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鲤鱼

    由于戚小河要去，因此又拖延了半天，第二天中午两人才启程。

    戚高扬带着戚小河先去了万甾码头。

    漕帮的二当家嵇秦是戚高扬的好友，戚高扬进入码头时，好几个熟悉的漕帮兄弟都客气又熟稔地打着招呼，戚高扬一一回应。

    戚小河背着行囊跟在他身后，惊叹地看着码头停泊的乌压压一片的船队，觉得领头的那挂着嵇字帆的舸舰真是威风极了。

    戚高扬是为了漕帮的船来的。

    石安阳前来求助，同时也带来宝盒的消息，说在平江县有踪迹。

    戚高扬要去平江，走水路最快，而且一路上都是漕帮常走的货运路子，更加安全。他便要向嵇秦借船。

    一名穿着棕色粗麻劲装的八尺壮汉正站在浮码头上视察船队的工作，他视力极佳，一眼就看见戚高扬了，顿时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跳下来踩着平船几大步跨到岸上，“戚兄弟，数月不见了，你可是稀客！”

    戚高扬笑道:“在下游历江湖，故一直无缘和嵇兄叙旧，也是遗憾不已。这不刚回来，就来看嵇兄了。”

    “好！”嵇秦大笑几声，抬手拍了下戚高扬的肩头，低声道，“不过戚兄弟这次，不单是为了看我吧。”

    戚高扬拱了拱手，“不瞒嵇兄，确实有事相求，想借贵帮船舶一用。”

    “我就知道！是去平江？”

    戚高扬闻言挑眉，嵇秦又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戚兄弟，近来大小郡县去平江的人可不少，怕不都是冲着那个……你有一场恶战了。”

    “多谢嵇兄提醒。”

    “客套啥。”嵇秦抬臂指了指船队末尾，“早给你备好了。”

    戚高扬一看，却不是漕帮常用的舟舸，而是精致的舫楼，阁楼牌匾上书如意二字。

    戚高扬回头，见嵇秦笑着说:“这是我找我那如意坊的相好要的，戚兄弟喜欢佳人美物不是？办事儿也不必亏待了自己。”

    戚高扬轻笑道:“惭愧惭愧。那就，多谢嵇兄了。”

    拜别嵇秦后，戚高扬才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

    他左右看了看，转身走了几步，在两条船之间看见了一个身影。

    戚小河蹲在岸边，前面小半个鞋底踩在浅水里的鹅卵石上，盯着水里的小鱼苗。

    突然，水面上出现了戚高扬的倒影，戚小河原本平静的表情变成了欣喜，忽的站起来，惊走了水里一溜的小鱼。“主人！”

    戚高扬道:“乱跑什么？”

    “看小鱼啊。”戚小河微微侧身指着水里，却看不见小鱼了，他垂眼有些失落，“小鱼没了……”

    戚高扬嗤笑，“就你这么咋咋呼呼的，再多都给你吓走了。”

    戚小河不说话，戚高扬道:“愣着干什么，走了。”

    嵇秦的相好端是舍得，船上各类摆设均是金银美玉，床上也是绸缎精棉。长几中央的青玉鹤旁还摆着方盒，乘着易保存的糕点。

    戚小河仍旧是有点闷闷不乐，他想给主人看小鱼，可是小鱼被他吓跑了，主人没看见，还笑他。

    戚高扬看他兀自盯着水面的波纹出神，也不来伺候自己，心里窝火。搞不懂这丑货在别扭什么。正巧瞧见桌前那一溜动物赤玉雕里，有只活灵活现的红鲤鱼，便拿起来，叫了戚小河一声，把红玉鲤鱼丢了过去。

    戚小河听主人叫自己，看过去时正有一块东西丢过来，他放射性地迅速抬手一接，那东西就牢牢攥在手里。触手滑润。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跃出水面吐泡泡的鲤鱼。胖胖的，他一见就喜欢。

    戚小河抬头看着戚高扬，眼底也像江面一样亮着辉光。

    戚高扬冷脸道:“给你的，不是要鱼吗？”

    戚小河露出惊喜的笑容:“谢谢主人！”

    他捧着红玉鲤鱼傻笑，珍而重之，快乐得无以言表。

    好半晌，才微微收了咧开的嘴根，用干净手帕包了鲤鱼，塞进最里层的衣袋里。

    “现在满意了？”戚高扬嫌弃道，“傻不傻。”

    戚小河也不介意戚高扬这么说他，笑着凑过去，眼睛亮亮的看着戚高扬，“主人，我好喜欢小鱼。”这可是主人送的礼物呢。

    他那副全心仰慕的样子看得戚高扬心里痒痒，斜了戚小河一眼，把他拉进楼里，很快里面就传出暧昧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