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唐三的顾虑

    彻夜的狂欢让唐三一觉睡到了午时，脑海中除了旖旎的画面以外，还被塞满了他在斗罗大陆时所历经的一切。和从海玉箫的口中说出的感受不一样，这次他像是真的快速体验过了一样。

    再次睁眼的时候，脑中还因为被塞满了各种信息而有些胀痛，甚至盖过了下身的酸软。

    捂着脑袋，唐三试着下床，但因为大腿完全用不上力而倒在了地上。

    “三三！”海玉箫原先还端着一碗白粥准备叫醒唐三来给他喝，看到这个场景，连忙放下粥碗去把人抱了起来。“你起来做什么？叫我一声就可以了。”

    “玉箫。”唐三叫了海玉箫一声。

    揽住唐三后背的手向上滑动，海玉箫抚摸着唐三的脸颊：“三三，你是恢复记忆了是吗？”

    并非是意乱情迷之中的呼唤，而是真实地叫出了过去的称呼。

    唐三点头：“全部记起来了，不过因为记忆太多，现在还有些晕。”

    “需要我帮你按一下吗？”海玉箫微凉的手指贴住唐三的额角。

    “嗯，谢谢。”唐三没有阻止海玉箫的动作。

    海玉箫一边轻柔地为唐三按摩脑袋，一边微笑着说道：“谢什么，你是我夫人，为你做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不说还没什么，被海玉箫他这样一说，就勾起了唐三与海玉箫在现在这个世界时的回忆，脸色有些不太好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趁我失忆的时候占我便宜，说我是你夫人？”

    “三三，你毕竟是棠棠的妈……”被唐三瞥了一眼，海玉箫讪讪一笑，改口道：“棠棠的爹爹，自然是我夫人。如果你介意婚事的话，我们明天就回去，马上为你补办一场整个海神岛上最浩大的婚礼，好吗？”

    唐三没有回应，反而问道：“你准备怎么带我回去？我现在的身体也可以通过你的传送阵吗？”

    听他这么问，海玉箫也有些为难：“你现在的身体不是神只，也没有天道的认可，强行通过可能会受伤。我是想带着你的魂魄回到你原来的身体上，继续完成我们的九考。”

    “那我现在的身体是不是会在魂魄离体的时候死去？”

    “这是自然的。”

    “即便是你再次带着我的魂魄回来？”

    海玉箫疑惑道：“嗯，但我为何还要带你的魂魄回来？三三，即便是神只也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灵魂剥离，我怎么敢这样动你的魂魄。”

    抿着嘴唇思考了片刻后，唐三说：“玉箫，如果可以，我想带着棠棠在这里生活。”

    在唐三额角按摩的动作突然停住，海玉箫指尖微颤，慢慢地蜷起了手：“为什么？三三，你不愿意和我回去吗？”

    “嗯。”

    “为什么？误会我不是解释清楚了吗？”海玉箫本以为这次等唐三恢复记忆，他就能马上带人回去，哪里晓得会突生变故，而且还是他不知道原因的。“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我可以证明……”

    海玉箫刚准备解开衣扣给唐三看他自胸口蔓延而上的纹印，唐三就按住了他的手指，缓缓地摇摇头：“我不是不愿意相信你。”

    “那你是不爱我了吗？”海玉箫想到了这个可能，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也不是。”唐三依旧摇头：“我只是不敢。”

    “不敢什么？”海玉箫看到唐三的眸光闪动，像是想了很多的样子。

    “不敢和你回去，不敢完成九考，也不敢再面对那里的天道。”唐三开口，把他的顾虑全数说给了海玉箫听。

    人有了心爱之人，就像有了软肋。

    曾经第八考的误会还历历在目，听海玉箫说起来时只觉得有些难受，但是重新想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这种痛苦宛如剖心，不比生棠棠时生理的疼痛少。

    唐三愿意相信爱人告诉他的解释，所以才会在死前释然告白，这是出于他感情与爱意。

    虽然说第八考是因为两人之间没有解释清楚，但归其根本就是天道的恶意。唐三已经仔细想过了第八考的核心内容，他想，如果他当时没有死去，那海玉箫也无法体会到绝境中的哀伤，缺少了这种情绪，第八考依旧是个死局。

    唐三知道在斗罗大陆上有他的父母，也有属于他的唐门，更是他和海玉箫两人之间感情的见证地，很重要。但是，即便他的爱人是神只，即便海玉箫有了真心，会好好爱护他，可是在神只之上依旧有永远反抗不了的天道。可是连第八考都已经这么困难，那么最后的第九考又该是什么样的？

    因为海玉箫之前告诉他的时候，就提到了这里因为没有神只的存在，所以天道制衡得少。所以，唐三认为，与其被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掌控着得到永恒的生命，还不如在这个普通的世界中潇洒地过一辈子。加上他现在还有了棠棠，就更不愿意他的孩子也有经历这一切的可能。

    “三三，你听我说。”知道唐三不是对他心怀芥蒂才不回去的，海玉箫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双手握住唐三的手，解释道：“天道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们的第八考这么困难，是因为我和其他的神只不一样。我是属于海洋的神只，海洋所包含的力量大于其他任何自然存在的神只，所以我很难和人类共情，加上后来有和我同代的神只因为人类陨落，我才更封闭自己，一直到我遇见你。”

    见唐三还是心有顾虑的样子，海玉箫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三三，如果你担心回去之后的九考。那就让我带你现在的身体回去，我们一起看完九考的内容。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回来，一起在这里生活。”

    这是海玉箫最后的退让。

    毕竟他身为一个神只，无论身处何地都不会随便死亡。可是唐三不同，如果他不回到原先的身体中，得不到海玉箫共享的生命，就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但凡有一点可能，海玉箫都不愿意让唐三这样离他而去。

    “可你不是说我现在的身体过去会受伤吗？”唐三问。

    海玉箫起身把唐三紧紧地抱在怀中，把脸埋在他的颈部，低声保证：“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的身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