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器与禁术

    听了她的解释，面前这位严苛的老师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良久，费诺轻抿了一下唇，似乎是在斟酌不会刺痛青春期少女敏感自尊心的词语。

    他眉头微蹙，注视着艾琳娜缓缓道，“是我忽视了，艾琳娜确实到了该考虑这种事情的年纪。”

    如同火星掉落在柳絮上，一瞬间艾琳娜的脸上生出滚烫的热意。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红得厉害，错愕地张开嘴下意识地想说出辩驳的话。

    头一次听到这般突兀的话，脑内思绪有些纷杂错乱，超负荷运转之下，尚未来得及响应出辩驳的内容，那边费诺又接着说到，“作为老师，在这方面的知识帮助你了解一下也无妨。”

    他目光淡淡，扫了艾琳娜一眼，继续补充到，“当然，作为功课不认真的惩罚，在你离开之前，我认为魔药课的内容很有必要再重新温习几次。”

    “啊？！”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艾琳娜惊呼一声，面露难色。

    费诺抬眸，银色的瞳孔幽幽地注视着艾琳娜，“请问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艾琳娜同学？”

    “我的、荣幸，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就麻烦老师了。”唇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艰涩地口中挤出并不心甘情愿的回答。

    费诺拿来的武器图纸有数十张，涵盖了法杖、水晶球、短杖等远距离武器。法杖偏长，直立在地时顶端高至肩部，短杖约半臂长，精致小巧。

    她反复翻看，最后选定了一款法杖，这款法杖柱身直径约两指宽，落栗色的乌木棍体上以精金浮了凝聚魔力的附魔法阵，顶端简单地镶嵌着一颗球形魔力晶石。

    相较于其他花纹繁复，雕刻着天使羽翼、神圣徽章的短杖，这一款法杖显然更为修长轻盈，并不浮夸的外表非常适合用来历练。

    将图纸收起后，费诺叮嘱艾琳娜好好休息，以免耽误明日的学习，然后便离开了艾琳娜的房间。

    ……

    次日。

    “试验？”艾琳娜疑惑地问到。

    费诺点了点头，“没错，为了你使用魔杖够能得心应手，需要测试一下你对于哪种魔法材料契合度更高。

    “过来感应一下你和哪种能量晶石最为契合。”将带来的镀银托盘放到桌上，佩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指尖敲了敲桌面，费诺示意道。

    银色的托盘上安静的摆放着拇指大小的数枚晶石，这些惊人颜色各异，蕴含的能量也各不相同。尚未触碰，艾琳娜就感应到这些看似小巧的晶石里隐藏着惊人的魔力。

    她闭上双眼，纤细的手指虚虚地略过一块块晶石，脑海中浮现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静谧深邃的星空、波涛汹涌的汪洋、炽热滚烫的熔岩、茂密幽深的森林……

    直至手指来到一块透明的晶石，艾琳娜缓缓睁眼，刚刚她看到了满天飞舞飘落的洁白羽毛，以及一扇不知通向何方的门。莫名地，心中出现一个声音，这就是最契合她的魔力晶石。

    并不诧异于她的选择，费诺用魔力在晶石上留下标记。

    “过来。”敲了敲桌面，费诺看向艾琳娜。

    在艾琳娜临近时，他轻轻一拽将艾琳娜拥入怀中，微凉的手捧起艾琳娜的脸，他低头看向艾琳娜，少女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湖，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手指微微用力，费诺抬起艾琳娜的下巴，如同品尝一杯香醇的美酒，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凑近艾琳娜。

    一瞬间，艾琳娜感觉时间似乎停滞了，她小心翼翼地呼吸，胸腔中的激烈的心跳如同擂起的鼓。看着费诺的脸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呼吸洒在脸颊上痒痒的，与自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流入肺部的气体也是他独有的冷冽气息，空气变得稀薄而焦灼。

    艾琳娜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意料之外地，费诺仅仅将头抵在艾琳娜的额头中央，与艾琳娜相对，“放松身体，凝神。”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艾琳娜凝聚起精神力。

    漆黑静谧的意识海中漂浮着一团金色的光芒，那是艾琳娜的神识。周围涌入星星点点但是银色微光，尚未聚集成更大的光团，在靠近金色光团时，银光接连破灭消失。

    费诺轻叹了一口气，“麻烦。”

    感觉到一个柔软之物触碰到的自己的唇瓣，艾琳娜睁开双眼。费诺闭着眼，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温柔地吮吸着艾琳娜的下唇，费诺用舌头撬开未闭合的牙齿后，他有些笨拙地划入艾琳娜的口中。心中涌上一种说不清的酸涨情绪，艾琳娜将手环在费诺的腰上，她闭上眼睛，专心地回应起这个生涩的吻。

    意识海中那些银白色的微光愈发清晰起来，逐渐汇聚成一个银色光团，银光慢慢靠近艾琳娜的神识。

    在光团触碰的一瞬间，艾琳娜身体一颤，意识深处传来酥麻的电流，光团的接触处如同融化了一般，两种光交织在一起，相互缠绕包裹。

    神识被不属于自己的意识侵犯，即便艾琳娜内心放松，对方也并无恶意，依旧带来极大的刺激感。

    稍微失神的刹那，一股庞杂纷乱的知识涌入脑海，艾琳娜心中腾起一种即将溺毙在深海中的窒息与慌乱。意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金色的光团在巨浪中浮浮沉沉。旁边的银色的光团包裹住艾琳娜的神识，引导着她一点点平复下来。

    如同在海中漂流久了的人突然找到一根浮木，艾琳娜下意识地攀附在费诺的神识上，渴求着在与他靠近瞬间的解脱。

    待到识海内恢复平静，艾琳娜背后已被汗液浸湿，额前的碎发黏腻地贴在脸上，她无端生出一种打散揉碎后又被重塑起来的荒诞感。

    当这个绵长的吻分开时，她推开费诺，如同刚从海中逃到陆地的遇难者，艾琳娜大口呼吸着空气。

    意识海中，属于她的金色光团上出现了一个银色的标记。鼻腔中是费诺冷冽的味道，不只是空气中，连同精神深处也弥散着这种味道。

    费诺的手指拂过艾琳娜嘴角，擦去缠绵后留下的银丝。

    “我在你的识海中留下了印记，里面是我曾经研究的禁术，若有闲暇时间，可以参悟一二。”

    深深地看了艾琳娜一眼，“当然，我希望你最后不会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