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俞砚从书房拿过来的台灯在夜里尽职尽责地发光，石陆躺在俞砚旁边借着这点光亮看俞砚。夜晚的遮掩给了石陆勇气，石陆用眼睛细细地描绘俞砚。石陆描绘俞砚的眉眼，俞砚平时藏在眼皮褶皱间的浅褐色小痣，想把他抱在怀里又想就这么看着他。石陆的眼光灼热，吵闹放肆，叫醒俞砚。俞砚伸出手盖住石陆发亮的眼睛。

    “睡了”，俞砚给出简短的命令。石陆的睫毛颤动，挠得俞砚手心发痒。俞砚出声的时候吓到了石陆，他没想到俞砚会醒过来。“俞砚，我睡不着。”，石陆蹭蹭石陆的掌心，小声跟他撒娇。俞砚的手穿过他的脖颈之下的空隙，石陆顺着力道往下，枕着俞砚的手臂，头埋进俞砚的胸膛。石陆的手搭在俞砚身上，小臂贴着俞砚的背脊。俞砚的下巴压着石陆的头顶，石陆就乖顺的在他怀里，没睡醒的俞砚抱怨，“睡不着你就半夜来吓我？”

    石陆不说话，蹭蹭俞砚的胸膛。俞砚轻轻拍了一下石陆的头当作教训。

    石陆蹭半天，拱开了俞砚睡衣领口，漏出大片的肌肤，石陆微微抬头，直到嘴唇贴在上面才满意地停下动作。俞砚任由他动作，然后反手握住石陆在背后的手警告他“最后一次。还睡不睡？”石陆不动，嘴唇还贴着俞砚的肌肤，仿佛不出声就能让俞砚忽略这点小任性，又忍不住小小嘬了一口。俞砚叹口气，果断的翻身把石陆压在身下，“小鹿儿，不听话就直接进惩罚时间”。

    石陆才不怕什么惩罚，他只想卷着俞砚清醒地沉沦。

    万未然最近约不出来俞砚了。平时主动约酒的人现在约一次拒绝一次，理由还都是现抓出来的。万未然觉得俞砚一定有些什么情况，只是俞砚憋着不肯声张。万未然抽疯一大早的又一次打电话叫俞砚出去喝酒，俞砚干脆地拒绝连理由都不想编了，然后万未然的敲门声就响起。俞砚过去打开门，万未然就站在门口给俞砚塞了个糖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俞砚站在门口掏出手机给万未然转账，然后指着门口赶人，“出去自己去。”万未然一边说着我又不缺钱一边麻利地收了钱，又给俞砚转回去一块。俞砚也没理他，进了厨房关火端出刚煮的粥，出来就看见万未然和明显没睡醒的石陆一人坐在一边面面相觑。万未然看着俞砚，眼神里面就直接写出了复杂，想开口，嘴张了几次，欲言又止地盯着俞砚最后闭上了嘴。

    俞砚感谢他闭上了嘴，没有一大早的来让人生气，虽然今天本来看见他就来气。石陆也盯着俞砚，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难过。不知道俞砚会怎么对别人说他和自己的关系，怕说错话就干脆不说话，心里又忍不住去想原来俞砚从来没和别人提过自己。而且……万未然还给俞砚送那些东西，石陆有些不开心，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也还是不开心。

    三个人就这么在诡异的沉默里吃完了早饭，对，万未然舔着脸蹭了个早饭。走的时候万未然看了眼在厨房洗碗的石陆，脸上表情精彩极了，最后憋出来一句“你一声不吭跟人家石总搞一起了？”俞砚还是嗯了一声，然后纠正他，“不是搞在一起了，正经谈恋爱。”

    万未然抿嘴唇，消化信息，然后又问他“你哄人家在家里过夜啊？”俞砚都想翻白眼直接推他走了，万未然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在问废话，就是想不到俞砚一声不吭怎么就把人家老板都直接带家里来了？就，都发展到这里一步了？

    不过万未然可没想问他这些事，只是有想着刚才那俩人一大早的样子，最后给俞砚说了句“不愧是我兄弟。”俞砚斜了他一眼直接关门。万未然赶紧按住门从兜里又掏了个糖递给俞砚，“要不你给嫂子？”俞砚憋了口气，梗在胸口吐不出来，接了糖干脆的关了门。

    万未然关门的声音一想石陆就凑过来要眼巴巴地要俞砚抱，俞砚今早回味过来觉得石陆就是故意的，但是看到石陆凑过来非要他抱的样子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必要追究了。这世界本就难得清醒，俞砚没必要事事看清，不过有些事情一定要结算。俞砚狠狠揉乱了石陆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