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白色恋人
我曾经有过一个baby，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就没了，我不能说柳色新残忍，我才是最残忍的那个，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不是没想过要放弃这样，但我放不下，一旦尝过幸福的滋味，还怎么去面对没有柳色新的日子？我一定会死掉的。 我不敢碰他，他刚刚没了孩子。 四月一到，突然下了几场大雨，樱花被打落在地，太阳出来了，所有的樱花随着雨水一起消失了。 满校都是能治愈一切的颜色，但我的心有一个大窟窿，是这些颜色无法治愈的。 能治愈我的人并不想治愈我，我还是会死掉的。 …… 我不敢了，不敢射在他里面，只能戴套，戴了一次，浥轻尘过敏了，我就不敢戴了，只能硬憋着，射外面，但这样中的风险也很大。 五一放假，我想带浥轻尘去旅游，这次是真的散心，他也愿意跟着我。 让浥轻尘选地方，他选了彩云之南，憧憬的同我说，是因为听到了彩云之南那首老歌，想看玉龙雪山，秀色丽江，苍山洱海，香格里拉，滇池海鸥…… 我没想到，星期五这天，我和浥轻尘一起去食堂吃饭，他干呕了，我俩的表情都不太对。 晚上我让他和我回家，路上我买了好10支验孕棒，回去验，10支都验了，全部都显示了同一个事实。 浥轻尘又怀孕了！ 难道又要打掉！ 是个人都是自私的，我特别自私，我想留下孩子！当即就道:“生下来吧！我养，求你了，小新哥哥，我不许你让它消失。” 巨大的欢喜从心里溢出来，我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孩子意味着希望，意味着我和柳色新的羁绊，意味着……我们会永远捆绑在一起。 孩子就是捆绑我们的绳索！ 柳色新的脸色不好，他说:“我还要读书，不能有孩子，你知道吗？浥轻尘，你只想着自己，你有想过我吗？我凭什么给你生孩子！” 我无话可说，浥轻尘走了。 五一我们没有去成彩云之南。 接下来的日子很紧凑，班里的氛围也很紧张，下个月就要高考了。 上课时，我回头看柳色新，他同贾迩有说有笑的，我难受。 看他更看的紧了，我好怕，我怕他又偷偷跑去买药吃。 晚上我都要跟着他回家再回家。 …… 这件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是想要一个属于我和柳色新的孩子，仅仅如此。 可这件事对柳色新不公平，他本不该这样的。 思虑了良久，我终于决定好了，失之我命，我命里不该有，就求不得！ 5月9日，星期日，下了晚自习，我同往常一样，送柳色新回家，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看不见！只有一片绝望的黑。 很快就到了他家楼下。 他向我点头示意一下，就要上楼。 “柳色新。”我叫了他的名字。“什么事？”他只是停住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答应你，不要它，但马上要高考了，这期间不要它，我怕你出意外，情绪不好，等高考结束，到时候我陪你一起，让它消失。” “好。” 他走了，决绝的背影镌刻进了我的心里，撕裂了我的整颗心脏，心真的好痛，怎么就走到了这步境地？ 我成了困兽！ 想杀了柳色新，这样他就不会不听话。还想挖掉他的眼睛，好好收藏。 吃掉他的心脏。 不行，不能抹去新新。 新新是最好的，囚禁新新也可以啊！把新新关进笼子里，做我一个人的金丝雀！ …… 我一个人回家，没叫司机，晚上行人很少，看不到我的悲伤和孤独，我的不快都随着微风一起消逝。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抓不着也握不住。 6月一到，日子越临近，我越害怕，焦虑，我持续的失眠了几天，我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从我眼前流逝，却无能为力。 6月8号，这是高考的最后一天，我写完答题卡停笔，看着窗外，窗外有治愈色，鸟儿也愿意停在枝头。 走出考场，我在校门口等着柳色新，他和人群一起出来了，看见我，就朝我走过来。 我同他一起走，侧目看他，他认真的看路。 “跟我回家。” “好。” 他答应的快，我却并不为此感到开心。 我让他先待在我房间，去书房找了我童年的相册，翻给他看，给他讲我的事。 “这是我的百日照，穿着红色的小肚兜，可爱吧。” “一岁的，我好胖。” “七岁，妈妈去学校接我。” “十岁，十一岁……” 我说的认真，可我看柳色新的表情，他好像不太想看，都是我不好。 “不看了。”我收走相册，说:“你陪我看一场电影吧！” 他点头。 我带他去负一层的家庭影院看了怦然心动，这部电影我很喜欢，看了很多遍，在看电影的期间，我一直留意着柳色新的表情，他看电影时好认真。 看完后，我没有和他谈论电影的情节和意义。 我牵着柳色新的手，回到我的房间，我让他躺到床上。 他却自己要脱衣服，按住他脱衣服的手，我笑着摇头。 我伸手抚摸他的肚子，不敢用力，已经鼓起来了，软软的，这里面孕育着一个可爱的小精灵。 “明天，你……” 我用食指按住柳色新的嘴唇，阻止他说话，真的，我怕他说出伤害我心的字眼。 “我知道。” 我知道明天，那对我来说，不太友好。 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是母亲打来的，我吻了柳色新的额头:“等我一下。” 拿着手机出去接母亲的电话，无非就是同我说出国的事情，没有意义了，所有…… 母亲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把我30岁以前的人生都规划好了！可笑。 看通话时间，已经过去了40多分钟，母亲还没有停的意思，我说知道了，简短几句挂了电话。 回去的时候，我看见柳色新规矩的坐在床边。 我再没有理由留住我的新新了。 “我送你回家吧！” “好。” 柳色新看我的眼神，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怎么了？”我问。 “没事，你快点送我回家吧！” 到了柳色新家的楼下，我就不走了，正新和往常一样，看着他上楼，就听他说:“你不上去坐坐吗？” “乐意至极。” 我登门入室了，他的父母没在家，柳色新家不大，却很温馨，满屋都是生活的气息，他带我去了他的房间，指我看窗台上开的正好的花，白色的向日葵。 “我把它送给你。”柳色新抱着花盆，要递给我。 “谢谢。” 我刚接到花，柳色新就说:“你走吧。” “好！我走。”我笑着，最后看了一眼我的新新，把他的容颜，刻进我的骨子里。 知乎上有这样一个问题:什么瞬间让你想留住那一刻？ 我还记得我的的回答是:当主持人说:“请21号选手上台演讲。” 他从舞台的左边走出来，站在舞台中央，灯光打在他身上，他自信的演讲。 台上，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台下，我的心脏剧烈跳动！ ......... 在今天之前，我都想着，肚子里的这个，不能要，今天的浥轻尘很奇怪，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不过我不在意，明天，明天就把肚子里的取出来。 浥轻尘给我看他小时候的照片，谁会喜欢看啊！我自己的又不是没有。 他还带我看电影，怦然心动，还挺好看的，我都有点想哭了，但我不能在浥轻尘面前哭出来。 牵着我去他房间，我还以为他要睡我，睡吧，我主动脱衣服，他又不让，所以，要干嘛？ 他摸我肚子，他不会又要后悔了吧！他出去接电话了，我起身，想直接走的，又想着浥轻尘让我等他。 就在他房间看了看，窗台那里有一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我就知道是日记本，偷看别人的日记本是不道德的。 但这是浥轻尘的，我就看一页，应该问题不大吧！ 看完第一页，我的心平静不下来了，继续看下一页，直到翻完最后一页，还意欲未尽。 他竟是一个痴情种！ 我原以为他爱的是我残缺破败的身体，没想他爱的，是我这个人。 整个日记本都写满了，是我，字里行间都是我。 我扎根在他心里这么深，他爱我，爱我爱的偏执，病态。 他这么爱我，我不回应，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他送我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想我们的事情，孩子，还是留下吧！仔细掂量一下，其实浥轻尘还是挺好的，他不嫌弃我的残缺，以我为中心，这就不一样了，有个人爱我爱的那么深沉，还藏着不说，怎么能辜负他呢？ 被一个人坚定的选择着，这种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上了。 我不想错过他，辜负他的感情。 他觉得我是他的救赎，那我就拯救他一辈子吧！ 藏着我的小雀跃回家，看他站着看我时，那委屈巴巴的样子，我心软的开口邀请他上楼坐坐。 这时和浥轻尘共处一室，我有点紧张，有点羞涩。 我想起窗台上的花，心里有点郁结，9粒种子，从萌芽到一点点的长大开花，就只有一棵活了下来。 土壤里，还埋葬着一个灵魂。 我把白色恋人送给了浥轻尘，他那般爱我，一定会善待我送他的花！ 这棵白色恋人，是用我们的孩子当做肥料，孕育而成！ 情绪来了，有点谈恋爱的感觉了，不敢久留浥轻尘，我怕爸爸妈妈回来，会发现异常。 爱一个人，真的会患得患失，浥轻尘从我家离开以后，就没和我发信息了，真是的，我一对他有所改观，他就开始使用他的特权了，不理我，让我难受，这家伙，明天一定要说说他。 晚上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我半梦半醒的查看，是浥轻尘打过来的，他没有说话。 “喂，浥轻尘？喂，怎么了？浥轻尘！” 他好久没有说话，但我听见他呼吸的声音了，有点沉重。 ——嘟嘟嘟 挂了？ 通话时间也只是短短的14秒，时间是23:17。 他挂电话了，我有点生气，放下手机，气鼓鼓的缩进被窝里，决定明天不理浥轻尘了。 第二天，我等到12点，浥轻尘都没有联系我，他倒是沉得住气。 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 我到他家的时候，发现他家来了好些人。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我听见了哭泣的声音，我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哭泣，还看见了一口棺材。 谁死了？ 棺材没有关上，边上还摆着一圈的鲜花，我凑近一看，心被拧紧了似的，快呼吸不过来了。 我的白色恋人，正在他手里紧紧握着，连着根茎带着泥土。 黑白照片上，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想尖叫，可我太痛苦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天都塌了，压的我喘不过气。 不敢相信，是假的吧！ 仅一个晚上而已，他就离我而去了。 昨天，才刚刚高考完！ 我跌在他的棺材上，慢慢滑坐到地上，意识快消失的时候，我看见几个大人关心的靠近我…… ——已完无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