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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车了! 张庸这回没再抢着背包,主要也抢不过来。他的精神头儿不是很足,慢悠悠地跟在李铎后头走着。 ? 李铎见身边没人,他停下脚步等身后的张庸跟上,牵起他的手拉着往前走。 ? 张庸受宠若惊,原来百万真的不在乎啊! 这里已经不是大城市了,县城的开放程度远不如北京,更别提乐康镇了。要是被熟人瞧见了,一传十,十传百的… 李守财那儿… 操,不行!想到这儿张庸问李铎,“百万,你爹要是知道咱俩这样,会不会气得不认你这儿子啊?” ? “不会。” 毕竟是父子,李铎对自己的父亲是有所了解的。肯定会生气,还有那长麻吊线的数落,应该会持续很久。但也就这样了,因为在他爸眼里,钱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不过现在找了个女人,连那女人的儿子都接受了,所以他摸不准什么情况。 ? “真的不会啊?”张庸说:“一会儿咱在县城里买两瓶好酒,再买两条烟给你爹。还有咱俩的事儿,除了麻子知道,不能再叫第二个人发现。等回镇上就保持距离,年初二了我再去找你。” “我就是怕他催你找对象,你都24了。这回要是催你,你就说还想再玩儿两年糊弄过去。” “回北京前,咱俩再一块儿回趟村里咋样?我都有十年没回去了。” “时间真是快啊,咋这么快呢?” ? 张庸跟个机关枪似的一句接一句,李铎都不知道该接哪句。他牵着张庸的手紧了紧,“怎么这么啰嗦?不用等初二,跟我回家过年。” ? “……” 张庸吓一跳,“不成不成,我咋能上你家过年呢?你打算说咱俩处对象的事儿?” ? “不说。” 李铎没打算说这个,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小镇里的流言蜚语也是有杀伤力的,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他爸和张庸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 “那我就放心了。”张庸松了一口气,“你要说年三十去蹭饭还行,在你家过年肯定不行。我那房子还没到期,有地儿住,回去收拾下就得了。” 要是真的过夜,他都怕被李守财轰出来。那时候为了找失踪的李铎,李守财推三阻四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 ? 李铎没再坚持,“那就去蹭个饭吧。” ? 张庸同意了,反正他脸皮厚,无所谓。蹭个年夜饭有啥的,顺便还能会会那寡妇,瞧瞧是不是个省油的灯。 ? 李铎之所以想让张庸去他家过年,因为张庸租的那破房子根本没办法做饭,是老式的农村灶台,还得自己生火。这是其一,其二就是那破房子冬天漏风,还挺冷的。 他思考了几秒,“我去你那过夜,你重新收拾个房间。之前那屋太冷,除了没法操你,睡觉还得吹冷风。” ? 啥叫睡觉吹冷风!?那屋子顶多有点凉嗖嗖的,冷是冷了点,也不至于难以忍受啊。不对啊,张庸问:“啥叫没办法操我啊?” ? 李铎淡淡嗯了一声,“太冷,操不动。” ? “……”张庸服了,他低声说:“冷得鸡巴都痿了是不?咋的,上你家过年就能操了啊?” 李铎用力掐了一把张庸粗糙的手掌,“你天天这么骚,痿不了。晚上跟我睡,能操。” ? “那不行啊,被你爹听见动静咋办?” “你把嘴闭上就没动静了。” “操,是老子闭嘴的问题吗?你老那么用力,能不出声?” “我轻点。” “……” ? 张庸彻底服了,不过他很高兴。媳妇儿要上自己那儿过夜了,这不就是陪自己一起过年吗?他问,“你真不在自己家过夜啊?你爹会不会有啥意见?” ? “没事,他不太管我。” 除了钱方面会管,其他还真不会太管。 ? “那行,我收拾二楼的里屋,那间不咋透风。”张庸嘿嘿一乐,“在那儿搞多爽啊,还没人听见,可以放开嗓子叫了。” ? “别发骚。” “……” ? ? ... ? ? 一年之中最热闹的那几天莫过于春节前了。 腊月二十九的孟城县繁华且热闹,街上都堵起了车,街道两边是数不清的三蹦子和摩肩接踵的行人。三五成群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同样的微笑。 ? 张庸此刻才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儿,还有关于家乡的亲切感。他有些激动地跟李铎说:“才刚到县城就感觉回家了,真是亲切啊!还是咱这儿热闹,跟在北京的那种热闹不一样,这儿的好。” ? “嗯。”李铎看张庸一脸高兴的样子,问他:“你喜欢孟城县?” ? “还行啊,也没来过几回。”张庸只是随口一说,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媳妇儿。 “我跟着你走,你喜欢哪儿,咱就去哪儿。” ? 李铎对未来有了大致的规划,孟城县并不在考虑的范围内。他想说如果喜欢,将来可以在这里生活。既然张庸‘夫唱妇随’,那不需要多说了。 ? ? 年三十要去媳妇儿家蹭饭,张庸自己也得买点年货登门拜访才行。他想起李守财瞧不上自己的眼神,于是问道:“年三十上你家蹭饭,你爹不会给我甩脸色吧?这大过年的,我不想闹不愉快。” ? “有我在,不会给你甩脸色的。”李铎揽住张庸,“走吧,去买东西。” “哟嗬,还挺牛啊?”张庸不信,“你爹数落你的样子,我可是亲眼瞧过啊!有你在顶个屁用。” ? “我被数落是因为谁?”这一提,李铎就想起夏天那五百块钱的事来。 那时候的张庸一定是因为联系不到他,想见他才会找到他爸那儿。而那时候的自己正在思考着怎么结束这段关系,所以才会失踪三天。 他拒接张庸的电话拒绝见面,却拒绝不了他的勾引。 ? “操,还不是因为你…”张庸顿住,这会儿还纠结过去那档子破事儿干啥?俩人现在感情多好啊! “懒得说你,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瞧着也不像个守财奴,估计随你妈了。” ? 李铎没再吭声,而是收紧力道,揽着张庸去了县城里的一家大超市。 ? ? ? 张庸提议买的酒和烟,李铎都听了。他自己挑了个零食大礼包和一箱儿童奶,别的实在不知道买什么了。 ? “咋买这个?给那寡妇的孩子?”张庸不动脑子都可以猜到了,他问:“是不是你爹给你打电话了?他让买的?” ? 李铎点头,“不知道还能买什么,就这俩吧。” ? “操!”张庸瞬间变脸,气得都想把烟和酒退了,“啥意思啊!凭啥让你买这个?他是不是还叫你跟寡妇好好处,别闹脾气?”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李铎知道张庸替自己不痛快,可他真的没什么感觉。如果寡妇是真心过日子的,他爸后半生有人陪着也挺好。自己也能放心地跟张庸在别处安家,每年回家过个春节就行。 ? “他娘的。”张庸不知道该说啥了。 总不能让百万跟他爹撕破脸吧,那是万万不可的。 俩人手上都拎满了东西,在县城里叫了一辆载客面包车,朝着乐康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