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与鳄鱼
寂静无声的走廊中只剩下那规律的跫音,而发出这脚步声的主人便是一只身穿绀色正装的雄性兽人,牠循着脑海中的记忆来到了眼前的这扇金色门扉,伸出了那只刻上家徽的右掌,敲了敲厚重的木门,以至于在廊道之中回荡着那单调的敲门声。 “主人,是盖凡。”一名身穿执事服的鸦族兽人透过门扉上的洞孔,看清了来者为何人,随后牠转身向着那位身坐在玻璃隔板前的纯种兽人报备道。 “让牠进来。”那名身坐在雪茄椅上的雄性兽人,并未将视线从隔板外的疯狂景象移开,反倒是继续冷静地观察着这群低等劣种的交欢,以及那群饥渴难耐甚至侮辱纯种名声的雄性们。在这窥探房中可是对“农场”的一切一览无疑,不单只是雄性们如何发泄牠们的性慾,亦或者是人类们被洗脑而沉迷在性事之中,又或者是牠们如何处理那些过季商品。而对于这些最为低层,最为丑恶的慾望,这名被称作主人的纯种似乎都不以为意了,毕竟牠的目的以及牠所在乎的事物向来只有一件——金钱,如何在短时间内获利最高回报的便是牠唯一的宗旨。 埃德鲁,牠就是运作这间“农场”的主人,一名冷血果断,处事讲求效率,不愿耗费不必要时间的黑凯门鳄。就如同牠们本身兽化的性格,沉稳、冷静、耐心、残酷,这是牠做事一贯给予牠人的印象,以至于在商场上或是政坛上绝大多数的兽人都会对牠敬畏几分,毕竟牠所经营的“农场”可是在政府的默许下所进行的,而这也就代表了牠到底有多大的交际能耐,不只能在商场上行云流水,甚至在政坛上也能来去自如。 “主人,我回来了。”当金扉敞开后,盖凡一如既往地向着埃德鲁弯腰报备。此时的盖凡与在三人府邸的弱小兔子截然不同,白金色的发丝依旧垂荡在牠的眉前,但是却不是那般乖顺有条理,反倒是一种阴郁且疯狂的错觉感,褐色的双眼不在是那般楚楚可怜,反倒是在发丝掩盖下微微地透露着心底的那股狂气,而身穿的绀色正装也恰到好处地符合了牠此刻给人的氛围——骇人。 “听闻你似乎在那三人的眼皮底下,杀了几位侍从。”埃德鲁有着一双如同狩猎者的眼眸,毕竟身为肉食性纯种兽人的牠,本就遗传了那嗜血的兽性。在那副金边的圆框眼镜下,牠冷漠锋利的双眼正回首观察着眼前的下属,一只随时随地都可能抓狂的疯兔,牠从未笃定自己能驾驭的了这只失心疯的兔子,但是牠知晓如何适时地将牠拉回牠们所处的现实,以及这充斥着颓靡的黑白地带。 “是的,就是打扫了一些脏东西。”盖凡身为垂耳兔的溷种兽人,是一名诞生于草食性兽族的异类,虽然有着秀气令人卸下心房的容貌,但是在面对最为真实的牠时,绝大多数的兽人们只会苦苦哀求地仰望这名实则上是一名丧心病狂的猎食者。这般扭曲的牠,为何会甘愿臣服于眼前的埃德鲁,并非是因为敬佩着牠在商场或是政坛上的处事手段,单纯只是因为盖凡知晓埃德鲁与牠是同类。 “凡事谨慎些。”埃德鲁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或许埃德鲁没有令人惊叹的俊俏容貌,但是牠有着一种令人为之臣服的文人五官,身为一名肉食性兽人却生着一张纯粹乾净的面容,墨绿的发色就如同牠兽化的皮肤,而通常牠都会将它们井然有序地梳至顶上,菱角圆滑的额头也就赤裸地展露在灯光之下,不过在这张看似毫无威胁性的容貌中,牠那双彷佛看透一切的金色眸子依旧无法掩饰牠身为肉食性兽人的事实,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昂,透露着那身为狩猎者的傲气。 “当然,您放心,我做事一直以来都是毫无破绽。”盖凡将手心抵在了胸前,表示一种谨遵主人命令的态度。 “只是没预料我那可爱的弟弟,也在那三人的府邸之中。”随后牠又轻笑几声地说道。契凡是牠异卵的双胞胎弟弟,但是不同于牠的不完全,契凡可以算是一只中等血统的兔子,反之比较下牠则是一只十分不安定的溷种。而这也是为何,牠能理解牠弟弟如此不屑于牠的原因,不过最令牠意外的是,这些年来离开那看似美好的家园后,牠便从未听闻过任何有关家人的消息,直到这一回无意间巧遇了牠这个双胞胎弟弟。 “我从不干涉你的私事,只是交代你的事调查的如何了?”埃德鲁下意识地抚摸着鳄鱼皮革制成的金属拐杖,牠对于盖凡的那些琐事不感兴趣,毕竟只要在不影响牠目标的前提下,牠都不会做出任何阻拦、制止的举动。 “??对于上一回拉尔多伯爵府邸的清理,便是政府得知牠们领地中有天然的人类村落,以至于派那三位以剿除私吞公款伯爵的理由,实则上是收割那天然的人类村落。而对于那群自然生产的人类们,完全收集不到任何有关于他们下落的消息,不过那三位从拉尔多伯爵的长子手中强制标志了一名人类雌性。” “有打听到任何小道消息,关于政府是如何知晓那里藏匿着人类村落的吗?”埃德鲁啧嘴了一声,毕竟牠也就更加确定,为何这一回政府不打算收取生殖场的任何雌性,毕竟天然诞生而非强制生产的人类雌性可是更具有价值性,同时牠也就更能笃定一件事了,政府从未放弃过那项实验计画。 “没有,不过到有一件事,S城的那名有着不败战绩的剑齿虎上将,两天前无故地暴毙了。传闻是政府的手笔。”盖凡突然忆起了昨日打听到的消息,而这件事似乎可以完全确认是政府的手段,毕竟在S城家喻户晓且有着响亮名声的上将,怎麽可能如此轻易地暴毙,甚至一切消息几乎是有人暗中强力压下,还找了一名相貌相彷的替代者扮演着牠的身份。 “好,我知道。”埃德鲁在心中思索着,似乎又要上演一场换新的大改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