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盛夏绿遮掩，此花红满堂。

    窗外莺啼鸟鸣，绿玉红花，从谢赦书房望去，是一派好风光。谢赦的书房外栽了许多树，有木槿，有紫薇，有棣棠，还有茉莉，最多的是玉兰。

    正是开花的时节，木槿的花色纷繁，纯白、淡粉、淡紫和紫红，细细看去，能看清鹅黄的细嫩花蕊；紫薇的花色是最浓艳的，泼天盖地一样的嫣红；棣棠的花是明黄色的，瞧着生机勃勃，只是日光下亮得晃眼；茉莉花小朵小朵地缀在一起，香飘千里。按理说，玉兰的花色也有许多种，从乳白，到紫红，然而谢赦只要了乳白的那一种。玉兰花盛开的时候，花瓣展向四方，形似莲花，而莲花是林鲤最喜欢的花。

    这十几日，谢赦把送来的名册、图纸还有老十递来的密信都仔细看了几遍，勾勾圈圈，又梳理了一番，把东西都记在脑里，以免落人把柄，竟是发现了许多有趣的问题，只等着去江南的时候再验证一下。

    连日来，除了一道用膳就寝，谢赦少有同林鲤待在一处，虽是惦念不已，然而为了林鲤，只得克制自己。当下见林鲤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手中的事也解决得八九不离十，谢赦便差人去把林鲤请来，自个站到窗边透了会儿气。

    算着林鲤快要来了，谢赦掩上窗子，把窗上的帘子放了下来，又点了两盏灯，开着窗难免会叫人担忧林鲤受罚的样子不小心被外人瞧去，林鲤又面薄心高，若是知道了必然要生气，然而又不说出来，闷在心里对身体更是不好，所以谢赦要更加小心看顾着他。

    拉上帘子后自然没了日光，然而灯光也能照亮书房，光线柔柔，是暗黄色的，纵是没有亮如白昼，却颇有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朦胧美感。

    谢赦坐回在椅上，吃了一口茶，多日研读名册、图纸和密信，又想起老十说还找不到十一的踪迹，一时还不能完全放松下来，谢赦感到头有些隐隐的抽痛，于是抬起手揉了一揉额角。

    “夫君，我可以进来吗？”林鲤烧哑了的嗓子早就恢复得清亮柔和了，他轻轻地敲了敲谢赦书房的门，待谢赦应了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忘把门合上，他缓缓地走到谢赦身边，慢慢地跪了下来，靠着谢赦的小腿，上半个身子虚虚地压在谢赦的大腿上，仰起脸看向谢赦。

    “不是同鲤儿说过，许多回，你要来找我，只管进来就是了，我没有什么要瞒你的，也相信你不会与外人乱说，”谢赦拿出软垫放在地上，看着林鲤把膝盖挪了上去，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林鲤的乌发，还沾着些许水汽，凉凉的，滑滑的，“怎么不擦干了再来，仔细吹了风又要头痛。”

    “夫君相信鲤儿，鲤儿却不那么相信自己，”林鲤微微扭了扭身子，“不想让夫君久等，鲤儿许久未和夫君如此亲密过了，心下也是等不及了，况且有人备了软轿，并不是走过来的，所以不曾吹风。”

    林鲤感觉今日的跪比往日的要累上几分，原因自然是埋在他后穴里的那根玉势。平日里跪累了，林鲤可以稍微在自己的小腿上坐一会儿，谢赦虽是能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却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不了在罚的时候下手重上两分。然而戴着玉势，林鲤若是坐了下去，那玉势便在体内滑得更深，叫人害怕，所以林鲤不得不一直提着臀。

    “今日很乖，跪姿很端正。”谢赦笑了一下。

    “是夫君教导得好，”林鲤用脸颊碰了碰谢赦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进来时见夫君在揉额角，鲤儿是不头痛的，倒是夫君好像有些头痛，可还好吗？”

    “见了你便好了。”谢赦安抚地拍了拍林鲤的肩，他说的是实话。

    “那…”林鲤垂下眼，羞了起来，“夫君准备怎么罚鲤儿？”

    “我要起身了，鲤儿先从我身上下去，仔细不要跌了，”谢赦松了手，轻声说道，见林鲤跪直了，这才起身，又拿了个软垫，放在林鲤身前两尺多一点的地方，“把手放上去，怎么舒服，怎么稳当，能坚持得久一点，就怎么来，腿不许乱动。”

    林鲤试了一试，他先是用肘尖顶着软垫，然而很快就意识到这样容易身子不稳，便改用整条前臂贴着软垫了，肘尖向外觉得不太舒服，便收了回来，把前臂从横着贴换成竖着贴，这才觉得舒服了。然而不管手怎么放，林鲤的臀都是撅了起来的。

    “夫君，鲤儿好了。”林鲤唤道。

    谢赦伸手摸了摸林鲤的腰，虽然纤细，却没什么颤抖，看来是真的准备好了。他拿起一把戒尺，慢慢地绕到了林鲤的身后，俯下身把林鲤的外袍给掀了起来，堆在塌下去的腰上，再把亵裤给脱了下来，垂在跪着软垫的膝盖上，谢赦满意地看见林鲤的后穴里塞着玉势，好像一张含翠的小嘴。

    “罚你之前先说说规矩，我说一条，你应一条。”谢赦把玩着戒尺，作势要直接往林鲤的臀上甩去，又在真正接触到林鲤的臀时停了下来。

    林鲤只感觉到了一股风袭来，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心下有些慌张也有些期待，却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夫君请说，鲤儿谨遵。”

    “其一，报数，声音要清楚，错一次，加罚五下。”谢赦把戒尺贴上了林鲤的臀。

    “鲤儿记下了，”林鲤应道，“那夫君会告诉鲤儿总共要罚多少下吗？”

    “不会，这也是惩罚的一种，让鲤儿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尺还会不会落下，”谢赦笑道，“其二，不许咬嘴，罚的时候我看不见，但罚完之后我会检查，你知道我会看出来的，不要给我别的理由罚你自己掌嘴。”

    “是，鲤儿清楚了。”林鲤当下就慌得想要咬嘴，然而他不敢真得悖逆谢赦，于是只探出小舌润了润嘴唇。

    “其三，夹紧玉势，不许掉出来，否则我就罚你一个月去哪里都戴着它。”谢赦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