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边白梣的回忆
沈无人还埋在边白梣的脖颈间，“会吗？”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吐露出温暖的气息，沈无人看着边白梣的脖子冒出了一些小疙瘩。 边白梣摸了摸脖子那块，有些痒，“会的。” 沈无人点了点头，“我相信哥哥。”他沉默了一会儿，“哥哥，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等着。沈毅没有亲朋好友，如果一两天不出现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人察觉。而且夏天的温度高，尸体会腐烂的，这样就会掩盖针眼的痕迹。” 沈无人点了点头，“哥哥，你好厉害啊！感觉你什么都会的样子。” 边白梣一愣，他低下头看着沈无人认真的脸庞，舔了舔干燥的下唇，“阿无，其实，其实这是不对的。” “为什么？坏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沈无人皱着眉头询问。 “应该。但是不是由我们，应该将他们教给警察，由国家处置。你，你，”边白梣斟酌了一下用词，“你解决了你父亲，这是个例外。因为没有人帮助你。再这样纵容他下去，”边白梣摸了摸沈无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他可能会把你打死。” 沈无人顺着边白梣的手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里布满了各种伤痕。 “所以，以后不要这样。”边白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咽下一口唾液。 “那，如果还有人打我呢？”沈无人抬头问道。 “等你强大起来，就没有人会打你了。”边白梣摸了摸沈无人的圆脑袋。“还有今天的事，要向我之前教你的那样做，知道吗？” “嗯嗯。”沈无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都记着。” “乖。”边白梣的神情十分温柔。 “今天的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沈无人认真且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边白梣点了点头，“等过两天你就假装回去找你父亲要钱，再假意发现了沈毅的尸体，跑出来找别人报警。” “嗯嗯。”沈无人点点头。 “睡觉吧！”边白梣躺回床上，看着沈无人示意他也躺上来。 沈无人美滋滋地躺到了边白梣的身边，一抬手环住了边白梣。 半晌，“哥哥，你睡了吗？” “睡了。” “嘻嘻，那是谁在和我说话？”沈无人用手撑着脑袋，借着月光看着边白梣的脸。边白梣的双眼闭着，但是睫羽微颤。 “没有人和你说话，你幻听了。” “哈哈。”沈无人笑了笑，末了，“哥哥，你什么时候离开呀？”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无无法掩饰的伤感。 “等你这里的事情处理完。”边白梣依然闭着眼。 “嗯。那应该还有三四天吧！” “嗯。”边白梣淡淡地回应。 “哥哥，你还会再来吗？”沈无人的眼中满是期待，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听到这句话，边白梣抬眼看着沈无人，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什么时候呀？”沈无人向着边白梣的位置靠近了一点。 “寒假吧，可能......”边白梣仰视着沈无人。 “哥哥，那我可以去找你吗？”沈无人期待地说道。 “不行。”边白梣的声音忽然变严厉了，他坐直了身子，“不能来。” 沈无人皱着眉，刚要问为什么，就听见边白梣说道，“等你把那些事情处理完，你以后就可以去读书了。虽然你落下了很多，但是你很聪明，去读书吧！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边白梣顿了一下，忽然抬手抚向沈无人的脸颊，“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获得幸福的。” 我的幸福就是和你待在一起啊！不过这句话沈无人是不敢说出口的。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我去读书，我认真读书。”沈无人将脸凑向边白梣的手掌，哥哥的手又细又软，好像没有老茧似的，但是有些冰。 “哥哥，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吧！”沈无人抬手将边白梣的手合在手中，像欣赏艺术品一样认真端详着，“哥哥的手真漂亮，都没有老茧。” 边白梣低着头，细碎的发丝长长了好些，一低头，便遮住了半张脸，以至于看不清脸的上半部分。 沈无人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边白梣的回答，他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了边白梣阴沉着的脸。在沈无人的印象中，哥哥一直都是温润尔雅，知书达理，甚至都不怎么会生气，就像一个圣人一般。这样阴森的哥哥叫沈无人觉得甚是陌生。 “不是的。”边白梣低声回答。 “哥哥......怎么了？”连沈无人自己都没发觉，他下意识的害怕使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阿无，其实我很不快乐。”边白梣垂着眼眸，睫羽在脸上印下两片小小的阴影。 “怎么了？”沈无人觉得哥哥的气场又变了，满满地都是可怜悲伤的气息。他下意识地靠近边白梣，用力地抓住了边白梣的双手，好冷啊，哥哥的手怎么会这么冷啊...... “我的父母做生意，很忙，不管我。在我五岁那年他们回家了，那是我从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见他们。我以为他们是想弥补我，但是我没想到......呵呵，他们带我去见了一个老男人，告诉我那个老男人很喜欢我。然后，那个老男人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沈无人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虽然边白梣没有说出来那个老男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但是沈无人已经猜到了。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 “后来，老男人死了。他死了，他的那些坏消息就都爆出来了。我父亲的生意开始 变差。母亲出轨了，改嫁了。我父亲一蹶不振，黄赌嫖毒什么都沾。后来他也死了。我就开始寄居在小姑家。起初，我小姑一家人待我还不错，可是我知道他们只是看中了我父亲还没来得及抵押的那套房子......”边白梣在说这些话时，格外平静，仿佛他只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一般。 沈无人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他总是这样，见不得哥哥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