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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重物砸在了禁闭的门上，剧烈的冲击震得靠门的楚冕和纪闻全身骨头好似散架。

    “哥！你小心！”楚煜心疼地冲过来。

    “别过来！待在原地，保持安静！”楚冕压低声音小声冲他喊道。

    楚煜停住脚。

    纪闻和楚冕没有从地上站起来，反而用身体去挡门。

    “砰！”又是重物砸在杂货间的门上，两人皆被震得发出一声痛哼。

    “咔啦咔啦……”

    门开始由小幅度转大幅度晃动起来，木板被破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二人对视一眼，更加用力地抵住门，小臂上青色虬曲的血管暴起。

    下一秒，一根拇指粗的钢筋破开脆弱的木门，从二人头上几厘米远的位置冲入杂货间内，直逼楚煜眉心。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煜煜！”楚冕飞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扑出一米多的距离。

    第三次重物的撞击紧随而来，力薄的纪闻被冲撞开，木门应声倒下，悬在半空的钢筋划过圆弧，插入趴倒在地上的纪闻的肩膀里。

    血肉被撕裂，他痛得忍不住叫出声。

    木门的压力忽然增加，往下压向纪闻。

    木屑纷飞，明明暗暗里，他扭头看到阿洛残忍得意的笑容：“闻哥，我找到你了。”

    他双手握紧钢筋，旋转着缓慢地从纪闻肩膀上拔出来。

    纪闻痛到脸色瞬间苍白，原本较浅的唇色更是失去血色，冷汗浸透他的衣服，额前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鼻梁滚滚而落。

    张口已喊不出声，痛到紧闭上，唇齿相磕咬破皮肉，深深咬进血管，嘴里的血腥味浓郁到麻木。

    汩汩血液染红他大半个肩膀。

    楚冕看不下去了，气得怒吼，扑过去撞开阿洛：“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阿洛手一松，两个人扭打到一起，楚冕的格斗技术在他之上，很快占了上风。边上的人见了，赶紧加入战局协助阿洛。

    “哥！”楚煜惊呼，也想过去帮忙。

    纪闻微弱的声音从门板底下传出，制止他：“楚煜……快用通讯腕表联系……”说到最后已经听不清了。

    泪水夺眶而出，心理防线还在苟延残喘地坚持。楚煜捏紧手里的腕表，盯着门外混战的人群，步步后退远离，盲打的手指快速跳动。

    “救命！”

    “快来救救我们！”

    “我们在三楼！”

    “砰！”接下来的一句话还没打完，在人群外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枪鸣。很多打架的人都被惊得停手，很快只剩下阿洛和楚冕。

    楚煜抹开满脸泪水，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穿过门外的重重阻隔走进来。

    银白色金属枪管上划过冷白的光，黑黢黢的枪口抬起，对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不要打我哥！”看到此情此景，楚煜什么都不管了，冲过去想要挡在楚冕前面。

    “砰！”又是一声枪响。

    楚煜的双腿失去力量，绵软跪倒在地，痛哭道：“哥……”

    不过下一秒发出惨叫的不是楚冕而是阿洛。

    “哥！哥！你有没有事？”他像是又有了力气，手脚并用爬过去，想拉住楚冕。

    回应他的是楚冕温暖的怀抱：“乖，我没事。”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楚煜松开抓紧腕表的手，趴在楚冕的胸口嚎啕大哭。

    一只手捡起滚落在他们边上的通讯腕表，锃亮的军靴在门口站定。

    强势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铺展整个区域，冷漠的不夹杂一丝情感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响起：“所有人除了伤员，原地抱头蹲下，保持安静。”

    纪闻蜷曲的手指动了动。

    少将？

    宋君沂身上还穿着未换下的作战服，英姿飒爽。冰冷的目光沿着压低的帽檐打量过所有蹲在地上的人，这些年纪尚轻的beta已在她信息素的控制下瑟瑟发抖。

    见场面被控制住，她打开纪闻的通讯腕表，开始连线场外的三号。

    “嗯？没信号。”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蹲在地上的人更加沉默，阿洛更是捂住被打伤的胳膊不敢抬起头。

    “呵，看来你们还有些手段，不过在我这都是雕虫小技。”宋君沂扫视过几个她怀疑的对象，故意说出这种话让他们听见，以观察他们的反应。

    什么人怎么样，她心里已有数。

    很快，她解开局域网的封锁，接通三号：“这里是宋君沂，我宣布测试暂停延后。格斗测试点有人受伤，请立即联系医护室过来。另加上已被淘汰的那些人，所有参与测试者包括被救治者在被救治后一律分别单独关进监牢。”

    发布命令后，她收起腕表抽出军刀，走向被压着的纪闻。锋利的军刀削铁如泥，轻而易举划开木门，斩断钢筋。

    纪闻趴在地上，肩膀处的血迹颜色转深。

    宋君沂蹲下去，查看他身上的伤势，显然肩膀处最严重，其余被压到的地方也有不少淤青和擦伤。

    昏沉之际，纪闻闻到了许久未闻到的烟草香，他费力睁开眼，看到宋君沂紧皱的眉头，认真仔细给他检查的眼神。

    他挪动肩膀没有受伤的胳膊，努力去够她撑在地上的另一只手……手指小心碰碰她的手背，又飞快缩回来。指尖残留略微粗糙的触感，让他开心地闭上眼睛，心里无比满足。

    “少将，这里有人逃跑。”就在这时，一道正处在稚嫩转成熟阶段的略带浑浊的陌生少年音传入他耳中。

    “嗯，我知道了。”她说。

    纪闻蓦地睁开眼。

    宋君沂不再看他，举起手中的枪。

    枪响，被射伤腿的人不住哀嚎。

    ＊

    纪闻被医护室用担架抬出门。

    视线里一对刺眼的身影在走廊上热络交谈。

    察觉到他目光似的，宋君沂身边的人转过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长而不狭的双眼自带威慑，翘鼻樱唇，健康的肤色白里透红，一身不菲的华服，用料做工精细非常，衬得他愈发雍容华贵，像展柜里被保护好的高贵易碎品。

    见到纪闻，他眯起眼笑了。

    挥手打个招呼，而后当着他的面挽进宋君沂的臂弯，歪下头，像靠着她的身上。

    亲密无间，如影成双。

    宋君沂察觉到他的动作，侧身询问情况。

    少年立即仰起脸解释，含情脉脉地与她对视，眼里流露出无限仰慕和崇拜，余光则一直停留在纪闻身上。

    纪闻的心在一点点冷寂，整个人如坠冰窟。

    看到他的反应越不好，少年就笑得越烂漫，到后来连眼神余光都不愿意给，整个人全身心扑在宋君沂身上，和她有说有笑，共浴日光。

    心口发闷得酸胀，醋意逐渐在心间弥漫，像唇齿间的血腥味。

    他讨厌那个人，讨厌他站在少将身边和她无比登对的样子，仿佛他们天生一对，而他像一个微不足道的多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