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恶心就是恶心
陈庆和见我来上课,很是诧异,但这诧异过后便是愤怒。质问我为何不回他消息?这些天在做什么?是不是不在乎他这个兄弟? 说真的,因为怕池越朝再怀疑我跟陈庆和有什么不轨关系,我已经不打算跟他坐一块儿了,但天地良心,是他自己要粘过来的,我又不能挤进女孩子堆儿里。 我避无可避,甚至被问的哑口无言。对于这些天的经历,我怎么可能说的出口?那几乎都是需要打上马赛克的事儿。 所以只能说我感冒得挺厉害,家里人把手机没收了,让我好好休息。陈庆和看我有些病态的脸色,对我所说的深信不疑。那袋过期面包也总算没白吃。 “啧啧,你这小身板也太弱不禁风了,三天两头生病。”说完,陈庆和照我胸口重重的一拍,毫无防备的我差点被他送走。 我赶紧后退几步跟他保持一个格外安全的距离,捂双手着被他“重伤”的地方,龇牙咧嘴的抽冷气。 陈庆和见状嫌弃道:“我又没使劲,娇娇气气的,什么时候变这么娘炮了。” 我对娘炮这个词莫名的敏感,毕竟我梦想是成为我哥那样的有八块腹肌那种型男。再一个是因为听网上说,做0以后气质体态会变……不过,我才不信这个邪! 我马上挺直腰板,“我呸!你爸爸我一身阳刚之气!是你不讲武德搞偷袭!”说着我摸出来那张还没怎么捂热乎的健身卡拍到他面前桌上,“等我练壮了,第一个把你撂倒!” “呦,不错啊。终于有点课余活动了,我还以为你除了傻学习没有任何兴趣爱好呢。”陈庆和还是一贯的嘻皮笑脸,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你还别说,你真需要练练。刚才我看你进教室时走路摇摇晃晃别别扭扭的,那个虚啊,就跟被操过似的。” “陈庆和你他妈傻逼吧!”他这是什么火眼金睛! “哎哎哎——开个玩笑怎么还带急眼的?你看你脸红成什么样了,不逗你了纯情仔。”陈庆和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快上课了,坐下吧,跟你说个事儿。” “哼,你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靠,骂一句消消气就得了,咋还没完了,真有劲爆的事儿,是关于咱前班长的。” 陈庆和嘴欠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要是真跟他较真儿,我早就气死了。但我还是白了他一眼,才接茬儿道:“李正茂?他怎么了?” “他不是退学了嘛,听闻他现在在在酒吧当服务生,还挺卑微的。” 我说:“那有什么稀奇的。” 李庆和满脸兴奋,“普通酒吧当然不稀奇,关键那是个gay吧!行业潜规则懂不懂!” “呃……这我懂。”毕竟我曾经也是被那类规则荼毒过的一员。 陈庆和两个手指头按着我的健身卡在桌上快速的打着圈,“我记得他家境不错啊,而且我看他之前是有过女朋友的。再怎么艰难困苦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方去,难道他真的有那方面爱好?” “谁知道呢……”我把他的手打下桌,健身卡被拯救出来,还好,卡面没有什么划痕。 “嘿,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说:“还能什么反应?”我把课本从包里拿了出来翻看着,这几天各门课都落下了不少笔记,得赶紧补上……陈庆和的就算了,字跟狗啃的似的,根本看不懂。得找商静姝要一份,但我在诺大的教室里环视了一圈,没看见她。 陈庆和急切的想从我脸上看出点情绪,“你不觉得很恶心吗?噫——我一想到两个大老爷们光着腚抱在一块儿嗯嗯啊啊的就想吐。” 我将注意力从书本上移开,挑起眼皮看他,“你恐同啊?”本来还想找他要点儿这方面的学习资料观摩来着。 “正常人谁他妈不恐?我看他们就是心里都有病!得送精神病医院治治!”陈庆和激愤的抄起他挂在裤腰上的皮卡丘钥匙扣,中二的来了句:“去吧,皮卡丘!十万伏特伺候!” 反看我就淡定多了,“哦……这就想吐了,那你说你要见了同性恋加乱伦双管齐下的那种人呢?该怎么办?” “靠靠靠靠——你再说我真要把上礼拜的饭都吐出来了!要真有这样的人,我见一个打一个,这他妈的简直人间毒瘤!” 我看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觉得还挺好笑,“上礼拜的饭?那你应该是便秘了,吃点助消化的药吧。” 陈庆和有些凌乱,“啧,你关注的重点很奇特啊……我怎么觉得咱俩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呢?” 我捏了捏陈庆和胳膊根儿,粗是粗,就是没什么肌肉,松软的很,再说他这身高跟我也没比我高多少。嗯……对池越朝肯定是没什么威胁。我莫名的安心了,便道:“过些日子我一定能打得过你。” 看来,我以后还得报个散打跆拳道班什么的。将来万一我和我哥在路上遇到跟陈庆和想法一样的愣头青,就算保护不了他,至少也不能拖他后腿。 陈庆和眼角一抽,“大哥,你还沉迷在最初的话题吗?” “我听见你说的了……我有一个朋友,他一开始跟你一样也说恶心。” “恶心那就对了!我跟你说,一想我就来气,上回我在酒店门口碰上一喝醉的男的倒我旁边了,我好心扶他一把,结果他他妈竟然问我约一次多少钱,说那块地盘是他罩的,跟了他保证伤不了我分毫。还想来个强吻!” 对我来说,这可比李正茂的事情劲爆,“那然后呢?” 陈庆和一愣,紧接着道:“我当当……然是揍揍揍揍……的那个杂种六亲不认!” 他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我半开玩笑问他:“你怎么突然结巴,难不成他亲上了?” 陈庆和差点跳脚,“谁结巴!我……我这是气的!我怎么可能让那个……死死死死基佬得逞!哎不是,我才意识到,你刚才说什么?你朋友一开始说恶心,那现在呢?弯了?” “嘴上说着恶心想吐,但你对这事些儿还挺好奇。” “这这这……八卦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 “哦,这样啊。要说他现在嘛……”我撇了眼时间,现在是7点58分。 “你别卖关子,倒是快说啊!” “他……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我想想啊……现——在——”我睨着手机上的时间,故意地拉长音吊着他的胃口。时间差不多一到,我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来——啊不是老师来了!” 然后立刻正襟危坐。 陈庆和的一声“啊?”被淹没在上课铃声中,教室大门卡整着点儿被徐徐推开,门锁不轻不重的碰撞声打断了阶梯教室内的一切嘈杂。 坐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好处就是自在,上课过程中,陈庆和歪斜着身子在桌子底下拿笔杆时不时戳我肋条,小声叨叨,“哎呦,真是费劲,你倒是说说啊,你那朋友现在怎么了?不会真弯了吧?怎么弯的?怎么克服的心理障碍?我真想不通,前凸后翘的小姐姐们不香嘛?” 面对骚扰,我自是不能动摇,必须目不斜视的紧盯着讲台上那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还敢在池越朝眼皮子底下跟陈庆和说小话,上次可是要了我半条老命。 不过,我原意也不是故意想吊着陈庆和,只是我一下子恍惚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答案,现在,更是挺怕知道的…… 那个朋友秘密太多了。 陈庆和对着我的肋条执着了半节课,后来他不戳了,赌气把水笔甩到桌上,身子歪扭到另一边咕咕哝哝:“靠的,不说算了,我他妈还不屑知道了呢!恶心就是恶心,反正我是永远不可能理解那帮gay的!要是百合那还情有可原。” 池越朝可能是听见我这边有些响动,他话语未断,只是锐利的目光从远处扫了过来。为了表示我很无辜,我一点都不care陈庆和,我一心只看着他,其余人的言行皆与我无关,我在他视线和我交接的零点几秒间,抛了个媚眼儿并真挚的在胸前比了个爱心。 表忠心的结果,就是中午下课被他叫去了办公室。趁其他老师都不在,他把门一关,再一锁…… 铁面无私的让我写了八百字检查!靠! 对了,我中午的午餐还是主要还是小米粥,稠稠的好几份,保证管够那种。池越朝提前去食堂买的,他自己吃了三菜一汤还有餐后水果,不过他还是把番茄炒蛋里的鸡蛋都挑出来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