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人的对话/春日
戴维尔差不多把自己漫长又短暂的经历讲完了，他的自由也许终结在了我这里，魔女之家。 “我认出艾尔了，我……很开心他和我说话。” “你太信任他了，一定没和多少人真正打过交道。”我说 我还在想着他刚刚讲述的事情，他大概是传说中，能够有机会摆脱恶魔身份的，也许是去恶魔中间接受惩罚，还有机会回到天使当中的那位。 可是谁知道传说对不对呢？谁知道天使们是不是真的存在呢，也许这个世界只有贪婪的人类的和令人惧怕的恶魔罢了，天空那样悠闲，其中或许并不存在为我们操闲心的神明。 “总之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或者，或者我们有别的办法，我的意思是，我要保护你——” 戴维尔笑起来，笑带动着他翅膀上还未好的骨折伤，又疼得倒吸凉气。 “您对我这种被视为……娼妓或圣子——总之两者没有区别，像我这样的人感兴趣？” 他俨然一副“我还是太小”的神情。 “可是我们还有契约，我会保管好我的东西。你能取悦我，你的身体，你说的话，你会听我讲一些哥哥听了不屑一顾的东西，我很喜欢你。”我是最固执的幺女，他是我今年生日最希望得到的玩具，完完全全地。 戴维尔瞪着淡紫色的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您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艾奇是真正使用过我的人，所、所以，这个契约是，作为恶魔会满足人类的任何要求，但人类要献出自己的灵魂，我不想艾奇……” 我倒是从没考虑过具体我有什么要求，我只是想让戴维尔陪着我，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但是我当然也不想“失去灵魂”，虽然我不太明白到底有什么后果。 “就是说你会死，而且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再度来到这个世界，我不想……艾奇离开。” “我也不想死，”我当然不想 “但是，”他眼中多了一点光彩， “如果我自愿为我的‘主人’做要求的事，就不会，人类的灵魂就会像放得稳当当的玻璃杯，脆弱但是不会倒下。” 他神采奕奕，一个多月来连续的伤痛让他的脸色暗淡苍白，这会儿却泛起了红晕。 我想问他能不能解除契约，说实话，我没什么好做的事情，当然我也不太想当“天赋异禀”的魔女，很多时候我没法像同龄人一样行动自由，还有一堆额外的课程……因为戴维尔，我已经被哥哥训得足够多的了。 “契约没法解除，除非一方死亡，我的意思是说，弱的那一方，力量被强者吸干。”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拖着僵硬的翅膀在我面前直挺挺地坐起来，这样看上去，的确比我高不少。 “我在想，艾奇，这有什么难的呢？你大可当我是当年那只鸟…因为我很愿意……为你效劳。”说着他吻了我的手。 柔软的嘴唇轻轻落在我的手背上，几秒钟后才离开，我看到他躬身和低头时抖动的睫毛，我有些紧张，这算不算爱？姐姐们会嘲笑我，或许会说，我是在对着桌上的牛排动心。 “艾奇？”我吓了一跳，我走神了，戴维尔已经抬起头来望着我了，我赶快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嗯，你很愿意……是很愿意当我的食物，被我吃了吗…” “虽然我不想。”我又补充一句。 “那也没关系，总之，谢谢你。”他颇有些愉快地说。 “谢？谢我好几年前救了你又没完全救你那次吗？你被抓回去，不是过得更惨……” “可是如果我不曾出去，不曾被你们救下来过，我就不可能有对外面的幻想，” 他顿了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不可能现在在你面前，哪怕被当作食物。” 我和这个曾经被我当作单纯食物的恶魔相处得够久了，冬雪已经融化，迟到的春芽在五月冒出头来，我不确定，因为很多事情总是我以为，就像现在，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好像有什么变化。 “嗯，嗯，你说的好像有道理。”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我想我果然猜错了，戴维尔对我的一切容忍只不过觉得自己应该报恩，说实话，我很失望，虽然现在，我根本不清楚这失望来自于现实，还是来自自己的臆想。 “我不想当’天赋异禀’的魔女，你也不要再当’天赋异禀’的恶魔了。”我有点犹豫，因为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想，在个人经历的描述里，他没有做什么批判性的解释，我对他的立场有些不安。 “我也不想，只是，我更希望你能过得更自在。” “你的意思是，你无所谓了？你怎么办，又要提心吊胆，然后被抓回去吗。” “我会想办法，现在还没有，总会有的，哎呀，你不用担心这些……” 我趴进他怀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有没有除了想报恩之外的，对我的感情？可能还是我天马行空，好了好了，我到了对着食物思春的时候了，但是我甚至没法当他是食物。 “我饿了。”我隔着衬衫蹭着他的胸，戴维尔无论有没有穿着衣服，我都觉得他那么好看。 “哈啊……来吧。”透过白色布料能看到下面嫣红的小脑袋，渐渐吐出液体把衣服染出一小片水渍。 以后的事情，以后在想，我有一丝希望戴维尔爱我，不同于哥哥的那种，但是这样的想法让我怀疑自己变成了低头的一方。 现在，还是先享受身下这片璞玉似的胸膛和香甜的奶汁吧。 我听着戴维尔放声的喘息，握上他纤细却紧实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