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嫁鬼」

    此刻，无言的气氛沉闷的令人窒息。

    雾气里墨色翻腾，一会浓厚一会稀薄，不敢再看呆滞的人儿一刻，是他奢求，心存妄念，现在，太过急功近利，明显吓坏了对方。

    说到底，还是怪他自己，没有提前告知，突然的一变，没把人吓晕过去就该放鞭炮庆幸了。

    有苦也难言，启云泽选择默默消散。

    差一点。

    然后，残余一角被堪堪牵住了。

    “你要干嘛去？”好好的，怎么就要走。

    季小熹心随手动，伸手试图抓住消失的雾气，没成想还真抓着了。

    这下，轮到启云泽愣住了。

    “……夫人，见我此状，竟是不怕吗？”

    雾气一顿，开始凝聚。

    “不怕。”

    他只是太惊讶而已，好吧，有那么一丁点儿害怕。

    但一想起对方待自己举手投足间那毫不掩饰的怜爱，季小熹绞了绞衣角，红了脸，他垂下头，有些磕巴的说：“你、你不是说喜欢我嘛。那、那就肯定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自然是。”伴着一声几近不可闻的叹息。

    启云泽再次化身，猛力拥人入怀，语带苦涩道：“我这颗心，若不能日日见着你，便会难受的很。见你难过落泪，更是揪心的煎熬，我哪里又会舍得伤你一分一毫。”

    听着头顶传来，坦诚到近乎告白的话，季小熹一下羞得耳根子都发烫了。

    …

    此刻，初识情爱的两人抱在一起，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个是太过于欣喜，如同终抓住浮木的落水之人，只好拼命克制着自己心中奔腾的喜悦与得救的酸涩，才不会就此失态。

    一个是生平第一次被告白，开心之余更多的是迷茫。

    没有跟人亲密的经验，更别说跟一个男人，而这个刚刚成为他新婚的丈夫，像个谜团，很大程度上可能还是个非人类。

    只是，季小熹向来不是一个多思多虑的人。

    正视接受了自己嫁人有了丈夫的事实，对方又喜爱着他，季小熹理所应当的，软着嗓子唤到：“夫君——”

    轻飘飘的两个字，再次从季小熹嘴里蹦出，启云泽浑身一震，向来傲人的忍耐力，瞬间被这两个字粉碎。

    这是百余年里，他听到的所有话里，最最美好一句。

    一抬头就看到启云泽胸膛起伏厉害，幽幽盯着他，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季小熹呐呐问道：“怎么了？”

    “无事。”

    掩下满腹心绪，启云泽揽紧怀里人。

    被抱着太久了，季小熹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启云泽，示意让他放开自己。

    虽然没有明说，但启云泽明白季小熹身子不适，刚抱他的时候就觉察到了。

    “夫人，我给你揉揉。”手在腰间按摩了起来。

    享受着有节奏的轻柔按摩，季小熹一下舒坦了，眯起眼抱着人直哼哼。

    按揉了许久，差一点季小熹就要睡着，直到肚子传出一阵咕咕叫，打断了启云泽的动作。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噗嗤一声，忍不住都笑了。

    启云泽嘴角抿着笑把季小熹放在床上，亲了亲人后，转身撩开帷帐出去了——

    不等一会儿，门又开了。

    启云泽提着一个食盒来到床边，看着他打开盖子，取出碟碗，季小熹坐起身，本想伸手接过粥碗。

    启云泽却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转身端起碗，舀了一勺，仔细吹了吹，送到季小熹嘴边。

    季小熹没有被人这样伺候的习惯，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把碗给我吧，我可以自己喝的。”

    启云泽对他这句话视若无睹，伸出的手依旧一动不动。

    如此，季小熹只好就着他的动作，张嘴喝下粥，慢慢喝了几口，季小熹倒也习惯放松了些。

    一人耐心的喂，一人慢慢的喝，时不时再夹上几筷小菜，一碗米粥很快见底。

    喝完，启云泽擦拭了季小熹嘴角，顺便亲了一口，起身道：“我再去装一碗过来，夫人想吃些什么？”

    季小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拉住人，小声说道：“不吃了，吃太多肚子涨会不舒服。你陪我睡一会好不好？”

    哪里不好。

    自然是求之不得。

    启云泽眼神一暗，随意脱下外衣，一手掀开被子，上了床抱着人就是好一顿狼啃，差点又要把人弄哭了，才不再动手动脚，搂着人安静小憩起来。

    屋里烛光暖融，氛围安好，如水般微波荡漾。

    屋外一片明媚，偶尔凉风吹过，绿枝草叶随之摇曳，飒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