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哥哥的妻子
38 . 洋酒后劲大，谢愉坐车回家的时候才开始发力，他跌跌撞撞从车里出来，从口袋了抽了一张百元现金给代驾，“把我扶到家……” 小区是高档小区，在市中心商业区，他没来这个城市之前就已经有人替他打点妥当了，公寓三室两厅，一百五十多平，十五楼。 谢愉从备忘录翻出房门的密码，扶着墙进了门，手指放到嘴里，扒拉了两下喉咙，开始呕吐。 他没吃什么东西，在饭局上只来得及吃了几口甜品垫了垫肚子，剩下全是喝的酒。 呕吐倒不是生理反应，是谢愉主动催吐——他刚工作应酬多，三餐又不定，一年半载的胃就不好了，这会儿烧的发疼了，如果不早点吐出来，恐怕半夜疼醒还得去医院。 “哎哟……谢衡！你别吐门口啊！我操嘞！” 一个尖利的女声从客厅传过来，然后声音的主人才从沙发上下来，趿着拖鞋走到谢愉面前，她脸上敷着绿色的面膜，看不出长相，身上披着一条大几万块的奢侈品牌子的毯子。 谢愉听见声音先是诧异，而后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看了那女人一眼，不耐烦道：“这是我家，你来干什么？！” “哥哥怎么这样凶人家！人家可是女生，你好讨厌！”那女人掐着腰在原地一跺脚，把脸上面膜给震掉了，露出来一张清纯动人的脸，脸颊和鼻子上还挂着两块绿色的面膜，显得娇憨可爱。 谢愉讪讪道：“姑奶奶，你除了没把儿跟男的有什么区别？” 女人噗呲一下笑了，弯着月牙似的眼睛，给谢愉端了杯水：“好哥哥……求求你了，你把许惢联系方式给我吧……我看见她走不动道儿…只想跟她睡一觉……” 这个被谢愉称作祖奶奶的人叫蒋倩，而她口中的许惢，就是许云瑶现在的名字。 许云瑶当年复读一年去考了电影学院，毕业之后演了几部电视剧，从配角到主角，现在算是有了点名气了。 谢愉接过杯子，大口喝完，温凉的水冲进胃里才好多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跟许云瑶已经两三年没联系过了，而且她是直女……你放过我行么，你不上班也能日进斗金，但我不上班只能去喝西北风，现在快十一点了，我得去睡觉……” “老公～你把许惢的手机号给我，你天天在家躺着都行，我养活你。”蒋倩朝他跑了个媚眼，然后又说：“不然我明天就打电话给我爸，说你阳痿早泄性无能，所以结婚两年都没孩子！” “去吧，顺便再把你自己在酒店叫俩嫩模玩3p的事也告诉你爸……这样早点离婚，咱俩都是解脱……我去睡觉了，你晚上动静小点。”谢愉推开她，一脚深一脚浅地朝卧室去了。 蒋倩嚷道：“那你吐这一堆东西呢？” “有家政阿姨回来收拾，你明天赶紧回A市，别呆在我这儿……” 蒋倩看了一眼地上那滩水渍，翻了个白眼，坐回沙发上看电视了。 电视声音开的不大，房子隔音效果又好，谢愉在卧室一点听不见。他勉强去洗浴间冲了一把热水澡，吃了胃药，就回床上裹着被子睡着了。 谢愉睡觉一向是很死的，更别说还喝了酒。 晚上十二点多，手机响的时候，谢愉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一次响了半分钟，无人应答。电话那头的人，又锲而不舍的打第二遍。 直到睡在客厅沙发上的蒋倩被吵醒了，她眯着困顿的眼睛，去敲谢愉的房门：“谢愉，你特么电话响多长时间了？让不让人睡觉呢？！” 手机放在谢愉枕边上响铃一分钟他都醒不了，别提蒋倩这点动静了。 于是蒋倩就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窗户没关，倒没什么酒味，谢愉背朝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睡相很好，倒不算是丢人。 蒋倩拿起手机，准备关静音的时候，误触到了接听键，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男声，“谢愉你前天的上衣……落在那儿了，口袋里还有戒指，你给个地址，我给你寄过去……” 蒋倩本打算跟这人说谢愉睡着了，等谢愉醒的时候再打过去，但是没想到打电话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串话，蒋倩也记不住，就咳嗽了两声打断，“咳咳……” 对面听见蒋倩这两声咳嗽，顿住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对面那男人问道：“我打错了么？请问您是？” 蒋倩脑子转了几个弯：能把上衣落在那儿，那前提肯定是得脱了上衣才行，现在已经秋天了，又不热，没有到一个地方就脱衣裳的理由。听后面那句“你给个地址”，说明这人和谢愉并不熟，那就只剩下两个可能了——工作上的酒肉朋友，饭局上落下了，或者——约炮的对象。 那人声音年轻，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客气，蒋倩猜是后者。她跟谢愉虽然关系不错勉强能称得上朋友，但两人毕竟是形婚对象，所以为了避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她就扯了个谎：“您没打错，我是谢先生请来的家政阿姨，他现在睡着了，您要不换个时间，或者等谢先生明天打过去？” 那头听蒋倩说完了，应了一句：“不用了。你把他地址给我就行了。” 蒋倩一时间尬住了——她下午来的时候，一下飞机就有司机接，她就没记地址。 “这个……对不起，我是新来的，第一次到这边来，我也不清楚呢……” 谎话这东西，只要起了头，就要接二连三地再编新的去圆。蒋倩低头看了一眼谢愉的后脑勺，直想拍两巴掌上去把他拍醒，但又觉得不道德，毕竟这是别人的家。 “那您加下我微信吧，发个定位给我，麻烦您了。” 蒋倩在心里骂了几遍自己手贱，“好嘞。我的微信号码，是大写的JQ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