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贺文(闻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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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和萧情分手了。” 帮他按住电梯,等他进来的,正是他前男友的好哥们,楚寒宇。 闻白身上穿着从店里租来的西装,忍痛花钱打理一下外貌,那个怯弱腼腆,无趣呆板的男人,终于显露出一些得体。他摘掉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黑框眼镜,直面着别人的视线,擦得发亮的电梯壁上印出他紧张得厉害的面容。 “啊是的,都分了三年。” “为什么?” 楚寒宇略微低下头,将目光偏转过来。三年前分手的前一个月,萧情最害怕的人终于乘坐飞机飞往国外,那个时候闻白还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安慰着酩酊大醉的男人。 闻白强迫着自己注视着电梯壁上两个人的身影,勉强露出礼貌的笑容,“还能是为什么,萧情和我从来都不合适。” 楚寒雨愣了一下,略微流露出一丝尴尬,声音也温柔许多。 “闻白,你很好。我觉得你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恋人。” 萧情是a市数一数二的富家子弟。 闻白和他的恋爱,简直像是一场马力十足的狗血电视剧。 胡闹的富家公子,因为感情上的乌七八糟的事情,被人约出来毒打一顿丢到路边,是闻白好心好意地送他去了医院。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萧情并非良配。 今天是萧情的结婚典礼,闻白接到那张请帖的时候几乎觉得可笑,可是萧情却是亲自上门,要求他给个回复。 昔日那个孩子气,幼稚,不成熟的男人,三年来似乎仍然没有变化,那副俊美至极的脸庞因为焦虑而紧紧皱眉,伸脚卡在门缝。 “……去一趟又不会怎么样是不是?还是说你没有放下我,心里还有我?” 闻白觉得可笑,伸手抢了那张烫金的请帖,直接翻开里面看内容,然后抬起头,冷冷说到,“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过了三年,我自认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当然也不会害怕去一场婚宴上祝福新人。但是能不能请你好好说话,有一些最起码对前任的礼貌?” 萧情垂下眼眸,对着他露出讨好的笑容,“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让你……” “没有必要。这不过是我对你觉得有点失望罢了。” 闻白将门打开一点,低下头吸了一口气,“现在我也答应去了,能不能请萧先生把脚收一收?” “……啊?好的。” 萧情收了脚,忍不住又用手挡住,“闻白,算我求你,那天一定要来!” 闻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的,我说话算数。” 其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场失败的恋爱里,萧情一直是不体面,不道德的一方,为什么他总是忍耐着保持礼貌,不争不抢,冷眼旁观。 不过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当初那个笑话一样的关系已经消失,萧情也有了自己新生活,他再这样子纠结过去也没有什么必要。 闻白抬起头打量着现场。萧情一惯是挥金如土,喜欢以金钱来堆砌他对某件事情的看重。整个超大的礼堂给他布置成宇宙星河的投影,微暗的灯光下,是相对来说稀少得可怜的客人,有些闻白眼熟,是萧情的兄弟,有些则不眼熟。楚寒宇一进门就被人认出来,被一群非富即贵的人围着谈话,闻白趁机从尴尬得不得了的气氛里脱身。 但是人少得还是有点离谱。 闻白有点紧张地拖着托盘夹取精致的吃食,胃部忍不住抽搐着表达抗议,嘴唇也抿得死紧。他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萧情那套富贵交友理论,谈恋爱的时候觉得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子,离开了才发现只不过是部分富裕阶层的狭隘理论。 他开始后悔来这里了。 萧情在婚礼日期的前一天,就送了一件纯白的西装,还搭配了不少的配饰和手写的穿搭建议。闻白早早就租好的,花费近五百多元租来的高档浅蓝西装显得黯然失色,在这个现场,也多亏灯光幽暗,才不让他显得那么不合群。 闻白放下手里的托盘,同旁边的侍者询问卫生间的位置。 “操,哪个小贱蹄子命这么好,攀得上萧情萧公子?” “不要那么不讲文明,我估计也是你这张嘴,还有你这个气质,人家才不让我们进去。” “你什么意思!” “好了,你们别吵了,来之前我们不是说,就看一眼就好了,你们真当以前萧情睡过,就会讲点脸面吗?” “可是……萧哥哥以前真的真的很温柔,也真的对我很好,我不是要他的钱,他为什么这样子对我?” “哈,萧情你和他谈感情,那个叫什么白的,处了够久了吧,都一年了,还不是最后闹得分开,我滴乖乖啊,那个叫什么白的也不怎么好看啊!” “我听说当初是那个人要分开,都闹到医院了!” “这个我知道,我在,我偷偷溜过去,听旁边小护士说,萧情可深情了,围着病床守了一天一夜,人醒来也不肯走,一个劲道歉。” 闻白有点尴尬,他本来想在厕所呆一会冷静一下,可是没想到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挤了进来,听着都像是萧情的前男友。 而且这话题都扯到他身上,再不出去,就真的出不去了。 他故意弄了点动静,然后打开门,对着一群齐刷刷看过来的人,勉强笑了笑,走到洗手台上洗手。 那群人高矮胖瘦皆不一样,有艳丽蛮横,有清丽文雅,有帅气阳光,也有可爱单纯,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容貌也都出挑,不像他,面容寡淡,无趣乏味的很。 忽然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看起来格外单纯的,小声说了句。 “白哥哥,是你吗?” 闻白一愣,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对方是分手前三个月,萧情意外撞到的一个学生,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对方还是那副单纯可爱的模样。 “白哥哥,你是闻白?” “哎呦,见到真人了,兄弟你真厉害,和萧公子谈了一年!” 闻白有点尴尬地后退几步,说不出什么话,那个时候他其实也知道萧情不可能没有什么前男友,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和这些人居然是在萧情婚礼上见面。 “闻先生,这几位是?” 守在门口的侍者将目光放在闻白身后花枝招展的几个人,“如果你觉得受到了打扰,我们是可以帮忙解决的。” “你什么……唔!” 闻白回头看着脾气最火爆的人给人捂住嘴,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转过来对着侍者说,“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客人,前面也是刚刚出来,怎么了吗?” 说谎让闻白脸都红了一层,只能强行镇定地看着侍者,对方犹豫了片刻,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闻白?” 里面迎面走来的正是楚寒宇,他有点吃惊地看着跟着闻白屁股后面的一群人,“怎么,遇上什么麻烦吗?” 闻白顿时脸又红上几层。 楚寒宇走了出来,伸手揽过他的肩膀,“前面看不见你,我还担心你怎么了,现在看起来没事,我们进去吧。” 闻白点了点头,可是身后的人却被侍者拦下。闻白皱了一下眉头,只好靠近楚寒宇偷偷说话。 “楚哥,这几个人就想看看萧情现在的恋人,不会闹事的,你帮帮忙,好不好?” 楚寒宇也假模假样地低下头凑近他,“好呀,闻白说什么我都可以。” “谢谢啦。” “不用客气。” 楚寒宇抬起头,“这几个人我眼熟,是萧情的前男友,他应该是有这个打算请人来的,不然怎么会到这么齐。你也别拦了,有事情后面就说是我的意思就好了。” 说完,楚寒宇也没有放开他,只是拉着他离开那一群人。那些人见目标达到,也没有继续纠缠,就冲着闻白笑着摇手。 “话说,前面都不太适合说话,我也是刚回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和萧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寒宇给他递了一杯鸡尾酒,轻轻叹了一声,“我也不是什么非要纠缠别人八卦的人,闻白,我很后悔,三年前出国了。如果我留下来,或许事情会不一样。” 闻白摇摇头,他注视着和萧情那种放肆的俊美不同,更为内敛成熟的男人,“不是你的错。真的只是我们不合适而已。” 楚寒宇的工作重心一直是在国外,也是家里人逼迫着回国一趟,当时萧家想着和人联姻,萧家的三女儿也是拼了命地追在他屁股后面,惹得楚寒宇只能躲着人,同他和萧情在一块。 虽然其实不过是短暂的五个月相处,但是不得不说,楚寒宇确实是一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原本的陌生被刚才那纵容的举动拉近许多,闻白也多多少少觉得自己太过不近人情。 闻白抿了抿酸甜的鸡尾酒,意外地非常受他喜欢,他又喝了几口,才背对着楚寒宇,转向阳台外面的深沉的夜幕。 医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交集。 隔了一段时间,打扮风骚的萧情开着跑车,跟着下班回家的闻白一起走。大红的敞篷跑车看起来身价不菲,却只能龟速紧随着闻白,看起来十分可怜,更是不巧的是,下起了阵雨。 萧情丢下车要跟着他回去,说一会会有人处理,闻白看着人浑身湿漉漉的,和他一个模样的落汤鸡,也不觉得需要防备什么,就把人带回家了。 闻白其实是一个非常肤浅的gay,而且由于他社交的封闭性,长达二十五年来,就没有遇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交往对象。会送萧情去医院,也是因为,对方在他眼里算是个美人。 萧情脱了衣服,进了他那个被嘟囔着抱怨小得可怜,转不开身的卫生间里洗漱,出来就穿着他打折买来的超大白色短T,刚好盖住了腰部。手指勾着勒得死紧的内裤,问他能不能不穿。 闻白给人的盛世美貌冲击得头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把内裤甩在沙发上,露出分量惊人的软垂阳物。 闻白虽然是个gay,但是也是个情商为负的大男人。他往日里独身在家也习惯不穿,对于萧情的举动因此也就感到些口干舌燥,并没有想得太多。 大概是因为他看gay片时,里面的小0都白白嫩嫩,乖乖小小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藏着尾巴的狼是想要把他摁住这样那样的。 一来二去两个人也渐渐熟悉了。闻白觉得对方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不算特别讨厌,有时候让人无语,但是特别亲近人,动不动就要抱着闻白撒娇,闻白心里也有点想法,但是也只仅限于一种模糊的暧昧,并没有指望能发生什么。 意外发生在萧情生日那天。 大晚上的,萧情突然出现,一下子扑倒他的怀里,满身酒气,纠缠着他不醉不归。闻白无奈,但是也并不介意,下了单,点了些配菜,就和人你一瓶,我一瓶地喝起来。 萧情喜欢缠人,比他高大些,常常最后要强迫着把闻白抱在怀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滚烫湿润的唇瓣贴着闻白的脖子后面一路往下亲吻,把醉得糊涂的闻白压在沙发上。 闻白被人剥开衣服,粗鲁地推倒在沙发上,客厅的灯亮得晃眼,身体被折腾出了欲望,想要说的话堵在嘴里,费力地一点点挤出唇瓣,却连不起来,含糊得厉害。 闻白有一点害怕。 他知道萧情绝非是天生臣服的0号,他也不是能够接受下位的人,大约也是出于这种直觉,让他虽然隐约察觉到萧情对自己的特殊,也没有想过可能发展下去的可能。 可是最后,虽然是在他的身上,却是生涩地将他包裹起来。 被人含着,摇晃着上下起伏,扣着他的肩膀挤入他的唇瓣,舌头纠缠着他亲吻,被酒精和情欲弄得飘飘然,只能迟钝地舔了一下对方作为回应,闻白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事态的失控。 醒来之后,闻白尴尬得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晨勃的阳物因为想起昨日的刺激而越发激动,手掌就搭在他自己早就遐想的人的身上,他根本拿不出多少的自制力。 他们的交往,就这样子糊里糊涂地开始了。 而他们分手之前的那段时间,萧情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经常动不动对他甩脸色,阴阳怪气,查他的手机,这让闻白非常不能接受。他自认为自己光明磊落,从未和别人有不人见人的关系,试图询问萧情原因,可是最后总是不欢而散。到后来,闻白在萧情那栋大得离谱的房子里,反而常常看不到萧情的身影,直至看到他含笑和一个小男生有说有笑。 萧情到底有没有出轨,他发现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了。闻白其实一直幻想过另一半的模样,他深知gay圈怜爱不易,也只能以自己贫乏的幻想期待能够遇见一个灵魂伴侣,萧情和他的幻想完全不一样,更是糟糕地从情欲开始负责,他和萧情在许多事情上的分歧是大得不得了,最后却都在他传统的,希望能够一直走下去的天真想法下坚持着,最后才发现,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根本是他贪图美色,却又妄想灵魂契合,是他在勉强自己维持这段关系,是他将肉欲误以为是稳定的恋爱关系。 “其实,我早就知道,萧情可能是觉得不耐烦,又可能是我并不符合他想象中的那个人的样子,所以才会忍不住找别人放松,求安慰。” “我也很多次去反思过,发现其实我对他有很多不满,也很犹豫,如果他想要和我一直走下去,向我求婚,可能是我先忍受不了逃跑,嘴巴上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从未期待过未来,甚至害怕结婚的也是我。” “楚哥,或许你说得对,我这个人不应该为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去逃避真实的自己,自己并不是那么高尚无辜,好像更轻松一点。” 不知道喝了第几杯,闻白觉得有点晕眩,“不过说这些也没用,都过去三年了,何必往事重提。” 楚寒宇从背后撑住他的身体,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闻白,你做的很好,你对萧情真的很好,我非常羡慕萧情。” 闻白在人的怀里吃吃发笑,“不要这样说,我会觉得难为情,其实说实话还是我占便宜,没想到三年后还可以蹭前男友一顿饭,想想都很值啊!” “……要不要休息一会?” “我扶你离开吧,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不断地钻入耳朵,闻白迷迷糊糊地睁了一下眼,为着近在咫尺的成熟帅气的面容而紧张地屏住呼吸。 其实他还是有一点后悔的,毕竟萧情长得帅,身材好,床上也不矫情,喜欢黏人撒娇,也像是大金毛一样的可爱帅气,这种人在现实里本来就是凤毛麟角,更何况还专情多金。 萧情紧张得没有办法冷静。 他和闻白分开了整整一千天。 一千天,那些难以想象的日日夜夜里,从一开始愤怒绝望,到泪流不止,到只能怯懦地远远观望,他变态地偷窥着闻白没有自己的新生活,妄想着他们从来没有分开,下一刻闻白就会转过他问他今天吃什么一样。 但是最终,都变成冷冰冰的现实,现实就是,他因为嫉妒和不自信,毁掉两个人的感情。 在没有遇到闻白之前,他很难想象自己会拥有这种感情,这就像是一个滑稽的玩笑。 他仍然记得,那个男人坐在他的对面,膝盖上躺着熟睡的闻白,抬起头对他微笑的模样。 ——你和闻白不配。 ——你知道闻白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我不是说那些简单的,直观的,你知道闻白他心里想些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无理取闹,是,你可以给闻白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你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吗?你知道他最近为了什么在忙,知道他多久没有安稳睡过一个觉吗? 男人捂住闻白的耳朵,皱着眉看着他。 ——你看看你现在,也只会为了自己而无理取闹,你不知道闻白多累,多么需要一个安稳的睡眠吗? ——你真自私。 闻白最终还是醒来,或许是太疲惫并没有注意到气氛的不对,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萧情居然僵硬地扯着一抹笑容。 他的恋人发现情况不对,连忙从对方身上起来,转过来下意识地要牵着他的手,萧情僵硬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什么,对面刚刚风轻云淡示威的男人已经换上羡慕的神情。 ——我真羡慕萧情。闻白,你真好。 ——哈哈哈哈,怎么会,楚哥你也有很多人追啊。 ——那闻白喜欢不喜欢我啊? ——喜欢,当然喜欢,不过我已经有萧情了,只能祝福楚哥你遇到你喜欢的人,能够心想事成,两情相悦。 萧情僵硬着扭过脖子,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可是不等他说话,对面的男人就开口了。 ——对了,你上次说你喜欢的那个作家,我这边也有类似的推荐,你要看一眼吗? ——咦,真的吗?太棒了,是什么? 闻白的手从掌心里滑出,不等萧情有反应,闻白已经将头凑到男人的手机上。 ——诶,楚哥你也喜欢天文吗? ——哈哈哈,当然,星空那么浩瀚美丽,自然有兴趣,你也喜欢吗?那下次可以到我住的地方,有最新的观测天文镜,还有你知道,有一家很出名的观测地吗? ——啊啊啊,是那个是不是! 更多的画面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对于时尚,跑车,美食红酒信手拈来,但是天文等等只是一般兴趣。根本听不懂两个人说些什么,强迫着去学习,去观察闻白的表情,却发现自己许多话,并没有得到闻白的认同,大多数时候,是一种敷衍的回应。 他开始变得多疑,害怕。嫉妒无处不在地啃食着他的内心 。 楚寒宇为什么离开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闻白并没有怎么爱着他,那点暧昧,模糊的情感,摊开来一寸寸地看,只不过是情欲的吸引,还有闻白莫名其妙的负责。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闻白已经对他失望透顶,无论怎么样祈求,都不能得到对方的原谅,甚至以一种惨烈的方式,自我伤害来逼迫他放手。 他真的后悔了,即便没有爱也可以,即便只是喜欢他的肉体也可以,他不再是那个天真愚蠢,贪婪渴求爱情的傻子,只要闻白愿意重新接纳他,他一定会做一个得体成熟的恋人。 “我曾经是个放荡的公子哥,年轻的时候,有过很多荒唐的往事。我拥有的太多,因此变得十分盲目自大,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我曾经暗中讥笑陷入恋爱的情人,觉得他们是在虚伪地做戏。更看不起没有钱的普通人,觉得他们的爱情是自己虚伪漂亮的羽毛,来弥补自己贫乏可悲的生活,将虚假的当做真实,视若珍宝地呵护炫耀。每当有人在我面前表露自己的真爱,我都完全不相信。” “我经历了许多,才发现,虚伪空洞的是我自己,面对喜欢的人,我没有办法和他沟通下去,没办法理解他的兴趣爱好,我热烈地陷入恋爱,却发现,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越来越恐惧,也越来越疯狂,我做了很多错事,让我爱的人感到疲惫不堪,我真的没有用。” “我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明白,恋爱是一时的,婚姻是长久的,能够共同扶持走下去,让人觉得幸福的,不一定就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热烈情感。我从前不明白什么是责任,不懂得为什么付出的恋爱没有回应,不清楚时时刻刻的渴求是对人精神的一种折磨。我想,三年了,已经这么久,我想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明白了,长大了,也愿意承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以结婚为前提,相互陪伴着走下去的恋爱机会,我已经改变很多了,已经不自私,不偏激,只怀着感恩的心情,祈求这样子的一个机会。” “你能答应我吗?” “闻白……” 闻白猛地蹬了一下腿。 他骤然睁大的眼睛里残留着惊惧,终于模糊地想起,楚寒宇曾经对他表露过情意,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时隔多年的再次相遇,他就已经根本忘记了这件事情,就像是当初对楚寒宇的承诺一样。 高大帅气的男人因为他毫不留情的拒绝而面色惨白,想要若无其事地揭过却被他屡屡强硬抗拒,最终卑微地祈求一个最后的拥抱。 “我……难道连喜欢你都不可以吗?” 闻白拍着男人的后背,面色复杂。之前他从未留意过楚寒宇的外貌,此刻细细想来,温柔成熟的男人自有一番风味,连身上的香水也清淡得很。只是他自知两个人绝无可能,他也做不出对方喜欢他,他还要做朋友这种虚伪的事情。 “萧情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子拒绝我?” 闻白叹了一口气,“不,不是这样子的。” “我拒绝你,是因为我现在和人谈恋爱,我有责任和义务不出轨不花心。楚哥,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你喜欢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不会接受,也会让你尽快断了念想,你不应该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你还不如说你爱萧情爱得不行,你觉得你拒绝我的话,像是能够打消别人念想的吗?” “楚哥。你知道的,我会,而且我也只会说这些话。爱情确实是很不讲道理,很奇妙的事情,我喜欢萧情可能也很复杂,并不是那么坚定。但是我并不是爱情至上的人,我有我的底线和坚持,我会想要和萧情在一起,我就绝不会坐视别人对我抱有期待,楚哥,你放弃吧。” “你不讲道理,你的喜欢就是喜欢,我的喜欢就不可以?” 闻白叹息了一声,“楚哥,我知道你听得懂,今天出了这个门,我就会删掉我们的联系方式,我会拉黑你,不会再和你单独见面。我不会和萧情说,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但是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有一点希望。这是为了你好。” “楚哥,今天的一切我都会忘掉,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得到一段真正属于你的感情,希望你过得幸福。” 在陌生的酒店床上醒来,身上一片清爽,只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袍,闻白十分担心自己又酒后乱性,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记忆也模模糊糊,只隐约想起确实是楚寒宇带他来到这里。 他默默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根本没办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胡来过。忽然出现的,穿着睡袍的楚寒宇更是让他整个人僵住了。 “你喝醉了,我就带你来酒店。萧情结婚典礼还没有开始,我就只能打个招呼,又担心你会不会半夜不舒服,所以就留下来了。” 敞开的浴袍里是一览无余的胸膛,肉褐色的茱萸若隐若现,楚寒宇的身材精瘦矫健,显得十分性感,更不要提头发微湿,从床尾往上爬到他身边的样子,似乎都可以一路看到自然垂下的性器。 闻白红着脸别开脸,忘都忘记了,他也不好意思去想别人到底还喜欢不喜欢他。楚寒宇一惯绅士温柔,也有可能只是他多想。 不过看着两个人干干净净的模样,应该是还没有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闻白尴尬地舔了舔嘴唇,觉得有点刺痛,动了动身体,腰部背部一阵酸软,他有点吃惊地抬起头,对着楚寒宇的脸。 “你喝醉酒很不老实,我又是一个人抱着你。路上你在车子上乱折腾,又吐了一身,我给你洗澡的时候,你还乱动,头应该也痛吧,醉酒又磕着了。” 隐约中,闻白似乎回忆起一点,在黑暗的后车座觉得呼吸困难,拼命挣扎,好像还抱着什么磨蹭,浴室里被水淹到胸口,被人搓揉身体的时候浑身燥热,拼命地往上挣扎着要逃,却被人硬生生地压住,动弹不得。 奇怪的画面莫名其妙地带上了暧昧的色彩,他把摸到裤裆里的手收回来,偷偷看着楚寒宇。他浑身清爽,略微身体有点乏力,提不起力气,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而且楚寒宇的身体也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暧昧的痕迹。 楚寒宇倒在床上的另外一侧,伸手关了灯。 “早点睡了吧,今天也累了一天,是不是?” 那倒也是。 闻白还在纠结自己真的睡了楚寒宇,可是没有一点记忆,人也清清白白,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偷偷看了一眼。 黑暗中的人模糊不清,只有浅浅的呼吸,和一声轻轻的晚安。 算了,还是睡觉吧。 第二天起床是被人猛地掀开被子给惊醒的。 他一脸懵逼地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满眼血丝,一脸愤怒的萧情。 楚寒宇估计累得很,没有醒过来,只是抱住他的腰,继续熟睡。 闻白一脸懵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萧情上前扯着他的胳膊把他往下带。 “这就是你不来的原因?这就是你不接受的原因吗?好的很啊,闻白!” “你小声点!人家还在睡觉!” 闻白被人扯着跌倒在对方怀里,萧情忽然非常用力地抱住他,“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重新接受我?” 闻白觉得离谱,昨天才结婚的人,现在发什么疯,他估摸着可能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但是他也不是想要和人旧情复燃,顶多是有点想要自己面子好看,所以才去的。 “你放手,你这样子像什么,我早就和你分手了好不好!这样子做是不道德的,请你放手!” “不道德?” 萧情抓着他的肩膀,红着眼睛质问,“好一个不道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还要受到这样子的指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不应该害怕,也不应该在乎你!” “唔!” 猛地挤入口腔的舌头疯狂地夺取着闻白呼吸的可能,他拼命地推拒着别人的胸膛,却没有任何见效,反而被人抵在墙上,用膝盖磨蹭着下体,放肆而色情地轻薄。 “你不是个东西!” 闻白含着泪怒斥,他万万没想到,当初已经那么狼狈的恋情居然还可以继续难堪下去。已经结婚的新郎第二天就亲吻自己的前男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破事。 对方忽然被扯开,猛地朝着脸揍了一拳,闻白抱住怒气冲冲的男人,连连摇着头说不要,摔倒在地的萧情抬着头,看着楚寒宇提着闻白下滑的睡袍,遮盖他痕迹遍布的后背。 萧情觉得荒谬,他不是不接受闻白仍然拒绝他的可能。但是他真的无法接受,在他真心告白,祈求着重新开始的时候,闻白被楚寒宇肆意占有。 他甚至不知道,楚寒宇是什么时候和闻白好上的。 他悲哀地直起身子,跪在地上,卑微地膝行着抓住闻白的睡袍,带着哭腔恳求。 “……不要……不要抛弃我……闻白……无论怎么样,求求你不要……” 闻白僵硬了一瞬,已经被遗忘的那些困扰,痛苦,悲伤汹涌而至,曾经那点甜蜜变作说不出的酸涩,他忽然发现,其实他也曾经想过两个人说不定可以重新开始。 萧情虽然不是他的初恋,但是是他第一个恋人,也是第一次性经验的对象。 他抖了抖嘴唇,勉强着握紧拳头,“不了吧……都这样子了,还说什么重新开始……如果早一点,说不定我会心软,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已经不能重新开始了。” 闻白甚至有点怜悯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的男人,他知道,这个人不信任爱情,偏激又骄傲,许多事情他们看法不一致,但是不得不说,单从爱情角度来说,对方的情感比他纯粹得多,也自私得多。甚至已经结婚了,也可以如此天真地祈求他的原谅,希望可以再续前缘。或许这段婚姻可能只是一种权钱交易,萧情并不放在心上,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同意的。 楚寒宇抱紧他,带着他离开这个房间,带着他躲开萧情歇斯底里的疯狂。 “闻白——!不要啊啊啊啊啊!” 最后的画面,是对方狂奔着试图追上车辆的狼狈模样。 萧情的纠缠让闻白十分困扰,他甚至耻于同对方说话。 楚寒宇提议他们演戏来杜绝萧情的妄念,让闻白犹豫不决,在萧情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中,终于同意。 只不过这虚假的关系,渐渐变了样子,萧情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后,他们那过了头的亲密关系也没有改变。 楚寒宇还有没有喜欢他,似乎是一个昭然若揭的事实,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楚寒宇一样贴合自己的内心。 或许,他应该做出些改变。 偷偷躲起来的闻白在衣柜里翻着手机,有点焦躁不安。 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他准备愚人节告白。如果是他自作多情,那还有点借口可以挽尊。 楚寒宇一般都会在下午三点买东西到他的出租屋,然后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会挽起袖子给他打扫房间,煮饭洗衣,一点都没有露出干涉闻白,希望闻白离开这里的想法,十分尊重他。 闻白预备着等对方进了卧室,就从衣柜里扑出来吓人一跳,顺势告白。 卧室的门咔嚓响了,可惜楚寒宇接听着电话,闻白失望地摸了摸鼻子,偷偷观察着。 “嗯,恭喜啊,国外的环境现在虽然不如国内,但是也有发展的空间。” “你说闻白吗?当然过得很幸福,我不会像你一样欺负他。” 诶?是和谁打电话? “哈哈哈哈哈……好笑,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这么多年,你还是那样子幼稚,不成熟,怪不得闻白不要你!” 电话另外一头的人似乎极度愤怒,声音也很大,闻白听不清楚对方说的话,却可以从楚寒宇嫌弃地移开一段距离中察觉。 “对了,和你说,闻白真的非常美味,谢谢你愿意放手,我才能和闻白在一起……” 闻白愣了一瞬。 楚寒宇说话的时候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渴望和回味的表情。 “他的腰好细,夹住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用力,你知不知道,我用力起伏的时候,受不住他就会哽咽,手只会乱动,被人抓紧了,就只会默默地哭……” “他动起来也好棒,我在阳台上弄过一次,他有一张特别舒服的藤编躺椅,我骑着他上上下下,椅子也摇摇晃晃,他被亲得只会呜呜出声,真的好可爱啊……” “……他有一次特别兴奋,从后面抱着我的背用力,阳物从后面一直往我身体里钻……那天好像还是你的生日,你打电话过来结结巴巴地希望他能和你说一句话,但是只听到我们欢爱的声音,真的是对不起啊……” 闻白呆若木鸡,他绞尽脑汁地回想,却没有任何的记忆,可是楚寒宇那露出可怕神情的样子,似乎说明这些不是什么妄想。 他记忆里,他们之间只有磕磕绊绊,兴奋又激动的亲吻,像是一种错误的碰撞,两个人心照不宣,他被人捧着他压在墙上强势亲吻,但是被摸索着要深入的时候总是内心发慌地抓住对方的手,无声地拒绝着。 虽然他确实觉得两个人的性向好像非常贴合,有时候抱着楚寒宇的身体总会闪现过一连串下流的想法,甚至偷偷趁对方睡熟的时候,压着人的后背动作缓慢地磨蹭着。 他是有欲望,甚至渴求对方的,但是他已经吃过欲望开启恋爱的苦头,不想再那么草率地开启一场恋爱。 “真的是谢谢你,愿意退出,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闻白,就不劳你费心了。” 挂掉电话的楚寒宇轻轻笑了笑,眼神略微扫过衣柜,慢慢地走近。 衣柜里的闻白紧张得小腿抽搐,屏住呼吸,紧紧地看着衣柜的小缝,不敢出声。 攥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吓得他几乎就要尖叫。慢慢的外面也传来动静,人走出卧室,合上了门。 闻白靠着衣柜慢慢地滑下,慢慢地打开手机,看到楚寒宇给自己的留言。 ——今天早点回来,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闻白,你已经回来了啊?” “啊?是的。” 闻白猛地抬起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就刚刚,唉,今天事情真多,你买到西瓜了吗?” “买到了,我先放冰箱,等吃完饭后再吃。” “哦哦哦,好的,那我们吃饭吧。” 闻白吃饭的时候屡屡走神,精神十分不集中。楚寒宇疑惑地问了他一句。 “啊……那个,今天不是愚人节吗?同事都是小年轻,事情弄得特别多,我怕出丑,太紧张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确实是。” 楚寒宇笑着点点头,“那有没有人愚人节给你告白?” 闻白愣了一瞬,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我都多大岁数,什么条件,小姑娘怎么会喜欢我……何况我还是个gay……” “可是我觉得闻白非常非常好。” “别……别开玩笑了……” “我是真心这么觉得。” 闻白哑然,他目光落在对方脸上。楚寒宇是长得非常帅气,平常穿衣打扮显得温柔又成熟,和他谈话交流也十分独立自主,却可以分毫不取地默默守护着他。这样子一个人,在他面前露出的笑容是那么温柔体贴,从没有显露过任何不堪,永远进退有度,优雅得体,他很难想象几个小时前,那个在电话中刻薄尖酸,甚至透露出mj他的这一惊天秘密。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昏了头,怎么会怀疑对方,笑容刚刚恢复一些,奇怪的,昏暗的画面钻入脑海。 他觉得迷糊,发晕,身体发热,拥抱着看不清楚的身体,咬着人的肩膀用力顶弄,被他射满的肉穴发红地吮吸着他。 “……闻白,虽然今天是愚人节,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告白并不是一个玩笑,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开始轻松一点,幽默一点,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爱你的机会。” 离开座位的楚寒宇跪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告白,低着头要亲吻他的手背。 闻白脑子里一片乱哄哄,他虽然心里害怕,可是身体早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接触,一时甚至没有任何反应,他低下头看着对方的模样,脑海里又挤满各种各样的画面。 有撑着他的腰,低下头吞吃他阳物的画面,有呻吟着压下腰吞吐他欲望的画面……在卧室,在沙发,在阳台…… 闻白忍不住微微发抖,手背上传来对方唇瓣印上来的触觉。 “请不要有压力,这只是一种纪念,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接受,视作我们的承诺,好不好?” 抵在手指间的银戒式样简单利落,闻白茫然地摇了摇头,可是低着头要替他戴戒指的男人根本看不到,他忍不住扯着手指要往后,却被紧紧攥住。 冰凉的触感顺着肌肤流入心里,戒指也被推进到最里面。这个时候楚寒宇才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露出感动的神情。 “闻白,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