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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二进宫(祝大家节日快乐)

    三月中旬的一个大清早,季铭还在和睡眠之网中挣扎,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冷,紧接着就是让皮肤发痒的热气,快感的苏醒驱散了困意,他睁开眼睛,果然发现睡衣最上面的几个扣子被解开了,戴知行正埋在自己胸口,含着右边乳头舔得津津有味。

    “你在干嘛?”对方用力一吸,吸出季铭尾音里的一阵呻吟。

    “今天要拍杂志,白天不能回来。”戴知行凑上来吻他,一醒来吃到的第一样东西居然是自己的奶水,可真是营养过头了。

    季铭挣脱开这个奶腥味儿的吻,戴知行又从他的下颌一路往下舔吻,去折腾左边的乳头了,边给他吸奶边解剩下的扣子扒他的裤子,看来早起一炮是没法躲了。

    “嗯!你轻一点,慢一点。”季铭很识相地把腿分开缠到戴知行腰上,边求他边应付他绵密的亲吻。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戴知行把他按在厨房里干得太厉害,晚上睡觉前季铭死活不肯做爱,希望戴知行不要在这时候找他算账。

    戴知行的手搭在他腰上,揉捏着那儿硕果仅存的软肉,十分好说话的答应了季铭的请求。呆在体内的东西的动作确实算得上轻柔,快感来得不强烈,但慢慢积累起来还是让他舒爽得要命,季铭闭着眼睛哼哼,做完爱稍稍清理一下就可以去上班了。

    结果他又大错特错,戴知行虽然没发狠操他,却还是把他磨出了一屁股水,床单都被浸湿了。不得不被男人抱着去浴室洗澡,进了浴缸可就没有刚才那么好的待遇了,季铭被按着腰跪在浴缸边缘,被掰开腿让男人从背后干他,温热的水随着男人疯狂进出的性器流进了他的穴口,把他内里柔软的肉壁烫得直哆嗦,这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让他把埋在体内的性器绞得更紧,让身后的戴知行更过分了。

    十分丢脸地哭了起来,结果除了自己的哭声还隐隐听到了婴儿房里传来的声音,“孩子在哭!”,断断续续地带着抽泣声说完了这句话,身后的人加快了动作,几个让季铭浑身战栗的顶弄后,男人抽出去射在了外面。

    戴知行把季铭擦干,包在浴袍里抱到了床上,自己就只套上裤子跑到婴儿房里哄孩子去了。远处的哭泣渐渐平息了,戴知行不成句的喃喃声越来越近,季婷睁着一双还泛着泪光的美丽眼睛被抱进了卧室,她五个多月了,已经能靠着大人们立直自己的身体,她显然被床上的季铭吸引了注意力,含着手指头望着他。

    “看看妈妈,和妈妈说早安!”戴知行把女儿柔软的小手指从她嘴里抓出来,捏着她的小手冲床上的季铭挥动着,季铭一边拢好自己散开来的浴袍,一边在心里直骂戴知行不要脸,他可不希望自己留在女儿模糊记忆里的形象是一个裸着身子到处都是淫靡情事痕迹的淫荡之人。

    戴知行对着那还只会咿咿呀呀的小人儿说了一大串傻话,逗得她发出一阵清脆的大笑,笑声互相撞碎在空气里,把这屋子都感染得快乐了起来。哄了会儿女儿,戴知行看了看时间,把穿着棉布睡衣的季婷放到了季铭身边,“一会儿记得给她喂奶喝,在厨房里,我已经热好了,送去杜韵家前就得让她喝一次。”戴知行凑过来和他接了个吻,又附身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去上班了,晚上见。”他转身离开,去衣帽间换衣服了。

    戴知行的消失让床上的季婷颇迷惑了一会儿,她扭动着身子,四处搜寻着自己最喜欢的男人,发现戴知行已经扔掉她离开后,季铭只见她小嘴一瘪,眼看是又要哭了。他连忙翻下床跑到厨房去把奶瓶拿过来,趁着她张嘴酝酿情绪的时候把奶嘴塞了进去。

    奶瓶的出现分散了季婷的注意力,她贪婪地咕咚咕咚喝着牛奶,把要哭的事忘到一边去了。

    “你可真够忘恩负义的。”看着忙于满足基本生理需求的女儿,季铭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生下她来五个多月,这家伙已经被成功策反,季铭悲哀地发现,目前为止他和女儿最亲近的时间段,就是怀着她的那几个月。

    季婷喝完了奶,轻轻打了两个饱嗝,季铭托起她的上半身,给她拍背。女儿在床上不安分地扭动着,季铭把手放到她两腿间一探,果然是尿湿了。

    手忙脚乱地给她换上新的尿片,又抱着她哄了一阵子,季婷渐渐打起了瞌睡。给自己换好衣服,把女儿放在手推车里推到杜韵家去,今天保姆请了假,只好拜托杜韵帮忙看孩子。

    等开着车赶到画廊,已经迟到快两小时了,莉莉都已经涂好了两只手的指甲,正对着一面小镜子琢磨自己的眉毛。“老板还没到。”看见他急匆匆地跑进办公室,她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靠在椅子上喘着气,休息好了以后又开始做春季拍卖会的拍品信息整理,给可能的买主依次发邀请函,都是些单调乏味的工作,不过一两个钟头季铭就开始打呵欠,按理说昨天睡得还好,现在也远没到热得让人发困的时候,但最近老是精力不济,果然还是纵欲过度了。

    中午和莉莉吃面条,看着她毫不手软地往面汤里放重口调料,季铭忍不住皱了眉头,莉莉把一碟散发着海腥味的东西递给他,季铭连忙摆手拒绝了,味道太冲了,他几欲作呕。

    “咦?你以前不是超喜欢吃这个?怎么怀了个孕口味都变了。”

    怀孕,这个词让季铭眼皮子一跳,最近的不适确实似曾经历,和戴知行频繁又无避孕措施的性交,难道说……

    跟莉莉说自己要买点东西,让她先回画廊去,走到附近的药店买了验孕棒,躲进画廊洗手间,把些许尿液淋到棒子上,提起裤子等待结果的那几秒真是漫长无比。

    逗号红线的标识浮现在视野里,脱力地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也顾不上上面的水迹可能弄脏裤子,自己又要有小孩了,又要生下戴知行的小孩了。

    心情复杂地走回到工位上,脑子里在煮粥,一旁的莉莉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进去,突然想起验孕棒的结果有可能不准确,这班无论如何是上不下去了,请假早退,直接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挂了产科的号,等着叫号的时候狂乱地想着可能的结果,如果是一场乌龙那最好,如果真的又怀孕了,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戴知行,很有可能被定义为离了婚以后想靠孩子找下家的人。

    快一个小时后,面对着“妊娠四周半”的诊断书,季铭是真的笑不出来,年纪轻轻,看起来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医生瞅见了他的脸色,连忙拿话来安慰他。

    “虽然离上次生产还没过多久,但男性的生殖囊都是一次性的,季先生的产后恢复也很不错,现在再怀小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见他毫无反应,医生清了清嗓,“当然,如果您要选择流产的话,请一定要和伴侣商量清楚,手术越早进行越好。”

    几乎是失去思考能力,晃荡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点了杯热咖啡,刚说出口就发现点错了,连忙改成了热牛奶。醇香的液体润湿了口腔,脑子又能活动了,无论如何,得先通知戴知行。

    点进联系人界面,犹豫了好久才在输入框打下了“我又怀孕了”这几个字,再迟疑了一阵子把“又”这个字删去了,趁着自己没挑出新的错来,连忙点击发送。事实胜于雄辩,把医院的诊断单拍了照也发了过去。

    如果五分钟内没回我的话,接下来就告诉他我想做流产手术,季铭在心里对自己说,紧跟着他就想起戴知行今天拍杂志大概很忙,要不要把时间期限延长点?

    还在纠结的时候,刚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振动了一下,显示有收到新消息,时间还没过去两分钟。

    打开一看,是戴知行的回信,只有一个字。

    “好。”

    这什么意思?难道戴知行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季铭愣住了,没过几秒,屏幕上又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我们结婚吧。”

    吓得连忙把屏幕按熄了,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干净,打开手机一看,还是那五个字,巍然不动,已经过了可以撤回的期限。

    不知道要回什么,这次的求婚似乎比上次在戴家的家宴上要认真许多,可还是像个玩笑,这算什么,奉子成婚?

    季铭不想仅仅因为要抚养孩子就再次结婚,养孩子他一个人也能行,经历了上次的失败后,如果要再结婚的话,他希望能找到一个彼此了解,相互包容的伴侣。戴知行是够包容他了,但这样的包容大概只是因为自己被对方断定为不够成熟不太靠谱,是大人对孩子的包容,想想戴知行还比自己小一些呢!

    电话里讲不清楚,还是等回了家再和戴知行当面谈,中午没怎么吃好,现在就有些饿了,这家咖啡馆自制的手工巧克力蛋糕看起来很蓬软可口,想着可以先填填肚子,就要了两块吃了起来。

    边用纸巾抹干净嘴边去开门,风铃一阵响,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撞入了视线,季铭定睛一看,赫然是戴知行。

    他大敞着外套,似乎是从室内匆忙出来的,都没来得及扣上纽扣,两颊泛红,喷出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色雾气。

    “怎么不回我消息?”戴知行的声线还有些不稳,是快速奔跑的后遗症。

    “别在这里说。”已经有几个人盯着他俩了,害怕这时候和戴知行吵起来,季铭连忙抓着他的袖子把他拉走了。

    找了个有包厢的餐馆,等到服务员退下去后,戴知行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的工作不要紧吗?”季铭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叫灯光师补光呢。”

    “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吧。”

    “你先答应我我再走。”

    “答应什么?”虽然在嘴巴上装傻充愣,季铭还是不可抑制地耳朵飘红了。

    “答应和我结婚啊!”

    “我不要!”脱口而出的话,对面的男人马上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我不想只是因为,因为有了小孩就和你结婚。”铁青脸的戴知行很可怕,季铭把这句排演了好几遍的话讲得磕磕巴巴。

    “那你想要有什么呢?”

    “至少,我们得了解彼此吧,孩子总会长大的,只是为了养孩子而结婚,到时候要怎么办呢?”

    “谁说我只是为了养孩子才和你结婚的?”

    “难道不是?”自己和戴知行之间唯一的关联就是一个,不,两个孩子,“你从来没讲过喜欢我啊。”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变成了蚊子哼哼。

    但戴知行还是听清了,望着男人忍不住要笑的脸,季铭暗骂自己太蠢,口头上的情话有什么用?如果语言能让感情保质,他和戴栎怎么还会落得一拍两散的下场?说出这话的自己简直跟情窦未开的初中学生一样无聊,不好意思去看男人越来越显眼的笑了,垂下眼帘盯着手里的茶水杯。

    听到了男人起身的声音,季铭以为他要回去了,那么自己也先回家好了。转过身子准备跟在戴知行后面出去,谁知一眨眼间,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男人单膝跪在了自己面前。

    “我爱你,从一个我都没觉察到的时候就开始了,不是因为孩子,我是因为爱你才会爱它们,你让我发现了生活中比我原来的目标更重要的事,求求你和我结婚。”

    “你快起来!”

    “你说好,我就起来。”

    “别丢人现眼了!”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一推开门就能看到跪在地上的戴知行。

    “我真情流露,怎么会丢人现眼。”

    听到了远处的人声,往这个方向过来了,虽然在电视剧里这种场景会让自己感到浪漫,真轮到身上却觉得要命般的羞窘。

    “好!好!我答应你!”耳听着有人马上要推门而入了,季铭忙不迭点了头。

    男人笑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套到了季铭的左手无名指上,是一枚红宝石戒指。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看到了紧搂在沙发上的两人,一刹那的错愕后她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会意的笑,迅速摆上餐点后,她安静地离开了。

    被压在戴知行怀里,听着他年轻强健有力的心跳,季铭想现在那双浅色眼睛里,一定有一大片令人目眩的光芒,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刚仰起脸就被吻得闭上了眼睛。

    温柔亲密的吻,戴知行抵着他的额头,问他想什么时候,怎么结婚。

    “都随你。”季铭没什么好通知的亲朋好友,如果要摆宴的话估计一大半都是戴知行的熟人。

    “好,那我尽快。”

    戴知行又吻了吻他,一只手轻搭在他的小腹上。

    离开的时候,男人把那只戒指要了回去,季铭被他的举动搞得呆住了,怎么刚答应没多久这人就想悔婚?

    从季铭的表情读出了他的想法,戴知行罕有地不自在了,“嗯,那只是,拍摄用的道具,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买只真的。”

    “……”

    回到家里就把这事告诉给了莉莉,没有提自己又有了小孩。“恭喜恭喜。”电话那头的莉莉听起来很是开心,仿佛她是个催婚已久的媒人。

    “你不是一直不待见戴知行,坚决支持我的出走计划的吗?”

    “我现在也还是不待见他啊,但是你,不是我,要和他过日子。只要你开心,我的想法不重要啦!你那个出走计划,说老实话,只是纸上谈兵。”

    “听起来你好像很笃定我会和他结婚。”

    “怎么说?我觉得似乎只有你才不那么确定。”

    虽然戴知行说会“尽快”,但除了给季铭买了一只红宝石有他指甲盖那么大的,重得他手发沉的订婚戒指,男人丝毫没有在忙着筹备婚礼的样子。季铭记得他第一次结婚时,虽然也很匆忙,可前后还是准备了三四个月。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他老忍不住要问戴知行,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男人往往会皱着脸,“我可不许你再考虑了。”

    订婚后半个月,上班中途就收到戴知行的短信,说要来接他下班。坐进黑色跑车里,奇怪地发现两个座椅间放了一个存档案用的袋子。

    “这是什么?”

    “资料。”

    戴知行的车没往季铭熟悉的几个餐馆的方向走,而是开到了市政机关密集的中心街区,等到看到窗户外的“婚姻关系登记处”的标牌时,季铭才发现自己没穿正装。

    他的丈夫把各种繁琐文件准备得齐全极了,却偏偏忘了给他带一身正装过来,于是和戴知行的结婚照上,季铭只能穿着傻乎乎的套头毛衣,在他的强烈抗议下,戴知行终究没把这照片放大后挂在家里的墙上,而是放在了一本全新的家庭相册的头一页,供后来的家人们观瞻欣赏。

    新婚之夜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在半岛酒店的套房里度过的,一年多以前睡在这房间里的时候,季铭可没想过自己会带着完全不同的心情再住进这里。躺在丝做成的玫瑰花瓣上,在摇曳的烛光中靠在洒了香水的枕头上,听着身边的戴知行说出的令人开心的傻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季铭的身体状况,当晚他们没法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