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休养
沈无人开心死了,他甚至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就想要坐起身去抱一抱边白梣,结果当即就疼得龇牙咧嘴。 “别乱动!”边白梣摆着一张严肃脸,皱眉命令道。 沈无人的五官还皱着,却也硬扯出一个笑容,“好。” 边白梣看着沈无人额角都渗出了细汗,抬手抽了一张纸巾,本想递给沈无人,最后却是自己轻柔地擦着沈无人的汗,“阿无,你有没有想过摆脱这种生活?” 沈无人一愣,本来发亮的眸子瞬间黯然无光,“想,很想,每时每刻都想。但是——” “你说过你父亲长期酗酒是吧?”边白梣将擦完汗水的纸巾扔进了塑料袋里,他的吊眼一瞬也没离开过沈无人的眼睛,那深邃的眸子仿佛有种吸人的魔力,叫人无法不沉沦其中。 “嗯。”沈无人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边白梣点了点头,“有种症状叫酒精中毒。”他说到这里时看见沈无人正盯着他听得很认真,他表情不变,继续讲了下去,“酒精中毒是指患者一次饮大量酒精后发生的机体机能异常状态,对神经系统和肝脏伤害最严重。医学上将其分为急性中毒和慢性中毒两种,前者可在短时间内给患者带来较大伤害,甚至可以直接或间接导致死亡。” 边白梣说到这里时,他看着沈无人的眼里瞬间亮了起来,一瞬间,狂喜,怀疑,震惊,担忧等多种复杂的表情在他脸上一一闪过。 边白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无人的反应。 沈无人却忽然低下了头,让边白梣一时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说这个?”过了一阵子,沈无人抬起头忽然问道。 边白梣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仿佛早就有了一套说辞般,“我觉得你太辛苦了。”边白梣说着还伸出左手细细地抚摸着沈无人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不该这样的,凭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 边白梣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阴郁,之前温柔的感觉一扫而光,隐隐间,竟让沈无人觉得内心发凉。 “可是,万一没有成功呢?”沈无人认真地看着边白梣,可是表情似乎又不是真的很焦急,“杀人毕竟是犯法的。” 边白梣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认真地看着沈无人的小脸,半晌后,才缓缓说道,“我就是随口一提。的确,杀人是不对的。” 这个话题就戛然而止了。后来几天,俩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谈这个话题。 沈无人一直平卧在床上,生活起居基本上都是边白梣在帮他。 中午的时候,边白梣没有提前给沈无人送饭,然后到了下午两三点,边白梣都没有出现。沈无人几度都想起身去找边白梣,但身上又疼得厉害,而且边白梣一再叮嘱过他,不能私自跑出来,以免被他外公外婆发现。 沈无人躺在床上焦急得不行,而且有个他还有个难言之隐,他实在是憋太久了,再没人来,他就可能会尿裤子了。 沈无人用手撑着床,慢慢地坐了起来,胸腔那一块疼得厉害,他仅仅是起了个身,就已经难受得满头大汗了。他慢慢地将腿挪出床,打算用手扶着柜子站起来,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边白梣逆着光站在门口,看见沈无人佝偻着身子正欲起身时,赶紧走了过来,“你怎么起来了?你不能乱动的!”他的语气有些急躁,手里提着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就赶紧扶住了他,“怎么样?没伤着哪儿吧?” 沈无人虽然身上疼得厉害,但是却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嘿嘿,不疼。” 边白梣扶着他想让他坐下,沈无人听话的躺下,他脸色发红,身上几乎出了瀑布汗,搞得跟刚刚冲了一个热水澡一般。 “是不是饿坏了?哥哥中午有些事,然后又去买了些药,所以才耽搁了。”边白梣有些抱歉地解释道。 “没事的,我不饿。”不饿是不可能的,除了想尿尿,沈无人的第二感受就是饿得发慌。 “来,赶紧吃饭吧!我给你买了皮蛋瘦肉粥,一会儿吃完饭歇会儿再把药吃了。”边白梣一边说着,一边取出盛粥的碗,打开包装就打算喂给沈无人。 沈无人憋得脸都快发紫了,“哥,我,我想尿尿。” 边白梣一愣,随即笑了笑,他把碗一放,赶紧将尿壶拿了过来,他扶着沈无人靠向床边,“是不是憋很久了?” 沈无人红着脸点了点头,他来不及再说话,直接扯开裤子,一泻千里。 水柱砸在空空的尿壶里发出响声,声音持续了约一分钟都还不停。 沈无人已经深深地埋下了脑袋,他尴尬死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哥哥面前露鸟了,但是头一次尿了这么久,还是很让他不好意思。 边白梣倒是没啥反应,他看着小孩微硬的小鸟渐渐变软,感叹小孩的资本还是很不错的。他看着沈无人的尿液还在一阵一阵地往外冒,笑了,“看来确实憋了很久了。” 沈无人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他低垂着脑袋,声音发闷,“嗯。” 大约过了两分钟半,沈无人才彻彻底底地尿干净了。他抖了抖鸟儿,默默地穿好了裤子,就乖乖地躺回了床上。 “挺持久的哈。”边白梣忽然说了一句。 “啊?”沈无人一开始没有听懂,但是又忽然反应了过啦,当即红扑扑的小脸变得更红了。 “哈哈。吃饭吧!”边白梣端着碗,就要喂给沈无人。 沈无人乖乖地张嘴喝粥。这么两周多来,一直都是边白梣亲手喂的沈无人。沈无人从最开始的扭扭捏捏,到现在已经镇定自若了,说实在的,他实在是很享受被漂亮哥哥投喂的状态,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永远都好不起来,一直让边白梣照顾自己多好。 边白梣给沈无人喂完饭以后,将碗筷一收拾,拿了几本漫画书出来,“之前那几本书都看完了吧?” 沈无人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将床头的几本漫画书递给边白梣。边白梣接过漫画书,将另外几本新的漫画书给了他,“看这些没有压力吧?” “嗯嗯!”沈无人笑着点了点头,“我都认识这些字。” 边白梣笑着揉了揉沈无人的圆脑袋,“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去读书知道吗?” 沈无人知道边白梣说的机会是什么机会,他眼眸低垂,“会有机会吗?” “会有的。”边白梣没有看着沈无人,但他的口气却十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