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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给你做夫郎好不好?(2)

    午间,家里的寿宴开席了,因为实行分餐制,大家坐得分散。你的祖母端坐在主位,慈眉善目地看着座下的小辈。长姐坐在她身边说些贴心的的吉祥话,逗得她合不拢嘴。

    你坐在桌子前目光涣散,脸色苍白,连饭都忘了吃。唐竹昀见你不对劲,偷偷溜到你身边问:“祖母责罚你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大约昨晚没有睡好吧。”你搪塞他说。

    他于是不再说话,在你身边坐下。你把东坡肉推到他面前,他嗔怪地看你一眼,男子是要时时刻刻保持身材的,怎么能吃这么肥厚的东西?

    你知道他在介意什么,说道:“吃吧,就算变胖了你也是我夫郎。”

    他听了这话感动极了,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肉,你随手给他斟了一杯茶解腻,拿帕子擦掉他唇角的油渍。

    这一幕正好落在秦扶眼中,他在唐竹昀去找你之后,就时不时地扫你们几眼。看着你们如此自然地同坐而食,玉润的手背青筋爆起,险些将手里的茶杯捏碎。

    你感受到了阿姐阴森的视线,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就在刚才,他把自己的身世向你合盘托出。在他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钦天监的监正起了一卦,断言他十七岁之前不能生活在皇宫里,若是执意要住在宫中必然命不久矣。

    秦扶的父君只有这一个孩子,虽然不舍也只能把他送出宫去。又怕没有他的看顾,秦扶会被歹人所害,所以换了身份和性别做了你的长姐周芙。那时你刚刚出生,自然没有记忆。

    回想起他问你的那句话,你一时接受不能,在你眼里阿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但要做你的夫郎,实在别扭得很。

    祖母寿宴过去半月之后,你的长姐周芙“死了”。整个宅邸一片缟素,全然没有之前喜气洋洋的样子。

    父亲母亲乃至祖父母哭得人事不醒,但你半点悲伤不起来,因为香消玉殒的阿姐此时赖在你的床上,翻看你的日记。

    那上面记载着你十二岁以前所有的丑事,包括爬树被勾破裤子,一路被风吹着屁股回家,还有钓鱼的时候力气太小,结果被扯到了河里。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你表兄和你一起做的,你所有丢人事情的幕后黑手都是他。

    秦扶看得哈哈大笑,眼角有泪花泛出。你恼羞成怒地去夺日记,他特别怕痒,你挠着他的腰侧,顺利地扯回了本子,但是人却被他牢牢地锁在怀里。

    “莫要闹了,姐姐要受不住了。”

    你本能地感受到危险,于是乖顺地一动不动。但是他却不安分起来,你感受到自己的耳根以及脖颈有湿湿热热的东西不住地游移,还伴随着啧啧的水声。

    你握着秦扶的胳膊与他稍分开些距离,鼻尖不慎碰到了他的侧脸,带来酥麻的痒意。他的眼神瞬间晦暗下来,放开你的脖颈朝着唇压下来。

    你能感受到他的贪婪,他似乎要攫取你唇舌间所有的津液,把你的理智搅成一团乱麻。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他气喘吁吁地放开你,见你神色如常,抵着你的额头问:“阿月怎么会换气?”

    “我……呃……”你自然不能告诉他你和阿昀已经亲过好多次了。但是聪慧的他怎么会猜不到?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抱着你的胳膊不断收紧,重新贴了上来,似乎要把你和阿昀之前的亲密都补足在他身上。

    “你以后只能和我这样。”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你的唇瓣说。

    所幸,秦扶的父君也就是当今的皇夫,想他想得厉害,他晚上一定要和父君一起进膳。这样他才不能一直腻在你身边,否则,你怀疑他要和你一起睡觉。

    第二天是周芙的出殡的日子,唐竹昀也来了。他虽然和周芙不对付,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突然地走了,心里十分悲伤,瞧着清减不少。

    “你和周芙关系最好,不要哀思太过,保重身体。”他宽慰你说。

    你垂着眼睛,悲痛地看了他一眼,“我会的。”

    旁边的父母泪流成河,嘴里痛呼着,“芙儿,你好狠的心。”

    你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若是失去了皇家的庇佑你父母凭着这出神入化的演技也能衣食无忧。

    周芙的七七过去之后,再有一月,便是你和唐竹昀成婚的日子。他被关在房里学些伺候公婆以及妻主的礼仪,每天闷得发慌。

    他捏着手里的男诫,其中有一条说,妻子若专情是夫的幸事,但若是妻子在外广撒雨露,夫郎也不可心生妒意,要更加体贴妻主,争取让她早点回心转意。

    他嗤笑一声,扔掉手里的书,立马研墨写了一封信让身边的丫头送到你手里。信上好一通吃味,说是要是你敢在外面有其他人,他便打上门去,让那个奸夫这辈子抬不起头来。

    倒是半点没提要如何惩治你,你看了阵阵发笑。

    秦扶在门口蹭了半晌,看你眼角含笑,轻松的心情又沉了下去,“看什么呢?”

    你一激灵想要把信藏到身后,但已经被他捞到手里,他看完之后便撕掉。轻飘飘地说:“他没有这个机会。”

    你深以为然,娶了阿昀怎么还能沾花惹草呢?你当然要一心一意地待他了。

    不过事情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第二天赐婚的圣旨就到了你家前厅,女官脸色严肃地朗声诵读,你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什么?你要娶阿姐了?

    母亲脸色复杂地给了女官们赏钱,把你从地上搀了起来,“母亲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咱们这样的人家,皇命难违啊。”

    你家是世代仰仗皇恩生活的公侯人家,为了保住这一大家子的荣华富贵,你娶了七皇子是再好不过的事。

    自从赐婚之后,秦扶更加频繁地来找你,几乎日日待到上灯才走,美其名曰培养感情。他还制订了新的下棋规则,一次吃掉了几个棋子,就让你亲他几下。

    今天他待得格外晚,和你吃了晚膳之后,又让你给他写情诗,要求颇多,一会儿要藏头诗一会儿又要藏尾诗。

    今日是个多云的日子,弯月忽隐忽现,树影重重摇曳。一抹纯白的影子自墙头落下,匍匐在草丛处,片刻后他微微探出头来沿着假山石遮避自己,摸到了你房间的窗子外。

    夏天天气闷热,你的窗口支起来一个缝隙,以便通风。那影子顺着缝隙朝里看,便见烛火摇曳的室内,你被抱起坐在书桌上,四周杂乱地散落着书籍、棋盘。

    抱着你的人穿着宽大的衣袍,束着高高的冠,笔挺的鼻梁旖旎地同你摩挲着,之后一偏头吻住了你,他闭上眼睛,沉迷在这场亲吻中。

    你像支柔韧的柳条,又像稀世的珍宝,被他揉着捧着珍重地舔舐着。

    终于他的侧脸转到了窗口方向,影子认出了他是谁,眼睛霎时瞪到最大,他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发出声音来让人发觉。

    待把你僵硬的腰肢吻软,让你不得不攀着他的肩膀,秦扶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你,满足地抹抹嘴角和你道别。

    走到门口后,秦扶向那漆黑的石头后面看了一眼,绽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走路的脚步格外轻快。

    你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一抬头发现窗子没关,向前走了几步,你从那缝里看见个俊俏的小郎君。

    他哭得水光满面,你连忙把他带进屋里,问道:“阿昀你怎么来了?”

    你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端方大气的官宦公子竟然爬墙进来要和你私奔。

    “周芙没死对不对?他就是七皇子。”阿昀哭噎着问你。

    你无声地点了点头,阿昀几乎要把他的袖子绞烂,“我们私奔吧。”

    在你的认知里,阿昀是个很聪明很谨慎的人,现在怎么如此鲁莽,跑能跑多远呢?何况你不是个为了自由而抛家舍业的人,你和阿昀的感情也没有深厚到非他不可。

    “你冷静一点,我们跑不远的。”

    情绪上来的他又涌出一包眼泪,“那我也不能看你娶别人。”

    “我若是走了,家人怎么办,女皇不会放过他们的,你知道的,我们家就是个空架子。”你再三劝他说。

    唐竹昀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说:“阿月,你要我罢。”

    ?!!

    大晚上的两个美男子向你自荐枕席,你着实承受不住。

    你湃了帕子,为唐竹昀擦干泪痕说:“阿昀,我不能为了自己去害别人,你就当我们情薄,忘了我吧,天下之大,总有你中意的女子。”

    他倔强地咬着下唇,通红的眼里乘着屋内最璀璨的光亮,“不会有了,我中意的只有你。”

    这怎么越劝越硬呢?你干脆把帕子敷在他眼上再不看他。

    唐竹昀取下那碍事的帕子,捧了你的一缕头发在鼻间轻嗅,眼神里霎时迸发出炙热的妄念,缠得你动弹不得。

    “谁说情薄,我偏要和你白头到老。”

    你和七皇子秦扶成婚前两日,女皇被唐尚书逼得头疼。唐尚书年富力强是朝廷的英才,她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从来没讨过赏,如今赔着这张老脸,只求家里的幺儿唐竹昀能嫁给他的未婚妻主。

    唐尚书什么都好,就是特别宠孩子,要什么给什么。女皇不忍心驳了老臣的面子,也不忍心让儿子希望落空,于是大手一挥,许你娶两个夫郎,二人平起平坐。

    成婚当天,你骑着高头大马迎来了两个花轿,你的那帮子损友笑得皱纹乱飞,祝贺你说:“周小姐左拥右抱,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想了想日后不太平的生活,几欲落泪,“这福气给你要不要。”