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波尔多会战（清水战争戏，附千字肉彩蛋）

    洛林的大军行至阿基坦边境，便与阿基坦选帝侯麾下的参军会师。没有过多犹豫，年迈的阿基坦选帝侯就把军队指挥权交给了尤利塞斯。

    联军继续向南日夜不息地行军。很快，河畔那座华丽的波尔多城便出现在地平线上。

    阿基坦引以为傲的骑士们各个怒目圆瞪，被钢板包裹的手指死死握住骑枪的枪杆，就好像迫不及待要把那些异族入侵者捅个对穿一样。

    身负重甲的洛林军士们则显得轻松很多。他们跟随皇帝南征北战，很清楚这位年轻的大人的战争本领之高强。只要听从他的调令，战争必定胜利。

    帝国联军开始缓慢变阵，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近六万人从一字长蛇阵变为一个个方阵，方阵之间纵深排布。

    皇帝马车稳居阵中，这辆特殊的马车本身也是宇普西隆的圣遗物之一。车厢上刻印着当年宇普西隆打造的通讯术式。

    车内，塞缪尔和尤利塞斯同时闭上双眼。本来需要三名主教才能维持的通讯法阵，现在塞缪尔一人便可以启动。金光在马车内部闪烁。

    尤利塞斯的脑中，他的视角如一只苍鹰一般居于军阵上空。联军各个方阵均坐收他眼底。通过这古老的通讯法术，只要他想，可以将命令传入任何一位士兵的脑中。

    联军在尤利塞斯的指挥下缓慢向波尔多城推进。

    波尔多城内，眼神如雄鹰般锐利的阿尔伯站在城墙上把远处的帝国军阵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年轻种族终于学会制造金属盔甲了吗？他上次看见人类大军的时候，他们披的还是皮革甲呢。

    不过也就只有他们这些弱小的可怜种族需要穿上如此厚重的盔甲来给自己壮胆了。在阿尔伯的命令下，木精们拿起武器放下淫乐。出城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涉世未深的婴儿种族。

    天空中，骑着巨型雄鹰的木精灵手持加长琥珀长矛傲视着同样居于空中的帝国狮鹫骑士和天马骑士。

    地面上，阿尔伯骑着那只雄鹿走在军阵的最前方，强大无比的他根本不需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军阵里。在他看来，也就只有软弱的人类喜欢躲躲藏藏。

    两军越靠越近，在数百米开外各自停下阵脚。最先打照面的是双方的投射部队，帝国士兵手持火枪与包钢劲弩，而木精灵则手持他们的长弓。

    帝国士兵扣下扳机，弩箭悄无声息地齐射而出，好似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而火枪手们的阵线上，一排白烟伴随巨响，弹丸齐刷刷地直射向木精军阵。

    火枪的轰鸣让阿尔伯吓了一跳，人类什么时候掌握了这种东西？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的惊叹罢了，他平举双手，大地上冒出一个个盾状的橡木树干，阻挡下大部分的弹丸箭矢。

    而木精灵的还击也壮观无比，他们的长弓以三四秒一轮的速度，铺天盖地地送出一轮轮箭雨。强劲有力的尖头木棍刺穿帝国的蒙钢大盾，不少士兵随即倒地。

    尤利塞斯看得很清楚，两军对射完全占不到便宜。他命令法师方阵吟唱个大家伙，压压木精灵的威风。

    火焰和大地两系法师骑在骏马上，上百号人在军阵之中联合吟唱着。或是对自然的信仰，或是对宇普西隆的信仰，汇聚在法师团之中。他们准备释放的是名为火山焚灭的魔法，帝国所掌握的最高阶法术之一。

    两军之间，一座低矮的小山丘隆起，挡下了木精的一轮箭雨。随后，那山丘裂成碎石土块。

    千度以上的熊熊烈火在这土山瓦砾之中燃烧。岩石融为炽热至极的熔岩，土石烧出滚滚浓烟。这股足以灭杀一切生灵的火碎流（火山碎屑流）裹挟熔岩如滔天巨浪一般向着木精军阵冲击而去。

    人类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阿尔伯看见眼前这个难以置信的超级法术，不禁在心中惊叹。不过即便是这般看似势不可挡的魔法攻击，也没到让他束手无策的地步。

    只见他双手平举，手臂和脸上青筋暴起，渗出汗水。大地之上，粗壮繁茂的树木破土而出，层层枝干抵挡住那时速两百里的人造火碎流。

    高温气体融穿硬木表面，碎石刺入树干之中。那树木内部源源不断地抽取地下水往上，水火交融之间高温浓烟化作水汽十足的乌云。

    可这乌云团没过多久便被速度略微迟缓的熔岩撕穿。熔岩扑在剩余的树木上，三下五除二便将树木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已经感觉到一丝惊恐的阿尔伯大喝一声，以调动更多魔力。持续破土而出的树木形成一层层盾墙。熔岩不断地突破树盾，热量也不断地衰减。重新冷凝的黑曜石成树状，冒着热气，展现在两军阵前。

    感到惊恐的不单单是阿尔伯。尤利塞斯也是一样，一个人对抗整个法师学院，阿基坦选帝侯到底惹上了什么东西？

    没有过多的犹豫，尤利塞斯通过精神链接向已经安装好臼炮的炮兵们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硕大的石块被塞进一个百年大树般粗壮的炮口内，大量的黑火药垫在石块之下。士兵点燃导火索，将火花送入粗而短的精钢炮膛内。

    “砰”响亮而高亢的炮声伴随着一阵好似直冲云霄的炮烟响起。一排排火光炮烟之上，是被送出炮膛的巨石。

    巨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密集的木精弓手阵地里，哀嚎不绝的重伤者和死者层出不穷。纵然是木精灵，也不能起死回生。

    本就数量稀少的木精灵经不起这样的白白死亡，阿尔伯一声高喊，带头冲向帝国军阵，在他的身后，先是极速冲锋的鹿骑兵，然后是脚步飞快挥舞长矛的步兵。

    眼看一个三角形式的纵深冲锋袭来，尤利塞斯下令火枪手上前。一阵爆豆子的响声过后，部分鹿骑兵神伤开出血花，倒在地上。

    可这只能削弱一下而已，木精灵的军锋依然在逼近。火枪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完成装弹的，他们识趣地退了下去。替换上来的是身穿胸甲的长戟兵们。

    明晃晃的长戟组成一堵刺猬般的墙壁。若是一般人类，肯定是不敢继续冲锋的，可是木精灵的骑兵们却对这阵仗嗤之以鼻，鹿蹄依旧在极速飞驰，琥珀长矛与那长戟针锋相对。

    就像是一颗石子被扔入水面，阿尔伯与他身后的鹿骑兵冲入长戟阵，掀起一道人浪水花。公鹿的皮肤非常厚实，哪怕是在高速冲击之下，帝国的长戟也难以彻底刺穿公鹿的皮毛。

    不过帝国胜在人多，再强的冲击力，在人墙的层层削弱之下也变得愈发孱弱。最终木精灵的骑兵们被长戟方阵给留了下来。

    但厮杀才刚刚开始，鹿骑兵身后的木精灵步兵挥舞着矛头修长的肉搏用琥珀长枪冲入军阵，与鹿骑兵合力，在帝国人海之中尽情厮杀。

    全身被板甲覆盖的重甲军士被尤利塞斯下令进入长戟军阵之中维持阵线，他们挥舞着比人都高的巨剑冲入阵中。被木精灵杀得瑟瑟发抖的长戟兵们看见这般威武的友军加入，勇气也多少恢复了一些。

    地面上杀得不可开交，天空中也没有闲着。天马骑士辅助着狮鹫骑士，在空中与木精灵的巨鹰骑兵打得难解难分，不过帝国胜在有统一的指挥。狮鹫骑士且战且退，将巨鹰引到帝国军阵上空。

    白烟升腾，火枪口喷出的铅弹齐刷刷射向巨鹰，木精灵的飞行部队纷纷坠落。空中优势很快就被帝国所掌握。

    地面上，阿基坦的板甲骑士们此时从中军两翼各自散开。他们跑到正杀声震天的中军的百余米开外，平举超长的骑枪，板甲头盔之下满是愤怒，他们人马合一，发起让大地颤动的冲锋。

    正杀得热火朝天的木精灵们被阿基坦骑士一轮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打得措手不及，不少木精被捅了个透心凉。阿尔伯反手挑起一个重甲军士，看了看周围深感大事不妙。

    随军的木精灵德鲁伊们也在军阵之中，他们吟唱着恢复士兵伤势的生命法术，同时也吟唱着硬化士兵皮肤的法术。如果不是他们，恐怕这些木精灵早就在一轮冲锋之后全军覆没了。

    帝国的法师们也没有闲着，他们为帝国士卒们吟唱流火兵刃术，让整个战线上的帝国士兵们的武器都带着火焰附魔。

    阿基坦的骑士们挣脱出战阵，组织起第二次冲锋。天上的狮鹫骑士也纷纷俯冲而下。摧枯拉朽般的天地冲锋让木精灵们大为震撼。

    可是木精灵的生命法术也远比尤利塞斯想象的要难缠。由于帝国没有恢复精力和生命的法术，他们只得轮番上阵厮杀，这一批人累坏了，第二批人顶上，第一批人撤出并带走伤员。

    如此循环之下，战斗逐渐演变为消耗战。打到半夜，甚至连弩手都抄起佩剑进去缠斗了。

    厮杀声和法师的吟唱声中，这场会战持续了整整一天，当第二日的骄阳升上天空之时，略出上风的帝国人已经累得难以挥动武器了。而木精灵的魔法储备也已经见底，阿尔伯一个人撕开一条条口子，掩护木精灵杀出战阵包围之中。

    就在尤利塞斯想要下达追击命令之时，塞缪尔终于支撑不住通讯法阵巨大的消耗了，他倒在马车里，上气不接下气地晕了过去。吓得指挥了一整天的尤利塞斯起身抱起塞缪尔，跑出马车高声呼喊军医。

    失去皇帝指挥的帝国士卒也纷纷瘫倒在地，结束了，这天杀的战斗总算结束了。

    下午，堪堪恢复精力的帝国军队稀稀拉拉地进入被木精灵抛弃的波尔多城。尊贵的皇帝与阿基坦选帝侯理应是第一个进入城内的。可是当军士为他们打开城门的时候，那股刺鼻的石楠花味却让阿基坦选帝侯立刻就变了脸。

    在城里随处走走，到处都是裸身的阿基坦人，他们各个都以一种不堪入目的姿势躺在地上，身上满是腥臭的体液。

    不过最让阿基坦选帝侯崩溃的是，当侦察兵从教堂里搀扶出肚子微微隆起的克莱尔，并带到他面前的那一幕。这位年老到连战场都上不了的选帝侯顿时就瘫坐在地上，气息一个没稳住休克了过去。

    依然有些虚弱的塞缪尔被尤利塞斯抱在怀中，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他能感觉到，这里已经没有宇普西隆的神光了，这座帝国闻名的繁华都市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亵渎？

    尤利塞斯也是心事重重，不过不是因为波尔多城的惨状。在他眼前摆着的，是一个极其难缠的敌人，还有大半等待收复的阿基坦领土。这似乎已经不是他预想的控制阿基坦选帝侯的良机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该死的战争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