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阵痛

    一转眼冬季就到了，谢燕然在Bob那里搞来了沈清摔断腿拉伤韧带的证明，沈清下半学期的课都不用去上了，只需要在家自学。谢燕然也请了护工去照顾沈清妈妈，免去了沈清的顾虑，于是“摔断了腿”的沈清便舒舒服服地在谢家养胎。但是悠闲舒适的日子没有一直维持下去，12月快过完的时候沈清收到了辅导员发来的期末考的通知，课可以不去上，期末还是得去考的。幸好天气寒冷，沈清想着裹上大号羽绒服，应该也没人能看出他已经是孕晚期孕夫了吧。

    到了考试那天，沈清早早就醒了，过大的胎儿压在身前，本来就睡不好。谢驰仰躺着，岔开腿，手撑在身体两侧，吃力地直起身来，光是一个起身动作就足以让他喘两口气。接着他撑着腰，两腿落在地面上，笨拙地站起来，却不料肚子重重地往下一坠，扯得腰部肌肉酸痛，还没等沈清抱着肚子直起腰来，忽地子宫开始收缩，胀痛的感觉从腹底蔓延开来，愈演愈烈。

    “唔！”沈清被突如其来的阵痛打得个措手不及，他佝偻着腰抚摸着发硬发痛的肚子，因为刚起床而混沌的大脑已经被痛清醒了，他双手打着圈地在肚子上搓揉，希望肚子能赶紧消停下来。

    阵痛过去了，沈清还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大口喘气，他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闹钟，才过去不到30秒，他以为已经痛了起码有5分钟了。他双手扶在腰侧，直起腰来，但是胎儿刚刚入盆了，一个劲地往下掉，肚子快要掉下来的垂坠感让他不得不分出右手来拖住腹底。沈清算了算日子，他也差不多要到预产期了，想来应该是假性宫缩，他安慰还是期末考要紧，痛两下没事的。他这学期一定要保住班级第一，这样下学年才能拿到国家励志奖学金。虽然谢燕然给的钱足够他妈妈做手术，但手术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他不能失去了这笔钱。想着便拿起了昨天就准备好的衣服，准备换好衣服出门了。艰难地换好了衣服，裹上了宽厚的羽绒服，沈清还特地跑到镜子前，左右转了转，仔细地看看能不能看出身前这个突兀的大肚子，确认看不出来后便出门了。走之前他还拍了拍隐藏起来的肚子，和已经查过性别的儿子打招呼：爹地要去考试了，你今天一定要乖乖的啊，不能搞事啊。

    谢燕然没空，给沈清叫了辆嘟嘟快车，把沈清送到了学校。沈清在车上又痛了一会，在车内逼仄的空间，身高177的沈清不得不双腿大开，任沉重的肚子压在大腿根上，阵痛袭来的时候也管不了司机怎么想，只能一下一下地安抚着胎儿，让它少动两下，手掌和羽绒服相擦发出“擦擦”声，司机从后视镜看着虽然感到有点奇怪，倒也没问沈清发生了什么事，安静地把沈清送到了学校。到之后沈清打开车门，先是右脚跨了出去，再一手撑腰一手撑着车座的靠背，还要注意头不要撞到车门，小心翼翼地钻了出去。看着沈清走路时合不拢的双腿，像企鹅一样的走姿，这位四十多岁的嘟嘟司机陷入了沉思：“嘶，这姿势，怎么这么像我媳妇儿怀大宝的时候啊，他不是个男娃吗？”这个想法让他惊了一惊，想着可能是大早上的自己还没睡醒，赶紧打开车窗吹吹冷风清醒下。

    沈清故意早到教室，不然以他现在一副快要生的样子，随便一个生育过的女教师都能看出他身形体态的不对劲。沈清坐在分配好的座位上，一边啃包子，一边用手来回摩挲着腹底，肚子涨涨的，让他觉得不太好受。随着开考时间的接近，越来越多的同学走进教室了。浩子一看到沈清就咋咋呼呼地过来了，一屁股坐在了沈清旁边，沈清觉得自己的凳子都抖了抖。

    “嘿！沈清！都大半年没见你了，在家感觉挺滋润的啊，养得白白胖胖的啊！”

    “嗯，还行”自怀孕以来是胖了不少，各种补品吃着。沈清瞄到了站在浩子后面的谢驰，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看来昨晚复习得很努力了。谢驰也一直侧头往沈清这边看，眼神在他肚子上瞟，沈清被这股赤裸裸的打量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

    “好了啊，准备考试了，请同学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了。”一位一看就很有教学经验的中年女老师拎着试卷袋进来了，组织着考场纪律。

    卷子发下来了，这节考的是高数，沈清看到卷子上用夹逼定理解题的字样，莫名地缩了缩花穴，刚做完这个动作又羞红了脸，暗暗埋怨自己思想真的是淫秽不堪，怎么能用自己龌龊的思想玷污了一个流传数年的解题定理呢？似乎是为了惩罚他，肚子又痛了起来，子宫开始剧烈收缩，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抓揉他的腹部，胎儿也开始感到不安，坚硬的头颅一个劲地往下钻，小手小脚踢打着脆弱的宫壁。沈清把头低了下来，鼻子已经沁出了汗水，他咬紧牙关，生怕在安静的考场上痛得叫了出来，引起同学们的注意。终于，这波阵痛过去了，他抬头看了下黑板上方的钟，距离开考过去了五分钟了，虽然不知道具体阵痛了多久，但是感觉到了这次阵痛比上次时间要长，他有点不安，他隐隐觉得可能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