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你
如果要完整的回忆,那故事要他们从小时候说起。 洛姚似乎生活在一个编织的华丽的游乐场梦境里,但她又是那最不起眼,最破旧的那台机器。那机器在风吹雨打中沾染了无数的灰尘,看起来是不被任何人关注的。 她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即使她再乖再听话,面对的同样都是冷漠无比的表情和态度,她原本以为只是父母情感比常人要淡薄些,才对她漠不关心,母亲的嘲讽,父亲的冷淡,她缺失了亲情的童年。直到她看到了有洛又时存在的和谐画面,这压抑的喘不上气的家庭氛围随着洛又时的出生而被打破。 等有了自己的思想以后,小小的洛姚大概明白,他们不是不喜欢小孩,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洛又时比她小一岁,洛姚的童年便是充斥着这个过分粘人的弟弟。 很神奇的,洛又时从小就喜欢和她玩耍。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跟在洛姚的身后,洛姚做什么,他也跟着做什么。每当这时候,他们的母亲都像怕他沾染了什么病毒似的,慌慌张张地把洛又时抱走,告诉他远离洛姚。但下次季玉华只要一不在他身边,洛又时又会重新跑到洛姚的跟前,甜甜的对他笑着,叫着“姐姐”。 洛又时和她的成长经历截然相反,他似乎是被爱着的。季玉华在他的身上灌注了全部的精力,给他安排好了既定的人生轨迹。他上的是最好的幼儿园,交的朋友都处于富人的圈子里,他的兴趣爱好被他们框死。在他们的规划里,洛又时首要应当成为一个良好的“继承者”,而非他们所爱的孩子。 就在这种被精心计算好的环境下,洛又时的成长环境是扭曲的变了形的。亦或是这种畸形的“爱”,让他喘不过气的内心变得愈发的压抑。他内向而敏感,也越来越不愿和人沟通交流,初一那年,他逐渐缺失和外界交流的能力,性格变得轻微自闭。 但似乎是命运般的,洛又时只懂得和洛姚沟通。 而洛又时还失踪过一次。那时洛又时小学四年级,他和洛姚并不是同一所小学。一天放学后,司机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洛又时的身影,司机才觉得不妙,反应过来的时候给老师打电话,老师说洛又时放学就离开学校了。 那天晚上洛家上上下下发了疯,报了警去找他,直到放学回家的洛姚发觉异常,等询问情况之后,洛姚思考了一会儿,同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司机又重新返回到洛又时的小学。洛又时曾经和她说过他们学校的顶楼上面有漂亮的花,上面种满了玫瑰,而五六月正是玫瑰的旺季。 终于洛姚和司机在楼顶上找到了洛又时。洛又时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凳子上,他出神的望着开的正旺的玫瑰花,他好像哭过,眼睛被风吹的通红。听到动静之后洛又时连忙跑到洛姚的身边抱住她,他小小的一团,趴在她的怀里像个白色的糯米团。 洛姚小心翼翼的把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轻声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洛又时没有回答,只是在她的怀里哭,鼻涕眼泪擦到她的衣服上,死死的拽着洛姚的袖子。司机拨打了洛父洛母的电话,季玉华飞速的赶来,把洛又时从洛姚怀中推开,抱在自己的怀里。洛又时嚎啕大哭,一直拍打着季玉华的肩膀,想从她的怀抱中挣脱开,但他反抗不过成年人的力量。他被他们强行带走,随之洛父洛母把他带去看了心理医生。 那一刻洛姚觉得自己和洛又时同样可怜。 她转头发觉墙角的玫瑰红的刺眼,洛姚小心的把一枝玫瑰从土里连根拔出,套着塑料袋装到里面,把它捧着一路带回家。 看完心理医生返回家中的洛又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快半个小时。他把门反锁上,还把钥匙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任凭季玉华如何拍门捶打他都不肯出声,也不肯把门给她打开。洛姚走上前,看着季玉华轻声说道:“我来看看他,你们先不要过来。”季玉华半信半疑,犹豫了半天还是退了一步,放洛姚上前。她手里捧着一盆单只玫瑰,轻轻地敲了敲洛又时的房门,提高了音量道:“是我,洛姚。” 那天已经过去很久,但是洛姚每当想起那时都会记得那天夜晚,洛又时向她开了一扇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他的脸上爬满了眼泪,漂亮的一张脸蛋哭得皱皱巴巴,他远远地看着洛姚。而她就那样站在门口,正对着卧室的灯光,对他盈盈得笑,像是仅存于他生命中,盛大的,独属于他的美丽光芒。 洛姚进房间以后就把门反锁上,蹲下身子靠近洛又时,伸出手臂轻抚他的头。洛又时很白,在卧室灯光的映衬下,头发显现出透明的金黄色,他耳朵和眼睛都哭的红肿,像极了破碎的瓷娃娃。 洛又时把头埋在洛姚的身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舒心好闻,终于他慢慢平静下来。他断断续续地贴在洛姚的耳边说,他们把火腿扔掉了,火腿是只流浪狗,是洛又时生日那天,洛姚送他的,他重复了很多遍,那是她送的。 洛姚斟酌了半天,只能默默地说道:“他们是因为爱你。”这句话她觉得昧心,但她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句子去劝说他。 洛又时听到洛姚的声音,他抬头看洛姚,很认真地说:“姐姐,只有你爱我。”洛姚笑了笑,把缩成一团的洛又时抱在怀里轻声道:“嗯,我爱你。”又觉得不够似的,她继续补充道:“没关系,小狗还会再有的。” 那一刻她无比心疼洛又时。 洛又时看起来是哭累了,洛姚把他抱在床上,他的睫毛上还湿湿的,看来是困了,眼睛眨巴眨巴的,还一直扯着洛姚不放手。洛又时突然起身凑过来,俯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洛姚没听清,问他刚刚说了什么,洛又时笑了说,没什么,姐姐。 后来洛姚反复的猜测他那天究竟说了什么,终于在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洛又时舔着她的下面,洛姚被他舔的不停的流着水,直到泛滥成灾而高潮,她的液体滴滴喷溅在洛又时的脸上。他露出满足的笑,一点点把嘴边的液体舔干净,而后突然凑到洛姚的耳边,喘息的沉声道:“姐姐,我能做你的小狗吗?” “我想被姐姐干,被一点点玩坏,只要姐姐不丢掉我,好不好。” “你说的你爱我,姐姐。” 而从那以后,洛又时的房间多了一支玫瑰。 那玫瑰自此绽放,再无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