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雀番外：海王和海王的重逢6
清冷的月色下。 音乐节已经结束了，城市归于一片寂静。 人潮从广场的出口涌出去，行人们手中的手机在夜色中晃动着，像是宁静夏夜里的萤火。 在无人注意到的露天草坪之中，有一辆面包车正安安静静地停放。 而车里，正有一对情侣腻歪在一起。 小树苗被杭星抱着，挣脱不开，只好说：“那这样吧，这件事先再议，行不行？” 杭星就不开心了。 “为什么要再议？很复杂吗非需要再议才行？” “无非就是让你每隔一个月过来看我一次。”他嘟囔，“难道你一个月不见我都不会觉得难受吗？” 小树苗：我不难受啊。 难受的不是我。 她一脸为难：“我工作很忙，真的腾挪不开时间。” “那我去找你。” “不行。” “那你来找我。” “没空。” 杭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已经有些不太开心了。 年轻的男孩，还没学会要好好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的满脸不开心就这么挂在自己脸上，等着她来哄。 “那我怎么办？” 他闷闷地低声问：“你就这么把我放在这儿？就像被打入冷宫了一样不闻不问？” “……” “你给我个实话，你到底打算拿我怎么办，怎么对待我？你要多久才肯来见我一次？” 小树苗其实没想这么多。 她努力地敷衍了一下。 “要不然，我等下一次出差的时候再绕道来看你？我一般只有出差的时候才有空。” 她上次约杭星的时候也是她出差的时候。 这种感觉就像偷情：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一条正轨上，有家室有老婆。但是偶尔出差的时候，生活就好像是接入了一条意外的轨道，可以有很多不一样的邂逅。 难怪很多人喜欢在出差的时候搞艳遇呢，因为回去之后生活依旧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在那个城市发生的故事，就永远留在那个城市，它只是生活之中一个小插曲。 小树苗相当真诚地给小孔雀看自己手机上的行程安排。 “你看，我下一次出差是在两个月以后，到时候我再绕道来找你，行不行？” 小孔雀抿着唇，不说话。 过了许久，他低声说。 “两个月，太久了。” 他根本就等不了那么久。 他每天都想要见她，每一分钟都想。异地的时间对他而言是一种煎熬。 杭星无声地搂住她，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他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 “要不然我换个城市住吧。” “我去你的地方找你，可以么？” “这样我们至少在一个城市，想要见面的话，会容易很多。” 小树苗一愣。 “你不要你的乐队啦？” “你是不管你的经纪公司了吗？” “你还要抛弃你的队友们？” 杭星闷声：“不要了。” 他就这么抱着她，和她呢喃、温存，与她交错着气息。 “我想搬去你的城市。” 杭星竟然开始认真思考了一下。 “你家在哪个小区啊？我搬到你隔壁小区住吧。” “然后就在你家附近找一份工作。” “这样说不定以后可以接送你上下班。下雨天的时候还可以给你买一份冰淇淋，陪你在伞下看马路上的人来人往。” “你要是真的很注重隐私，不愿意告诉我你住在哪儿，那好歹能告诉我你在哪个城市吧，然后我搬过去。” “反正我自理能力挺好的，在任何城市都可以活得下来。”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可以做点什么，但反正搬过去再说。至少这样每天可以见到你。” “以后我的生活就围着你转了，光是想到自己跟你离那么近，估计每天早上都可以在床上笑醒的吧。” 小树苗就这么默默听着杭星埋在她颈窝里说话。 他说的那么认真，就好像真的是准备这么做一样。 眼看着小孔雀已经要在这条歧路上越走越远了，?小树苗赶紧一盆冷水，把他拉回现实里来。 “可是咱们只是一个网友啊。” “你没必要对一个网友这么投入吧。” “你知道你这种很容易‘上头’的人，很可能就是被网恋诈骗团伙给骗钱骗器官的那种类型吧？” 杭星不说话了。 他默默品着小树苗的这句话，一动不动就埋在她的颈窝里。 两人之间保持着微妙的沉默。 月色透过车窗，淡淡流转在他们之间。 如果此时仔细听，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嚣声。这是人潮从广场走出去的声音，谈话、欢笑、还有闹哄哄的其他嘈杂的声音。 它们被隔绝在车窗外，仿佛和他们就这么隔了一层。 话题聊到这里，似乎没有办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因为两个人的悲欢并不处于同一条线上。 他很渴望见她，她却并没有。 他想去她的城市找她，但她只认为两个人之间仅仅只是网友的关系而已。 他能进展这段关系的最大的程度，不在于自己有多炙热，而在于她愿意留给他多少“发挥炙热”的空间。 就算他是一簇火，可她只留给他半块冰冷的炭火。那他也烧不起来。 杭星最终说。 “那我们就回到原先的话题吧。” “你每个月过来见我一次，可以吗？哪怕只是匆匆见上一面。” 小树苗本来想说不行，她要忙工作，不可能固定每个月都过来找他的对吧。 但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的出口，忽然下腹就涌上来一股热流。 她低头一看。 不知道杭星什么时候已经蹲下来了，拉下了她的牛仔裤拉链，现在正含着她的东西。 面包车的空间位置原本就不太大，杭星跪下来的时候，空间就更加显得逼仄。 小树苗没料到杭星给她玩这么一遭，她一时有点承受不住，拉住旁边的座椅扶手，先让自己缓慢坐下来。 杭星就一直含着她的性器，慢慢等着她坐下来。 小狼狗在此刻乖顺得不像话，跪得老老实实，身体姿态里满是虔诚。 她喘息了一口气，让自己缓过来，然后说：“你这样讨好我也是没用的，我工作真的很忙，平常哪儿有时间……” 话没说完，她又是轻轻“嘶”了一声。 低头一看，他垂着长长的眼睫毛，慢慢吞进去。 小树苗拽住他的头发，想把他拽远点儿，但手底下终究还是没舍得用力，只是虚虚拽着。 “……我说，你这样是不是就有点卑鄙了。” 小狼狗在月色下，眼睛湿漉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用舌头轻轻舔弄了一下，沿着画圈圈。 活像一只舔骨头的狗。 唾液从他的嘴角一路挂下来，滴滴答答弄湿了他自己的衣领。 小树苗也着实没想到，不久之前还在音乐现场的表演舞台上，霸气开麦、煽动全场情绪的这位男神主唱，现在竟然就这么跪在她胯下，老老实实给她含着，认认真真地舔着，活生生一副伺候主人的样子。 她态度坚定：“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讨好的，我这个人说一不二的……” 下一刻，她“嘶”?了一声。 “喂喂，咬就不对了吧？你这是报复我呢？” “那我改一下我的出差行程总行了吧？” “我现在就改，我发短消息给我的助理，你等我一会儿。” “好了我发好了，你看，我出差行程从下下个月改到下个月了。我下个月下旬过来找你，行了吧？” 男孩缓慢退出去，看了她一眼，然后哑着嗓子说。 “……太久了。” 小树苗很为难：“我也已经尽力了，我也总不能天天都出差。” “哎哎，你别咬，你这样就过分了吧，你属狗的是吧？” 小树苗：“我改好了！我改到下个月的上旬了，这样可以提前二十天来找你，现在总行了吧？” “最多只能这样了，不能再提前了，而且我帮你看了下日历，今天也都二十几号了，你再等半个月就行了。” 男孩终于缓慢退出。 他的唇色殷红殷红的，在月色下，光泽感很好，很水润，让人很想要凌虐。 他问：“……你真的会来找我？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小树苗：“如果我临时改了行程的话，我就提前24小时用短信形式先通知到——” “哎哎，喂！别咬！你这只狗！” 小树苗慌张起来。 “……就你牙口好是吧？” “……咬坏了你就没得用了，麻烦你自己先想想清楚……喂……” “……好了好了！我给你留个电话，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树苗大叫。 杭星停下来，眼里好像有了亮光：“真的？” “你愿意给我留电话号码？” 在这之前，他能联系女孩的方式，也仅仅只是那个网络社交软件上的账号而已。 一个随时会被她注销的账号，而且她还不常登录，不发动态。 但现在，她竟然愿意给他留电话号码。这意味着，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是递进了一层。 ……虽然，她真的想要拉黑他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多一道拉黑的工序，多花费2秒钟的时间而已。 杭星当场就激动了，压着女孩，非要让她先把号码给留了再说，免得过了几分钟她又开始反悔了。 小树苗莫得别的办法，只好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留了。杭星还不放心，还特意用手机拨打了一遍，确认真的可以是接通的，这才作罢。 得到了第二种联系她的渠道，他忍不住就想要勾唇角。 心情简直好的无边无际。 小树苗却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句：“那什么，麻烦平时没什么事情不要打电话给我，我会议很多的，工作时间不接其他私人电话。” 她睁眼说瞎话。 但偏偏杭星信了。 “我知道，”他说，“我不会总是打扰你，无非就是……留了一个你的号码，心里安心一点，不用再担心你突然消失不见而已。” 杭星存了她的号码还不够，怕自己误删，又把她的手机号码保存到了云端。 做完这一切，他的唇角上扬，像一只快乐的小狗狗一样，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树苗：“……？” 说的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来。 “真的吗，我真的对你很好嘛？” 杭星郑重点头：“嗯，你好甜，好甜好甜，让我觉得好快乐。” 小树苗就得意了。 “是吧？我特别迷人是吧？没有办法，我的人设就是这样，走的路线就是万人迷的路线，很多时候这虽然能给我带来很多便利，但有时候也挺麻烦的，让人特别的苦恼……” 顿了一下，她忽然说：“好像来人了。”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能感觉的出来是朝着这辆面包车来的。而且是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杭星看了一眼时间，脸色一变：“他们应该回来了。” 小树苗：哎呀！真是可惜。 都怪他们两人上了车之后，你说一点我说一点，沟通花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倒好，约炮时间不够了。 “那我赶紧下车了，不然要被你的队友们发现。” 小树苗说着就要开车门：“咱们只能有缘再约了，我明天就要上飞机回去了！” 杭星一愣，满脸不可置信。 “你今天刚到，明天就要回去？” “我们俩都没时间好好坐下来说点话呢，你就又要走了？” “下一次见面还得是半个月以后？” 小狼狗满脸“我不信，我不信，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表情，伸手就把她给拽住了。 他纯粹是本能的动作。因为他不想让她走。 他不想就这么仓仓促促地，结束这一次好不容易盼来的一次重逢。 和她相处的时间太短、太短了，他想珍惜每时每刻。 女孩被他一把拽住，转瞬就错过了能够下车的“黄金时间”。这会儿那几个队友已经走到距离面包车几米远的地方了，现在下车肯定要被他们发现了。 她只好迅速猫着腰，躲进了最后一排座位的下面，又挥手指挥杭星过来坐着。 几个队友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杭星坐在面包车最后排、最角落的一个靠窗位置，一只手抵着额头，好像是太累了正在休息。 “我说刚才找了他半天都找不到人呢，原来他自己先坐到车上来了啊。” “那正好，现在人都已经到齐了，大家就发车吧。” “咱们赶紧回酒店休息吧，今天可真的是累的够呛，下午和晚上接着两场表演，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车子很快颠簸起来。 发车了。 众人都累得靠在自己的座椅上睡着了。 等到众人都在车上睡过去了，杭星这才微微睁开一点眼睛。 他环视一圈，嗯，周围很安全。 他低头，看了看现在正蜷缩在自己两腿之间的、活像一只流浪小宠物一样的小树苗。 他轻笑一声，忽然觉得她这个样子也蛮可爱的，那么娇娇小小的一只，蜷缩在他脚下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把腿大大打开，尽量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姿态，借此掩盖住她。 小树苗心里可真是憋屈极了。 现在倒好，被迫在车上了。是不是还得跟着他们一块儿去他们的酒店落脚啊？ 还不知道位置远不远，待会儿折腾回自己酒店的时候会不会要绕很多路。她的行李可都落在自己的酒店里呢，衣服和箱子也没来得及收拾。 今晚要几点才能睡觉了啊，明天可是很早就要赶飞机的。 她心事重重，却感觉到杭星忽然在摸自己的头发。 她立刻像是一只刺猬一样炸毛了，抬头，“咻”一下瞪住了他，满脸警惕。 杭星手一顿，讪讪收回来，用手机给她打了一行字，然后示意她看手机。 小树苗打开了约炮社交软件，看到上面“出了名的野”给她发消息了。 ——我不摸了还不行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发质不错，摸着好软，好舒服。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没忍住，压着自己唇角的笑意，又给她发。 ——而且毛茸茸的，我摸着就觉得心里很开心，现在恨不得这辆车可以开到天荒地老。 小树苗也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你倒是开心了，我怎么办？ ——我现在何去何从？ “出了名的野”：你别紧张啊，你跟着一起回我们酒店呗。下车的时候我掩护你，你跟着我悄悄溜到我房间。 “姜小姐”：我明天很早的飞机…… “出了名的野”：我定闹钟早起叫你，陪你一起去机场。 “出了名的野”：啊不是，你是不是要先回你的酒店取行李和箱子？ “出了名的野”：那我陪你先回酒店，再去机场。 “出了名的野”：可能就是折腾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明天我早点起床就好了。 说起来也很荒唐，两人明明距离这么近，但现在聊天依然是用“网友”的方式。 “姜小姐”：都怪你，本来我早就可以下车了。 杭星勾着唇角，看了她一眼。 他噙着的那点唇边的笑意，充分暴露了此刻的他有多么开心。 他哄着她：“今晚在我房间里睡也是一样的，都是酒店嘛，睡哪儿不是睡。” 小树苗瞪了他一眼，开始打字。 “把腿抬起来，我要搞你屁股。” 杭星：“……？” 他盯着这条消息，确认她并不是开玩笑。 “在这里？” “是。” “现在？” “是。” “可是……” 他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正在打瞌睡的队友们。 “这一车都是人啊。” 小树苗：“不然怎么叫惩罚？” 杭星：“……？” 杭星：“你为什么要惩罚我？” 小树苗：“宣泄一下不开心。” 杭星的屁股不动声色往后坐了一点，让屁股牢牢地贴近座椅面儿，贴得毫无缝隙。 “姐姐，你再多等一会儿行不行？再半小时车就到了，到时候回我房间，随便你怎么玩，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