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卢卡斯是被一股尿意憋醒的，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天还没完全亮。他侧躺着枕在公爵的颈窝里，抬头能隐隐看到公爵大人棱角分明的下颌，公爵一只手把他搂在怀里。大概是夜间太冷，本能让人忍不住在睡梦中往暖和的地方靠近。

    他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昨天的记忆，身子抖了抖，感觉小腹一阵酸胀，可是下体被鸟笼堵住了，尿不出来，卢卡斯眼角泛起潮红。

    对于失去四肢的卢卡斯而言，排泄最初是一件挺羞耻的事。刚开始，他还有自己的尿盆，照顾他的人会细心的抱他过去，后来他人气的越来越低，那人态度也逐渐变得恶劣。

    有时会在他解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捏住，把他折磨的眼泪汪汪，听着他羞耻的哀求，满意了才会松手，有时故意不理会他，任他怎么哀求都不管用，最后只能含泪尿在裤子里。然后是被扔在笼子里苟活的日子，他的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角落里，浑身脏兮兮……

    马戏团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卢卡斯的自尊与羞耻心摔个稀碎，他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没有手没有脚的人，除了马戏团，还能去哪儿讨生活呢。他常常忘记自己还是个人——他必须得忘了，把从前的所有统统忘了，不然这样看不到头的日子，让人怎么熬呢？

    想着过去，卢卡斯的泪水就不知觉地涌出，吧嗒吧嗒滴在被子上。以后的日子，总不会比马戏团的笼子更差了，他想，至少现在他还活着，能躺在暖和的大床上，就算…就算死在这里也值得的，想到这里，卢卡斯难过地吸了吸鼻子。

    泪水滴落的声音唤醒了躺在旁边的公爵大人，乔治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他无意识的紧了紧手臂，一低头就看到新来的小藏品乖巧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心情明朗。他掀开被子，对着自己一晚上的杰作，好好欣赏了一番。

    “怎么一大早起来就哭得这么可怜”，乔治捏起卢卡斯一边脸把玩着，全然忘记自己就是导致一切元凶。

    卢卡斯看着眼前的人，打心底地害怕，可实在是憋的太难受了。他小心翼翼地瞅着公爵大人的脸色，看他现在神态放松地捏自己脸，应该心情不错，于是含糊不清的开口：“主人，卢卡斯…嗝…卢卡斯想尿尿。”

    声音微微沙哑，听起来依旧是细细弱弱的。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清澈透亮，像教堂旁缤纷的琉璃窗，里面写满了哀求和胆怯，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乔治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早已心硬如铁，可面对这双眼睛，这具较弱残破的身体，此时此刻，他还是难以硬下心肠。看来昨晚的构思得搁置了，该死的小婊子！至于那根订制的小牛皮软鞭，暂时先放着吧，乔治公爵愤愤的想。

    心里已经软化，但乔治又不想那么轻易的让他释放。他思索片刻，拿出昨晚用的皮项圈，随意松垮地套在卢卡斯的脖子上，用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柔力道，托起他的小肚子，把他放在地上。

    乔治弯腰拾起地上的链子，扯了扯，又轻踢了一下卢卡斯肉嘟嘟的屁股。

    “你看你现在，多像只小狗”，乔治吹了声口哨，“小狗都是怎么叫的？让主人听听。爬出这扇门，主人就带你去上厕所。”

    卢卡斯听着口哨声下腹一紧，赶紧汪汪叫起来，哆嗦着顺着链子往前爬，一边强忍尿意，一边艰难地利用残臂一前一后的挪动。他的体力太差了，长期的虐待和折磨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爬一会儿就停下来，伏在地上可怜兮兮喘气，身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见离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卢卡斯绝望的闭上眼，小腹坠胀着抽疼，他感觉自己的肚子要爆炸了。

    他实在是没力气，看着主人扔下链子朝他走来，也没力气躲。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呢？卢卡斯死死的压住下唇，我会死在这里吗？

    突然卢卡斯感到一阵落空感，他被一双手掐着腰抱起来，迷迷糊糊听见主人的话，“真拿你没办法，简直比女孩子还娇气，叫什么卢卡斯，还不如叫露露……”，他的意识越来越飘忽，后面的声音已经听不清楚了。

    失去意识的卢卡斯，被公爵大人抱着走到主卧耳室的马桶边，解开束缚，虚弱地靠在主人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