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拍卖

    一束光打在透明的展柜上，坐在里面的雄虫神情平和，没有预期的哭喊求饶。雄虫的发色和眸色都是稀少的黑色，稍稍修剪过的半长头发散落在肩头，拍卖场的主人很懂客人的心理，只给雄虫穿了件柔软的白色长袍，衬得他肤色洁白，柔弱可怜。

    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面容，稍显瘦弱的身形，都证明了介绍词，这是只无人使用的未成年雄虫。

    作为商品，席连青面对着的不是客人，而是一块块的电子屏，客人在屏幕后报价竞拍。有些屏幕显露出客人的外貌，有些屏幕只显示出价格，席连青低下头，他果然不在地球，那些长相迥异的物种也不是人类。

    “抬起头，我要仔细看看。”一句星际通用语浮现。

    展台的透明罩缓缓张开，主持人挑起他的脸向四周展示，席连青皱着眉拍掉他的手。

    “有脾气。”屏幕热闹起来，看不懂的文字在上面闪烁。

    “起拍，三亿八千万星际币。”主持人喊到。

    席连青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这个拍卖场是密闭的，加上从没见过的防盗科技，他连门都不知道怎么出。

    拍卖接近尾声，只剩几块屏幕上的信息还在变动，最终被卡达星人以四亿五千万星际币买下。卡达星人浑身都被黑色的布料包裹着，只露出硕大的脑袋，他们将席连青关在医疗舱内送进了星港的飞船里。

    一阵晃动，席连青发现飞船飞离了这颗星球，但是眼前还有更令他担忧的事情。先前的卖家都将他打扮成一件情趣商品，眼前的生物却对从他身上提取的血液更感兴趣，他们是想研究他的基因。

    席连青咽下口里涌出的血，心想：或许在被解剖研究之前我就死了。

    大脑袋们突然暴跳如雷，指着他一顿吼叫，席连青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发现自己命不久矣了。

    大脑袋操作着医疗舱，弹射出的绷带绑缚住席连青，透明的舱顶一阵蓝光亮起，出现了几把锋利的激光刀。大脑袋们推着几个冒着寒气的箱子，为首的大脑袋发出指令，头顶的激光刀动起来了。

    趁着没死赶紧解剖吗，席连青无处可逃。

    “报告上将，反叛军清剿已完成，是否返回主城。”副官哈里斯询问。

    “返航。”上将海曼说道。

    回到主城需要进行五次空间跳跃，海曼闭上双眼恢复精神，一场战斗对雌虫体力和精神的消耗是巨大的。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信息素的抚慰，但是信息素稀释剂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消耗一空。

    三次眩晕后，海曼已经恢复大半，雌虫的自愈修复能力非常强悍，他望向窗外黑暗沉寂的宇宙。

    “报告上将，发现卡达星人偷渡船，是否击落？”

    “发出警告，要求飞船停止航行。”偷渡船一般是由帝国巡逻军负责，海曼本打算通知巡逻军处理，没想到偷渡船听到警告后试图逃窜。

    “好大的胆子，请求上将下达击落指令。”哈里斯说道。

    有些反常，寻常的偷渡走私顶多进行处罚，一旦逃窜就可能被击落，海曼下令：“捕获飞船。”

    卡达星人激烈的反抗，也抵不过军事力量的碾压，海曼登陆了这艘商用飞船，仓库里堆积的都是常见的走私物品。

    “卡达星人准备这么多活体冷冻箱干嘛。”哈里斯抱怨道：“不会又到处狩猎吧。”

    地上是七零八落的活体冷冻箱，温度骤降，地面都结上一层霜。

    哈里斯抽抽鼻子说道：“空气都变冷了。”

    海曼听见下意识吸了口气，空气里有下初雪时冷冽的气息，像是埋入一捧雪花时闻到的味道。

    雌虫士兵们都不由自主的嗅起这股味道，脸上浮起一片薄红。

    不对，虽然很淡，这是雄虫信息素的味道，海曼喊道：“所有士兵，注射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