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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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课程基本是在发呆中度过的。阮玉能感觉到后排孙歧时不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再联想到昨天、今天,很难不感到反胃。趁着下课时间,他埋下脑袋给姐姐打了一通电话,接通后连忙说了一句:“姐,我不想待在姑姑家里了,我想回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语气伤心,险些哽咽出来。 周围环境喧闹,阮玉捂住了自己一边的耳朵,试图听清楚姐姐的话语,那头迟疑了许久,才回应了一句,“……是玉玉打来的啊。”阮玉一怔,又反复确认了一边号码:是姐姐的号码。 电话却是母亲接的。 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阮玉心头就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呼吸的频率都变得微弱了起来。 “玉玉?” 母亲又喊了他一声,他僵硬地回应了一声:“嗯。” “你姐姐她还在睡觉。” “……哦。” 母亲顿了顿,“……为什么不想待在姑姑家里啊?” 能听出母亲语气里的疲惫。接电话的若是阮芽本人,阮玉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缘由。 可这是母亲——从小到大因他的身体缺陷畸形,选择冷暴力,对他从来是不管不问的母亲。 阮玉不回答。那头的母亲似乎是当他在闹脾气:“你姑姑这人很好的,你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你姐姐、还有爸爸……最近的状态都不好,妈妈也是。” 她叹了一口气,呼吸声沉闷,“都很累。” “我、我知道……” “所以,你先乖乖待在那里一段时间,等姐姐的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来接你。”母亲话音刚落,似乎对身旁的什么人说了句什么,听不清,“你安心在那边待着……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刚下课吗?好好准备下一堂的课本,生活费已经打到卡上了。多吃点好的,芽芽也说了,你……生理期要来了吧,让你少吃冷的、辣的,不然疼得厉害——别让我们太操心。” 阮玉原本有一大堆话想说,想诉苦,可是听着母亲头一次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心头纠结半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下意识咬了咬唇,闷闷地回应了个“好”字。 “那我就……先挂了。芽芽她醒过来了,我正打算去给她做点吃的。” “……嗯。” 阮玉将手机放下来,越想越烦躁。闭着眼趴在课桌上,将脑袋埋进胳膊里,耳边的嬉笑、吵闹声越来越清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讨厌这种声音。眉头紧皱,下体的屄穴还是不断地淌着经血,腹部发疼,后背也是。只能撑起身子缓解一下那处泛滥的疼,看不清是不是青紫了。心里把贺琰骂了一万遍。 嬉笑打闹的声音不知为何离自己越来越近。 “阮玉。” 孙歧的声音自他身旁炸开,阮玉强忍住恶心感,抬头望过去,“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孙歧说得理所当然,倒是没什么人关注他俩在做什么,估摸是习惯了。这人的手掌支撑在他的课桌边缘,一脸的笑意盈盈,“玉哥,心情不好?” 又一屁股坐到前桌的位置上,两只胳膊搭在靠背上方,下巴抵在胳膊上,抬眼望他的眼神意味深长。阮玉没抬头,也懒得抬头更不想回应对方——跟孙歧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困难。 孙歧见对方不理会自己也不恼,反而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自顾自地说着:“玉哥,你吃了早饭没?我怎么感觉你又瘦了不少啊,小脸也惨白惨白的,我桌洞里还有没拆过的面包,你要不要吃?” 阮玉没理他,继续埋头看自己的课本。其实脑子里很乱,心跳得飞快,下体黏糊糊的不适感越来越重,他的手往下,摸到了背包的边缘拉链,轻轻划拉一下,将里面藏得不深的塑料袋拿出来,再不动声色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孙歧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抿了下唇,忽然一下站起身,下体的感觉更为深刻,便连忙转身往教室后门外走去。 孙歧挑了挑眉,也站起身走到阮玉位置上,摸他的桌洞:摸出了一部手机,无聊地摆弄,屏幕自然无法解锁,但上面却显示出了一条消息——「玉玉,我听郁束说你去姑姑家里住了,家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其余的没了,也看不见。孙歧却笑出了声:玉玉? 正打算看点别的什么,自己的手机却振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贺琰打来的电话。 思考了一下还是将阮玉的手机放回原处,再站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教室外的走廊走去。 快上课了。贺琰也实在没心思听课,他待在学校监控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抽烟解闷儿:一间空旷的教室,里面只有零零散散的课桌椅,都蒙了层灰,贺琰照例用纸巾擦拭了一遍才坐上去百般无聊地点火吸烟。 孙歧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贺琰吞云吐雾的场景。他凑上去嬉皮笑脸道:“老贺,给我也来根呗。”贺琰睨了他一眼,将剩余的烟盒跟打火机扔给他,又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我说啊,老贺。阿姨让你陪连翘妹妹去玩,你支使我去干嘛。小姑娘前天哭得那么伤心。妆都哭花了。”孙歧也坐到一张被擦过的课桌上,打火机“咔嚓”响了几声,总算是点燃了,“还浪费了我好几包纸巾。” 贺琰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支使你去欣赏美色。” “得了吧,还没人玉哥水灵呢。” “孙狗,还惦记他呢?”贺琰弹了弹烟灰,语气不明。 “差不多吧。”孙歧坦然承认道,“而且刚刚啊,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有条短信,叫他‘玉玉’呢。感觉还挺亲密的,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看他那样子,男的嫌他娘,女的嫌他长得比自己还好看……估摸是男的。” 手指一顿,贺琰眼里闪过一道晦暗的色彩,随意评价了一句:“啧,娘们儿兮兮的。” “确实。”孙歧点头附和,外头的上课铃声响了好一阵,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所以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 “回家啊。”贺琰想了想措辞,“回家看表哥。” “啊?他真来了啊,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贺琰翘了翘嘴角,“没开玩笑。” “……行吧。”孙歧没话说了,“刚刚玉哥又跑厕所去了,还揣了什么东西。哎我就奇了怪了,我就没见他有在男厕所露过鸟,天天躲隔间上厕所,做贼心虚似的。” 接着便满怀恶意地想:“他不会真是女的吧,怕被我们看到什么的……哈哈哈……” 话音刚落,贺琰便将指间快要燃尽的烟一把扔到他身上——孙歧胳膊被烫得一浑身哆嗦,“卧槽!老贺你干嘛!”睁着眼一脸奇怪地看向他。贺琰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总之在听到对方这番话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阮玉下面的血糊糊——他对屄、阴道的印象只来源于初中时候孙歧到他家里给他放黄色电影,里头女人脱掉内裤时下面微微鼓起的裂缝,男人将阴茎送进去,一边喊爽一边抽插的地方叫阴道。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阮玉的下面用花洒冲干净,再仔仔细细地看看,是不是跟黄色电影里的女人一样,又或者不一样。但不管怎么样,这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看到的。所以他才会好心好意地帮阮玉替换卫生巾,摸一摸血糊糊的小口还会喷血水。 那味道实在奇怪,但却令人莫名上瘾。 但在孙歧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到:要看到也只能他自己看到,怎么能给你这种狗东西看到呢? 随后便扔了烟头过去,看着孙歧吃烫的模样,便又笑了,“你说的那个阮玉,在厕所?” “是啊……啊不是,你还没回答我为啥要丢我烟头呢!” “忽然想扔,就扔了。”贺琰敷衍回应道。 “……你他妈……” “赶紧回去上课吧,你班主任在办公室里说了,再逃几次课就喊家长了——你不想你爸来学校当着同学老师面抽你吧?” “……哦。”孙歧皱眉,“……老贺,你是要去厕所堵他、欺负他吗?其实我也想去……” “不是啊。”贺琰从课桌上跳下来,“就想……看看长什么样子,让你这么惦记。”又眼神不悦地看向孙歧,“而且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胡说什么呢?” “……你对自我的认知不到位哦。” 贺琰眉眼一弯,“那我揍你一顿?” 孙歧连连摇头,“行行行,你最善良了,从没欺负过人。” 贺琰笑而不语。 况且,他哪是想去欺负人。 他是想强奸阮玉。 要不是阮玉来了生理期,昨晚就该被按床上。但一听孙歧说他在厕所里,心里又跟着痒痒,指腹下意识摩挲了几下:还记得阮玉那对奶子的触感。与连翘那小丫头的比起来,柔软不少甚至还要比她大点。才揉摸几次就有些上瘾了。 阮玉该是罂粟转世。看他第一眼就心脏扑通扑通跳,惦记着那张脸,发现他的秘密后更惦记下面的血糊糊,还有胸口。 该死。 贺琰踢踹了一遍课桌椅,与地面摩擦出难听的声音。 妈的。 要忍不住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