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白道高层插手的阴谋

    禾道扬起了个大早，他差点忘记第二天的校门执勤。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站在校门口看着，他还是自由课程的文学讲师时顺手担任了执勤工作，现在成为班主任或许有些忙碌，但也没因此推脱。

    毕竟有钱拿。阿堵物，多多益善嘛。

    今天把弗伦萨的儿子维林沃送来学校的竟然不是西斯里家的司机或者弗伦萨本人！禾道扬饶有兴趣地看着，只见那辆高档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成熟丰满魅力四射的“女人”。

    禾道扬一眼就看穿此人是个特异双性人。罗战朋也跟他说过弗伦萨的老婆被掉包一事。禾道扬不禁感慨自己多年未回性妄之岛，与新一代的特异双性人后辈们都没什么交流了。

    科威送维林沃进学校之前，维林沃遇到了他的同伴们：汉伯顿地区管理“乍勒西·甘答空”的女儿“尤希娜”和中性化特异双性人

    “斐薪”。

    维林沃一见同学过来，便匆匆跟“母亲”吻别然后反身迎上去。科威欣慰地看着交上朋友的“儿子”。可惜他的笑容并未维持太久，在斐薪经过他身边时，他的心脏突然一紧。

    “那孩子……”科威目送三个孩子进了校园，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里才转回脸，正巧对上禾道扬的目光。

    科威也不认识禾道扬，他只是隐约辨认得出禾道扬是个特异双性人，两人互相点头微笑便各忙各的去了。

    话题说回三个孩子身上。

    尤希娜和斐薪都是十六岁，在高地算是成年人，和十二岁的维林沃一起在高中一年级就读，正好都在禾道扬代教的班级里。

    维林沃敏锐地感知到斐薪身体发烫，他趁着晨读还未开始时，询问了斐薪的身体状况：“你发烧了吗？要不要到医务室休息一下？”

    斐薪不知道该不该跟才十二岁的维林沃说这种问题，他之前已经跟在半路上遇到的尤希娜说过，尤希娜知道他是个特异双性人，因此对他的身体也有些了解。斐薪不是身体不舒服才浑身发烫，恰恰相反，他是因为“身体舒服过头了”。

    尤希娜擅自跟维林沃换了座位，方便照顾斐薪。她知道特异双性人的身体就是会控制不住地发情，除了发泄和吃药之外别无办法。

    见斐薪不肯说，而尤希娜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维林沃只能放弃询问，在尤希娜的座位上坐下。

    今天是斐薪带领晨读因此他来得很早，但他怀疑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还能不能安全度过晨读期间。正当他烦恼时，禾道扬出现在教室门口并呼唤了他的名字：“斐薪同学，你出来一下。尤希娜你代替斐薪带大家晨读。”

    斐薪战战兢兢起身，含胸猫腰地跟着禾道扬来到楼梯口。

    此时学校大门已关，楼梯口几乎无人经过。

    禾道扬一如既往地衣着干净整洁，上着一件白衬衫，下穿黑色西装裤，足踏擦得噌亮干净的黑皮鞋，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整齐地梳成三七分，身上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洗衣液与阳光混合的香气。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板药片递给斐薪，半蹲下来询问他：“你是不是一直都有服用抑制剂？今天没吃么？”

    斐薪轻轻点头，双手接过抑制剂后向禾道扬道谢，并交代了自己吃不上抑制剂的原因：“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因为没有学历，所以收入不高，负担我们的房租水电饮食费用已经很艰难了……而抑制剂现在越来越贵，是我主动说不吃的，母亲比我更需要抑制剂，因为他在都是男人的地方工作……万一发情……”

    斐薪悲从中来，他用手捂紧面颊，难以抑制地发出啜泣声，无法继续言语。

    禾道扬咽下从胸腔蔓延到嘴边的怒意。他之前让身为黑道老大的罗战朋帮忙截一批走私的抑制剂过来，就是为了帮助随时可能需要用到抑制剂的、这些在单性别人社会的夹缝中艰难求生的特异双性人，这些不愿沦为他人发泄工具的特异双性人却因社会的排斥而渐渐地连保持基本清醒的药物都买不到了。

    即便有特异双性人站上国际舞台要求平权平等，这个由单性别人主导的社会却仍存在着歧视，那一部分对特异双性人极端仇视的单性别人们依旧在暗中压迫特异双性人。

    “我会想办法帮助你们的，你先吃药，然后去卫生间洗把脸再回去上课。”禾道扬拍拍斐薪的肩膀，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于特异双性人们的家园中，在他们崇拜的王“爱法·瑞里昂”的引导下，大多数双性人都能实现性欲自控，而这些在单性别人社会底层求生的孩子大多做不到这点，就算做到了，也会因为外貌原因而被人骚扰，好比说罗战朋那样身强体壮的雄化人，在街上突然高潮一波，即便被人发觉他是在发情，也没人对他动什么歪脑筋，而呈昀那种漂亮的雌化人就不一定了，他发情时极其容易吸引雄性的注意力，凭那柔弱的外表，被人围攻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禾道扬在办公室里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课程安排表，发现自己整个上午只有一节课，他找隔壁桌的老师换课之后便离开了学校。

    一般抑制剂在药店就有出售，禾道扬随便找到一家药店，询问了抑制剂的库存和价格。

    “你是说只剩下十盒？一人只限购一板、也就是十片？”禾道扬双目微微睁大，惊讶地看着店员。

    店员反复确认供货信息之后对禾道扬说：“是的，先生，供货不足导致了价格上涨是正常现象，因为之前有人大批购买导致抑制剂脱销……如要购买抑制剂请您出示身份证明。”

    禾道扬微怒地说：“可也不至于一口气涨价一百倍吧？！一片药一万高地比卢索？这真的是政府定价吗？！”

    禾道扬想起自己嫖个小男孩才付了两百……

    店员尴尬地说：“但是真正需要抑制剂的特异双性人，只需要五千就能买到……”

    禾道扬眼神里一瞬间的冷意冻得店员止不住哆嗦起来。

    禾道扬在心里算了笔账，在社会最底层的男妓每天收入不过两百到五百，足够一天的饭钱而已，很难有剩余。基层工人一天收入大概两三千，当今的特效抑制剂可以勉强维持八个小时的清醒时间，也就是说在工作期间省省吃的话还是买不起，这是斐薪现在的家庭情况。而禾道扬他自己的收入完全撑得起现在抑制剂的使用频率，但一整天都吃抑制剂还是比较困难。这还都是在没有其他支出的前提下算的账，要是算上衣食住行，那就得连禾道扬这样生活在高地中上游的文学讲师都难以靠抑制剂一整天保持清醒了。

    禾道扬记得自己以前偷偷为同胞们购买抑制剂的时候都不需要出示身份证明，为什么现在证明自己是双性人还能打对折？他怀疑其中有诈，比如高地政府可能在收集特异双性人的信息。

    他不得不以原价购买抑制剂，一颗药高达一万比卢索让这个小有余钱的特异双性人不禁倒吸凉气。

    问了几家药店都是如此定价，禾道扬拿起手机，犹豫片刻，还是先给柯罗飞打了电话。

    柯罗飞此时正在弗伦萨家整理思绪，他七点的时候被科威叫醒，帮科威下厨做了肉酱面包。而弗伦萨刚起床，头发还乱着就急匆匆下楼问柯罗飞昨晚的情况怎么样。

    “我睡了一觉，没注意那么多，真是抱歉，弗伦萨先生。”柯罗飞的笑容里完全看不出一丝歉意。

    弗伦萨转身进浴室洗漱，他也知道不能依赖柯罗飞去注意黑道消息，毕竟那家伙是正派人。他刚把毛巾拿起来，就听外边传来柯罗飞的电话铃声。弗伦萨一边洗脸一边竖起耳朵听。然而柯罗飞非常小心，甚至用白鸥国的语言跟禾道扬对话。

    弗伦萨冷笑一声，低声自言自语：“看来没点语言天赋还当不上国际军警，这群人这么有能力非要当主战派的走狗，真是屈才了。”

    禾道扬等电话接通就直奔主题：“特异双性人的抑制剂涨价百倍，在单性别人基层社会中生活的特异双性人已经买不起药片了。这是高地政府的定价，涨价理由是有人大量收购抑制剂，导致抑制剂供不应求。现在购买抑制剂需要出示医院的双性人身份证明，即使如此，也仅能打对折。这是我今天早上调查到的信息，至于有什么用，你自己想吧。”

    柯罗飞阻止禾道扬挂电话，问他说：“你不信任高地政府吗？”

    禾道扬沉默片刻，简单地回答了一声“是”。

    “理由？”

    “他们的成员大多是主战派。”禾道扬回道。

    “更深层次的理由呢？”柯罗飞追问。

    禾道扬轻声叹气，对柯罗飞说：“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师，做生意的事还是找专业人士谈吧。”禾道扬说完这句提示就挂了电话，留下一脸无奈的柯罗飞烦恼地揉着眉心。

    弗伦萨从浴室里出来，迎面而来的是柯罗飞高大挺拔的身影，他问弗伦萨借了辆车，一边拿起手机给罗战朋打电话。

    会不会用一句话勾起别人的兴趣那是天赋问题，像柯罗飞这样的人，这种天赋会被他运用到极致，他一句话不仅吸引了罗战朋的注意，连弗伦萨在听到他开口后也急忙拽住他。

    “罗先生，您有兴趣接收一波高地政府的黑料不？”

    罗战朋和弗伦萨几乎同时说“有”。

    “到我的酒店里来。”罗战朋话音刚落，手机就接到了一个来电信号。

    是身为“圈外人”的禾道扬打来的电话。

    于是禾道扬也被请到罗战朋的酒店里来聊天。

    罗战朋身边的小腊皮早就起来干活了，他下楼拿了早餐回来，发现自家老大在客厅里坐着，脸色复杂，看不出是在开心还是在恼怒。

    “老大，饭我拿来了。”尊轶真将手里的饭盒放在餐厅桌面上，对罗战朋说：“我已经吃过了，一会儿我要到下边去看看我那些鞭炮。”尊轶真长得再怎么像个少年，他也是曾打死过人的狠角色，他手下那群打手被他戏称为“鞭炮”，是因为他们每个都很“炸”。

    罗战朋点点头，走到餐桌边坐下，他突然想起尊轶真身上的伤，于是问他：“后边怎么样了？”

    尊轶真嘴角一扬，笑得像个小猴子似的，立正稍息站军姿，对罗战朋说：“好得差不多啦！”

    “谁给你治的？”罗战朋一边吃一边问。

    “昀姐给的药膏，客厅茶几下还有一管……”尊轶真掰着手指头边数边说。

    罗战朋冷下脸看着小腊皮，嘴里咬着青菜叶子，半根菜梗叼在嘴巴外头，嘎吱嘎吱地啃着。

    尊轶真可半点没觉得老大这模样滑稽，他当着罗战朋的面颤了一下，尬笑着回答：“剩下的，我说好了要保密……”

    罗战朋别过头去，把一个装着透明液体、食指粗细的软瓶子放在桌上。

    “这是……？”尊轶真拿起那个小小的软瓶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我早上刚装的，自己塞屁股里去。”罗战朋三口解决掉饭盒里的东西，起身往房间里走：“下楼的时候顺手把垃圾拿下去。”

    聪明的小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和老大做爱的时候，他的后穴可没少“吃”。

    这货如获至宝喜笑颜开欢天喜地的模样就不用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