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一直寻找到天黑，皇城已经宵禁，周围已经没有了行人，楚凤楼和谢御才在一个湖边看到疯后。 她怔怔地站在湖边，似乎在发呆，没有焦距的目光紧紧盯着湖面。 湖面周围都是些秦楼楚馆，里面欢声笑语隔着湖面远远传来，和他们三人之间僵持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母后……” 楚凤楼小心翼翼叫道。 疯后转身，脸上的表情颇为平静，没有焦距的目光缓缓聚焦在楚凤楼身上，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突然一变，带着愤怒和仇恨，死死盯着楚凤楼。 “怪物……都是因为你，我失去了所有……是你……你这个祸害，怪物，我恨你！我恨你！！” 疯后仿佛是在骂世间最仇恨的仇人，眼里除了恨就是恨，丝毫找不到一丝丝骨肉亲情和母爱。 楚凤楼闭了闭眼，仿佛在掩饰伤痛。他语气还算镇定，缓缓道：“我知道你恨我，但现在只有我才愿意养你，你也只有跟着我才能活下去。所以，跟我回去……” 楚凤楼伸出手去，疯后看了看他的手，竟然毫无形象地吐了一口唾沫，正好吐在他洁白的掌心。 楚凤楼往日最是爱洁，几乎都有一点点轻微洁癖，而此时掌心里托着一口唾沫，他却没有收回手，像是丝毫不介意似的，语气依旧温柔：“跟我回去……” 疯后瞪着他，眼里都是鄙夷，仿佛面前的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湖岸边才停下。 谢御正抽出手帕，给楚凤楼擦口水，看到疯后往后退的动作不由得皱眉。 这个湖虽然不深，但淹死人却绰绰有余，而且他们现在站的位置离湖面颇高，加上晚上光线昏暗，若是她掉下去，还真的不一定能及时捞上来。 谢御终于出声道：“娘娘再恨凤楼，但他始终是你生出来的，他从来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他也不想生成这样，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你又何必恨他？” 疯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他无法选择？当年我就应该掐死他，如果他死了，也许皇上就不会那么对我了，可是他舍不得死，他求我不要杀他，他还跑到皇上那里去求救，求皇上让我不要杀他，哈哈哈哈……他去求皇上……他不知道皇上比我更想要他死。可是他不能当面表达出来，也不能亲自动手，落下个毒害亲子的罪名，我只是帮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而已。可是他为了面子，反而来责罚我，说我蛇蝎心肠。就是因为他，皇上才会厌弃我的，我很他！我恨他！” 谢御不知道当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后竟然想要亲手杀死楚凤楼。若不是楚凤楼跑去向先皇求救，恐怕皇后真的会狠心下死手，那么恐怕就没有如今的楚凤楼了。 听到这里，原本对疯后还有一丝怜悯的他心里也只剩下厌恶，可她毕竟是楚凤楼的母亲，且楚凤楼似乎对她还有些情谊，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楚凤楼，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般。只是眼里的伤痛是怎么也掩饰不下去的。 疯后难得说出那么多话来，此时仿佛又陷入了疯狂，她疯疯癫癫地咒骂着，一会哭一会笑，然后突然转身往湖里跳去。 楚凤楼大叫一声“不要”！但毕竟是慢了。好在谢御身手不错，再加上从刚才就一直注意她的动向，且故意慢慢朝她靠近，疯后刚转身一纵身，他的身体就几乎同时飞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后狠狠一拽，将她拖离了湖岸。 此时几个凤王府的家丁赶到，谢御将疯后交给他们，让他们先行带回府里，好好看管。 楚凤楼呆呆地站在那里，见所有人都走后，他才露出一个笑来，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别笑了，不想笑就不要笑。”谢御心疼地说。 楚凤楼还是笑着，缓缓道：“这就是我的母亲，因为我，她变成了这样，就连我的亲生父亲，也想要我死。”他始终笑着，只是眼角却流下两行泪来，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继续道，“那一年，我才五岁，我什么也不懂，我不懂为什么她那么恨我，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要掐我。我只是本能地求着她，不要杀我，我会听话，我会乖的，她似乎是被我说动了，竟然放开了我。可是我太害怕了，我怕她还想要再掐我，所以我跑了，跑到父皇那里，想让他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无数的妃子等着她出错，所有人都好像突然开始喜欢我似的，都站在我这边说话，说她不应该这样对我。父皇将她打入冷宫，从此再也没去看过她，却把我继续扔给她。只是那之后，她就神志不清了，除了每日打我，却再也没想过要杀我。” 楚凤楼淡淡说着当年的事，语气轻柔，仿佛在说一个很小的故事，若不是他脸上的泪痕，谢御恐怕都以为他真的已经不再介意当年的事。 “我不该去求救的。”楚凤楼最后道，“她说得对，是我的错，也许，我应该就这样被她掐死……” 谢御没等他说下去，一把抱住了他，心疼得嗓子眼都哽住了，恨不得跑到当时的宫里去，把楚凤楼给带出来，远离皇宫，从此再也不再踏足半步。 楚凤楼浑身都在颤抖，似乎是发冷似的，谢御紧紧抱着他，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在他耳边一遍遍道：“你没有错，凤楼，你没有错。” 他无比感谢当时跑出去求救的他，如果他不跑去求救，即使那次疯后放过了他，以后也会找其他的机会害他。后来她疯了，反而让楚凤楼在她身边捡回一命。只是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就是了。 谢御都无法想象那些年楚凤楼是怎么过的。他心疼地搂着他，但楚凤楼还是觉得冷。 他们此时正站在风口处，似乎想要让他不被风吹到，谢御把他带到一个隐蔽的小巷里，捧着他的脸，将他脸上的泪痕全部吻去，然后吻住他的唇，一遍遍用唇去温暖他冰冷的唇部。 等到感觉他的唇终于有点热度后，谢御才放开，看着他道：“凤楼，我爱你，你知道吗？我有多么的爱你，我无比感谢当年五岁的你逃走了，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遇到那么美好的你了。” 楚凤楼抬头，眼里终于有了一点亮光，他看着谢御，道：“谢御，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生？” 谢御皱了皱眉，道：“凤楼，人是否应该出生不是由谁来决定的，也没有对错之分，我只知道，你的出生，至少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我无比感谢疯后生下了你，也无比感谢五岁时逃走的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只要你是你，我就会一直爱你！” 楚凤楼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他笑了笑，看起来有些疲惫。 “谢御，你千万不能背叛我。” 谢御一遍遍发誓：“此生绝不弃你、叛你，哪怕你不爱我了，哪怕让我以生命为代价，我也绝不会放弃爱你。” 楚凤楼抱紧了他的腰，将尚还冰凉的唇送到他嘴边，火热地啃咬着，似乎要将他说的话吃进嘴里。 谢御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张开唇舌回应着他。他伸出舌头，探入楚凤楼口中，一遍遍舔舐，如同灵蛇一般，带着火热的温度，一遍遍温暖着他的内部，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温暖。 “哈……唔……谢御……” 楚凤楼边吻边轻声叫道。 谢御知道他有话要说，放开他的唇舌，见楚凤楼的唇已经湿润红肿，微微喘着气，目光却如水一般，里面的痛苦被缓缓隐没。 “你想说什么？” 楚凤楼道：“要我……就在这里……立刻……” 谢御惊了一下，道：“凤楼……” 还未等他说话，楚凤楼就又吻了上去，喘息道：“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谢御怎能不听？他抱着他转身抵在墙上，用身体将他彻底淹没在阴影里，就算此时有人经过，在夜色和他的身躯掩盖下，也绝不会有人发现楚凤楼。 他也颇为激动，道：“凤楼，你想好了，待会可停不下来。” 楚凤楼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狠狠咬在他的唇上，在谢御吃痛的闷哼声后，又主动舔吻自己咬的位置，然后放开道：“婆婆妈妈，你要不要？” 谢御道：“要。” 说着便狠狠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