别人的面就是一通亲。

    四人走进屋内，罗战朋发现他那个应该被他丢在酒店里的小腊皮居然在沙发上侧卧着，以一副“要我挪开你们得上贡品”的欠揍态度看着众人。

    禾道扬哭笑不得地说他：“我还把你鞋子收起来，倒是多此一举了啊。”

    尊轶真抱紧禾道扬的沙发靠垫，抬头看自家老大：“抱歉啊扬哥，其实我知道老大要说正事儿，我这会儿也不能跑啊。”

    罗战朋大步走到尊轶真身边，一把将他拎起来：“知道我们要说正事儿你还厚着脸皮在这躺着？”

    “我屁股疼……”尊轶真委屈巴巴地说。

    罗战朋当着另外三人的面又做了件奇葩事，他把尊轶真打横抱在怀里，让他侧着蜷缩在自己腿上。

    见三人面色各异地看着自己，他面不改色地争辩：“老子宠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

    禾道扬耸耸肩，转头往厨房走。弗伦萨翻了个白眼，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柯罗飞尴尬而不失礼仪地微笑着，在另一边的双人沙发上坐稳。

    等禾道扬准备好茶水和点心，那边四人已经开始聊上了。

    先开口的是柯罗飞，虽说他作为局外人，却已经被卷进这群黑帮人士的斗争中，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罗战朋和弗伦萨：“我知道我在查的案子与你们两个人无关，因此我决定往红刃深层和汉伯顿那边进行重点调查。红刃老大的寿宴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我希望你们能给予我支持。”

    弗伦萨好笑地说：“你别忘了我也是红刃的人。”

    反驳他的却是罗战朋：“老三你说这句话可不厚道啊，我罗战朋好不容易撬动你这块砖，回头你告诉我不打算听我的？”

    柯罗飞沉默地看着这俩开始吵嘴。弗伦萨冷笑着说：“你总算当着别人的面说实话了？也终于摊牌说你要利用我了？”

    罗战朋摆摆手：“你这是什么话？我哪是利用你？咱们不是谈合作吗？别说那么难听。”

    弗伦萨苦笑着嘟哝：“你知道我讨厌那些客套话。”

    罗战朋严肃地打断他的自言自语：“我是说真的，你没从你父亲那里听过红刃的历史吗？像你这样有点正义感的人其实更适合当红刃的老大。你又不是没有魄力。到时候你爹生日那天，肯定会给你们四个兄弟这一年来干的事作一番总结，那老头向来喜欢话里藏话让人自己琢磨，你好好听他说话就知道他对你真正的印象其实不坏。”

    弗伦萨给了罗战朋一个感激的笑，然后转头问柯罗飞：“只要你调查的事情到时候不会危害到红刃整个家族，我会愿意配合你。不过你打算怎么做？”

    柯罗飞回答：“会不会影响你们整个家族这我不好打包票，目前我只负责调查。”柯罗飞说到这，故意停顿，他盯着弗伦萨搓手指的动作，轻轻摇头，接道：“我不是那种收受贿赂的腐朽警察，我只会实事求是地调查，如实把我查到的情况上报。但是你们有权扰乱我的视线、隐瞒你们内部的纷争和自行消除一些恶劣影响……”

    罗战朋用咳嗽声打断柯罗飞的话后揶揄他：“你也很适合混黑道，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战鹰？”

    柯罗飞哈哈笑着摆手，但他还是说了一句让罗战朋感到些许惊讶的话：“不过我希望扮成你们的人，到时候跟着你进入红刃老大的宴席。”

    禾道扬奇怪地问：“距离红刃老大生日还有不少时间，你们在这段时间里无法收集到足够的线索吗？”

    柯罗飞叹道：“唉……这就是任务真正的难点，有些警察卧底黑帮好几年才偷出他们的账本，越是黑暗的事情，那些罪犯就会计划得更缜密……”说完这些话，柯罗飞做作地伸手掩嘴，左右看看两个黑帮大佬，笑着问他们：“我在这时候说这些事情合适吗？”

    罗战朋同情地看着他：“你真的不考虑加入黑帮吗？你现在说这些话完全没把我们当作黑帮人士在看待，小心回头让你身首分家。”

    禾道扬瞪了罗战朋一眼，罗战朋没瞧见，被柯罗飞看到了。

    弗伦萨确实是个“好人”，他给柯罗飞说了句“公道话”：“你调查的事情与我的利益无关，甚至有害于我们的生意，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个人不一定会配合你。这方面的废话我们就不说了，现在还出现了更棘手的情况，我想我也要拜托你们帮我些忙，做我配合你查案的交换。”

    几人认真地听弗伦萨说话，柯罗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弗伦萨喝了口茶水润喉之后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如若乍勒西·甘答空那只狐狸没说谎，他是真心希望我当上红刃未来的老大，那么，想要干掉我的人就只有可能是我们家自己的人，具体是谁我还不得而知。”

    罗战朋很清楚他要说什么。

    “我们是朋友，老三，在这件事上我肯定会帮助你解决问题。”罗战朋眉头微蹙，用温柔的语气对弗伦萨说。

    弗伦萨露出放松的表情，嘴上却没饶过罗战朋：“所谓的解决，可别是带着喷火枪和连发火炮到我们宴席上大开杀戒。”

    尊轶真终于钻空子插嘴，他举手闷闷地说：“我会保证顺利完成暗杀任务的！”

    罗战朋一把捂住他的嘴，弗伦萨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说自己没事要说了。

    柯罗飞提醒他六区来了一群人的事。

    一说到这个尊轶真就不蔫儿了，他主动坐起来，屁股刚沾到沙发就哎哟一声惨叫从沙发上蹦起来，这男人的孩童俏皮模样惹得几个大人忍俊不禁。

    禾道扬给尊轶真垫了个枕头在屁股下，尊轶真小心翼翼坐好，把之前讲给禾道扬的事复述一遍给众人听。

    众所周知安瓦那是站在特异双性人阵营里的，柯罗飞不禁假设那位黑帮组织的老大来这里怕不是跟特异双性人有牵扯。

    柯罗飞还藏着一件事没跟这些黑帮的人坦白，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很重要，而且一直以来都是那样，他自己身为国际军警都已经习惯了。

    直到这群人中有一个思维不同常人的家伙提起这件事。禾道扬把自己心里最大的疑惑刨出来给众人：“我很好奇，是谁让柯罗飞先生来调查这种事？目的又是什么？真的是为了‘正义’吗？”

    柯罗飞对于禾道扬的问法产生了些许惊讶，随后而来的是令他无法在一时间想清楚原由的不安感。

    “你在怀疑这一切是个圈套？”罗战朋反问禾道扬。

    禾道扬点点头，对罗战朋说：“有很多想不清楚的事情……”

    罗战朋看到禾道扬偷瞄弗伦萨的眼神示意，他以弗伦萨看不出的幅度微微点头：“确实，有些事关乎我们战鹰内部，暂时不能与别人说太多。”

    罗战朋跟着禾道扬起身走进屋内，留下三个单性别人坐在客厅里等待。

    柯罗飞沉默片刻后突然大方地笑着说：“都是屁股遭殃的人，我想有些事情就不要隐瞒了吧？把你们知道的，最大的秘密说出来如何？”

    弗伦萨同尊轶真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柯罗飞。意思很明白：有话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