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荒诞
浴室里的雾气逐渐蒸腾起来，不断弥漫着潮气在扩散着。花洒刚刚被洛姚关掉，由于设备老旧，那喷头的顶部还在渗着余水，水滴落在地上，落在洛又时脚踩着的地垫上，发出清脆有节律的敲击声。 伴随着的是洛又时沉重而色情的喘息，断断续续但抓耳，洛姚感觉自己耳后根红了一片，像是火烧过般灼热，而只有洛又时只能熄灭那热的。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洛又时的身体冰凉又光滑，洛姚赤裸着上身，胸紧靠在他的后背上，她在他的耳后发出沉闷的喘息声。 洛姚的手臂圈住他，让洛又时转过头来和她亲吻。洛姚占据了主导地位，在他的口腔在不断地侵略着，她的舌头绕着他的唇齿打着圈，啃咬着他的嘴唇。洛姚亲吻的时候喜欢洛又时睁开眼睛看她，不知道算不算上一个特殊的癖好。 洛又时感觉到她的呼吸落在他耳边，他听见洛姚的坏笑声，向他耳后吹着气，惹得洛又时的身体又再度微微颤栗。他的下巴不断地蹭着洛姚的脸颊，洛又时唇齿轻启，那声音带着情欲过后的微微喘息，他轻声道：“姐姐…我是你的了。” 洛又时停顿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补充道：“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没有人比我们更契合，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姐姐。” 洛姚帮他小心擦着身子，抱着他去床上坐着，打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洛又时的身体经历了长时间的折腾，已经没了什么力气。但他还是趴在她的耳边，伸出舌头来轻轻舔着她的耳垂，一下下的湿漉漉的把她的耳后舔了个遍，洛又时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到洛姚的耳后。 而洛又时乖乖的模样，翻身趴在洛姚的身侧，小心的亲吻着她的唇角，他闭着眼睛，已经是很困的模样，像一只要睡着乖乖的小狗，在洛姚的耳边喃喃自语道：“我只爱你的，姐姐。” 后来他没有再说。 洛又时睡着了，呼吸均匀，头发还是半湿着。洛姚帮他擦干身子之后，轻轻地扶起他的头，调整到更加合适的位置，让洛又时能把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洛姚小心翼翼的拨弄着他的碎发，眼神落在洛又时轻轻垂下来的睫毛上，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不忍心叫醒他，洛姚借着力把洛又时轻轻放在床上，他躺下后把自己抱成一团，蜷缩着整个人小小只在床上，他极度缺乏安全感，却每次都能在她的怀里睡着。 洛姚突然回想起洛又时小时候的样子，他小时候就已经这么漂亮了，那时候洛又时小小一只，男生总是晚发育，洛姚那时候比他高很多。他总是喜欢和她一起玩，玩累了就喜欢在她怀里睡觉，那时候季玉华总想着把他抱走，但离开她的怀里他就会哭。 现在好像也是一样。 她一直都是他的安全感。 洛姚方才被爱欲冲昏了头脑，没冷静的思考，这会儿周遭安静下来，她才觉得身上和脑袋发凉。 她和洛又时做爱了，她给他撸管，他的精液射在她的手上，在她的身下浪叫，嘴边的津液顺着嘴角一直流淌，她作为上位和主导，把洛又时操了。 而她被洛又时舔的发抖，舔到高潮，他给她口，而她被他弄得兴奋至死。 一切是荒诞的，他们像是被困住了。 他们仿佛被困在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闭塞空间，而一个个摄像头都架在外面， 持续拍摄他们的画面。他们在里面不断地交合，持续的冲撞，他们在一场场欲望中达到兴奋地高潮，那一帧帧画面的碎片仿佛定格住，像一张又一张黑白的有声画片。 而外面是彩色的，带着声音的杂乱混响，人们会在外面看到他们，他们会听到一切，他们会看到一切。 而他们能清楚的看到人们的眼神中夹杂着鄙夷的蔑视，他们伸出手高傲的指责着。人们在外面大笑，笑的那声音刺耳尖锐，那声音会震碎属于他们的空间隔阂，会打碎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无数人争相涌入他们的空间，拍摄着他们乱伦交合的淫靡画面。 而她和洛又时只能站在人群的中间，他们不能反抗，他们只能被鞭打，被践踏，被无限的掠夺，他们最终会一无所有。 画面的最后定格到一张张遍是写满着乱伦苟且相奸字眼的破碎纸张，那片片在空中散落，堆积满整个房间。 她仿佛看见洛又时抱着头在哭。 洛姚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窒息感压迫感席卷着她的身体各处，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翻涌。但她又是想笑的，于是她开始抑制不住的发笑，洛又时还在睡着，洛姚只能死命的咬着自己的手臂不发出声音，突然她胃里开始泛着酸水，里面的器官仿佛拧成了一团，一瞬间那里面翻江倒海。 她猛地跑下床，来到浴室止不住的干呕。 浴室里还有两人残存的味道，那大理石台面上溅到洛又时的精液还没有冲洗干净，已经凝固成白色的固状。然而那味道却还是存在的，洛姚闻得到洛又时精液的膻腥余味，随着浴室残存的温热的水蒸气蔓延开来，扩散在空气中。 洛姚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刺痛，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刚刚情欲之后的眼角里还泛着红，那是只有他们背德靡乱过后才有的模样。 洛姚觉得自己疯了，她也像他渴望她一样渴望着他。明明已经克制到了极限，她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推开，但她仍然亲手打破了它，撕碎了它，她亲手毁了它。 她感到无比的悲哀。悲哀的是洛又时十几岁或许是不懂爱的，她却用私心一次次的纵容了他。 纵容他私奔，纵容他的亲吻，纵容他一次又一次的勾引。 纵容他与她发生不该发生的性关系。 可问题的根源在于她爱他。 她爱他，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