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红
傍晚的天空呈现一种奇异的砖红色。 云层反射着城市的灯光。 严度傍晚和余温走回教学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楚折枝这个人,你见过了?” “是啊,怎么了?” “没事。” 余温伸手摸了摸严度的头发,说道,“只是问你一下。” “嗯。” 余温和楚折枝算是老熟人。 上周楚折枝叫余温出来玩,到他家别墅。 余温按下门铃,楚折枝过来开门。 “请进。” 楚折枝对着余温笑,温和有礼,像个隽秀的世家公子哥。 他的皮囊与灵魂极不相称。 余温穿着件加绒卫衣,茄紫色,图案花里胡哨,也只有他这种英气到甚至邪气的长相才压得住。 楚折枝则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踩着毛绒拖鞋走在前面。 “你每天这么闲?” 余温看楚折枝客厅的茶几上全是些水果零食饮料,沙发上放着一台开着的笔记本。 衣物散乱地堆在沙发的另一边。 他这样问道。 “还行,人不学习当然是很闲的。你不也是?” 楚折枝去吧台倒了杯罗斯妮草莓配制酒,里面加了点冰块。 他其实喜欢水果味,尤其是草莓。 “又是草莓啊。” 余温举起四方形的玻璃杯,抿了口酒。 “是的。” 楚折枝漫不经心道:“上次我在酒吧看到严度了,他似乎和柯文屿搞上了。” “柯文屿?” 余温笑了笑,说道,“他这人还真会找宝贝。” 他又问:“怎么认识的?” “说是在公交车上碰见了。” 楚折枝晃了晃酒杯,道:“你的反应好让我失望啊。” “嗯?” 余温又喝了一口酒,脸上的笑容寡淡了许多,说道,“别试探严度和我的关系,管好你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楚折枝放下酒杯,似乎有点不悦,但又是一副轻松笑着的样子,说道,“开个玩笑。” “走吧,带你去看我新收下的东西。” 甘娴站在天桥上,天空的颜色让她有点害怕。 漫天的血色。 晚风吹拂,她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她趴在栏杆上发呆。 距离中考还有几天,成绩还是那样,一切还是那样。 所有的东西一成不变。 之前的体育中考,甘娴的八百米只拿了个三分。 她很想坚持着跑下去,可是跑到最后一百米,她终于失去了坚持的力气。 视线开始模糊,中午的阳光直射在塑胶跑道上,脚步无法再挪动了。 她瘫倒在草地上。 在那个傍晚,她甚至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晚饭。 从她的不努力到她的身材。 每一处都能被冷嘲热讽。 眼泪溃堤了,她放下筷子,这顿索然无味的晚饭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甘娴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总算他妈考完了。” 严度把所有的书都留在了学校。一眼都不想再去回忆。 “这些都留给学弟学妹吧。” 他们把书都搬到了隔壁空教室,堆在了桌上。 余温拍了拍严度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还行吧。” 严度说,“好久没和团团联系了,我们放假带她出去玩吧。把路凉州也叫上,他应该也有空。” “好。” “团团?” 严度给甘娴发了短信,但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他忽然感到一丝没有来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